温蓉大吃一惊,激动反驳。
“白院长,您别听他胡说八道!”
“我奶奶曾经介绍他跟我相亲,但我跟他不合适,当时就把话给他说明白了。”
“但他不依不饶,一再纠缠!”
她气得浑身哆嗦,说道:“这是他蓄意报复,恶意中伤!”
“胡闹台!”
白玉娟皱眉道:“这个马公子,太不像话了!真当有个在大医院当副院长的爹,就能横行泉水城医学界了?”
“马副院长那人,生性嚣张跋扈,看谁都是鼻孔朝天。教出来的儿子,跟他一个德行,忒不是东西!”
田魁也黑了脸,说道:“我就说嘛,温大夫这么好的人,平时看着端庄秀丽,落落大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谢谢白院长、田主任理解!”
温蓉感激的说道:“对不起,因为我的私事,影响了工作。请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处理好!”
“咳咳……温蓉,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处理?”
白玉娟叹息一声,说道:“这样吧,你先把手头上的工作停一停,回家休息几天。”
“唔?”
温蓉愣住了,不敢置信的问道:“白院长,您是让我……待岗?”
“咱医院山头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呀!马副院长依靠掌握他们医院的采购工作,跟各大药材供应商关系很好;万一他断了我们医院的进货渠道……唉!”
白玉娟无奈的拍了拍温蓉的肩膀,说道:“你也别担心,过几天,等事情平息下来,我再通知你回来上班。”
“我……”
温蓉眼圈泛红,无言以对。
站她立场,仗义执言,是人心所向。
但面对现实,白玉娟还是选择了屈服。
温蓉悲从心起,却又深感有冤无处诉的憋屈。
“白院长,我可不可以把今天的班上完?”
“我科室那边,有个家庭情况十分困难的病人,今天请了我师哥过来帮忙会诊。”
“师哥已经定了金针引血加中药辅助的治疗方案,我想先陪我师哥给病人完成治疗,再回家待岗。”
她恳求道:“只要能看着病人好起来,院里怎么安排,我都配合!”
“温蓉,你呀……”
白玉娟再次叹息,不无愧疚的说道:“都怪我没本事,连自己医院的医生,都保护不了……”
“等等!”
田魁忽然浑身一个激灵,瞪圆眼睛,盯着温蓉问道:“温大夫,你说什么?金针引血?”
“是。我师哥说,可以用金针引血的法子,帮徐大爷——就是那个病人,只好脑子里的肿瘤。”
温蓉问道:“田主任,这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不对,是不可能!”
田魁连连跺脚。
“金针引血的法子,已经失传了!”
“据我了解,在世的中医,没有任何一个还掌握着这种神奇的治疗方法!”
“你这个师哥怎么可能会金针引血?”
“怕是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这么一个名字,出来招摇撞骗的吧?”
他极其恼火的说道:“中医的名声,就是这帮人搞臭的!可恶!”
“不可能!”
温蓉摇头道:“我师哥医术很高明的,前几日,我奶奶发病,昏迷不醒!师哥过去,一句话就把我奶奶唤醒了!”
“你听听,这还不是招摇撞骗?一句话就能治好的病,那就不是病!”
田魁怒道:“温大夫,你师哥在病房吗?我决不允许他这种骗子在咱们医院乱来!”
中医式微,是不争的现实。
但凡对中医有感情的从业者,无不深感痛心。
所以,对那些以中医为名,招摇撞骗的人,如田魁这样的老中医,痛恨有加!
他气鼓鼓的冲进徐大爷病房,一眼看到张东庭,年轻帅气,貌似只有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出来当骗子!
“就是你号称会用金针引血的法子治病?”
他噔噔噔大踏步上前,没好气的呵斥道:“金针引血的法门,已经失传好几十年了!根本没人会用!你能用?骗谁?我们医院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横飞的唾沫星子,差点没喷张东庭一脸。
张东庭有点恼,皱眉问道:“我骗你了?”
噔噔噔……
温蓉带着白玉娟快步追进来,焦急解释道:“田主任,您先别激动!我师哥真不是骗子!他也是为了给徐大爷治病……”
“他不是骗子,我田魁的‘田’字倒着写!”
田魁怒喝。
“噗……”
张东庭被逗乐了。
“田”字,别说倒着写,就是横着写,竖着写,也都是个“田”。
这老头,挺可乐呀!
“你还有脸笑?”
田魁尚不自知,激动说道:“中医的脸面,就是你们这种人抹黑的!我告诉你,区医院有我在,决不允许你这种人在这里胡闹!”
指着门口,说道:“你自己走,还是我叫保安赶你走!”
张东庭听得明白,眼前这个叫田魁的老头,其实对他个人并无恶意,只是以为金针引血的法子已经失传,才认定他是败坏中医名声的骗子。
人虽凶,但维护中医的心情可以理解。
“田大夫是吧?你先消消气。”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骗子,那你觉得,我能骗点什么?”ωωω.χΙυΜЬ.Cǒm
“钱?”
“这位病人家的情况,你可能不了解,温蓉正是因为他没有钱,没办法转院去其他医院做手术治疗,才找我过来的。”
张东庭苦笑着问道:“如果我要骗钱,是不是找个有钱的骗?”
温蓉证实道:“田主任,我师哥说得句句属实——我以我的职业道德和我的人格保证!”
“呃……”
田魁被噎的不善。
骗子骗术千篇一律,说到底,没一个不是为了钱的。
照此说来,张东庭的确没必要骗人。
只是……
“反正,我不相信还有人会用金针引血!”
田魁一口咬定,言之凿凿的说道:“我听说,金针引血最后一次在世间出现,已经是三十六年的事情了!此后,世间再无金针引血!”
“田主任是咱们医院中医方面的大家,在整个泉水城都很有名气。他说金针引血失传了,肯定就是失传了!”
“我觉得也是!田主任平时虽然严厉,但牵扯到中医的事,从无虚言!”
“太奇怪了!既然已经失传了,为什么温大夫的师哥,口口声声说他会呢?”
查房的小护士们小声窃窃私语,信谁不信谁的选择天平,明显还是倾向于田魁。
白玉娟眼看现场顶了牛,略一思索,站了出来。
“年轻人,我可以勉强相信,你是为了给病人省钱,才提出了你个人的治疗方法。”
“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一句——”
“这位病人,是我院神经外科的病人,主治医生是温蓉温大夫。如果出现任何差池,都是她的责任。”
她委婉说道:“你是温大夫的师哥吧?是不是多为你师妹考虑考虑?”
“我会的。既然她找我过来帮忙,我绝不会让她失望!”
张东庭微微一笑。
转头望着田魁说道:“世间再无金针引血?话说太满了吧?今天,我就让金针引血重现人间!”
“还吹?”
田魁气愤的说道:“你若真让金针引血重现人间,我就拜你为师!”
“可以。”
张东庭接过温蓉递过来的金针,微笑道:“徒弟,看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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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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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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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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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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