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蓉支支吾吾的说道:“只是我这边有个病人,情况有点特殊,治疗方面遇到些困难,想请教请教你。”
“治疗有困难?”
张东庭微愣。
温蓉现在在一家区医院当医生。
医院规模虽然没法和府立第三医院比,但温蓉医术,应该没问题。
这是遇上了疑难杂症?
“这样,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过去一趟吧!”
张东庭表态道:“看看病人实际情况,我们再探讨。”
“谢谢东庭师哥!”
温蓉不好意思的问道:“不会影响你工作吧?”
“哪儿的话?你打电话过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管!”
张东庭笑了。
区医院设施老旧,目前正在做外墙保温层换新工作,他开车赶过去,就见病房楼外搭了简易脚手架,一些蜘蛛人挂在上面工作。
楼体外墙墙根处,堆放的保温层材料旁,一道身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在等他。
初春的微风吹过,长发飘飘,温婉可人。
正是温蓉!
张东庭停好车,正待过去,一辆风骚的车厘子红色保时捷panamera新能源横冲直撞而来,吓得院区内的医护人员、病人、病人家属四散而开。
“有病吧?会不会开车?”
“开个豪车了不起啊!”
“医院内部还敢开这么快?急着抢停尸房床位吗?”
大家怒声呵斥。
那辆保时捷旁若无人,擦着张东庭的脚尖驶过,横在他和温蓉之间停下。
咔!
车上钻出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青年,看都没看张东庭一眼,手捧一束红玫瑰,送到温蓉面前。
“温小姐,送你的!”
青年咧开自以为帅气的笑容,盛情邀请道:“走吧,我请你喝咖啡!”
“马公子,我不能收你的花!”
温蓉已经看到张东庭,听他这么说,脸色顿时一变,坚决拒绝道:“不好意思,我在上班!麻烦你不要影响我工作!”
“上什么班啊?只要你嫁给我,一辈子不用上班,我也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马公子乐了,说道:“走走走,喝咖啡去!顺道我带你逛逛名牌服装店,换身衣服!你瞧瞧你这身白大褂,太埋没你的曼妙身材了!”
说着,伸手去拉温蓉手腕!
啪!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抓住他手腕一拧一送。
“啊!”
马公子发出短促的一声惨叫,踉跄倒退好几步,在自己车上磕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上。
“有俩糟钱胀包什么?槽!”
张东庭拍拍巴掌,一脸嫌弃。
虽然,他和温蓉的故事,早已成为过去式,如果有个好青年追求温蓉,他乐于祝福。
但,这个货,是好青年吗?
医院院区人来人往,把车开得跟飞一样;
差点撞到人,连句“对不起”都没有;
还嫌弃温蓉一身白大褂,埋没身材?
什么东西?
温蓉脸上红扑扑的,看着他的双眼,闪闪发光。
东庭师哥,还是跟当年一样帅……
她心头狂跳,浑身不由自主的发烫。
忽然留意到张东庭歪着脑袋看她,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什么,她定定神,不好意思的问道:“东庭师哥,你说什么?”
“我问你,这是谁?”
张东庭努努下巴,指了指挣扎起身的马公子。
“哦……他,他是奶奶给我找的相亲对象。”
温蓉耷拉着脑袋,说道:“以前被奶奶骗着去见过一次面,后来一直纠缠我,烦死了……”
她烦死了,马公子怒死了。
堂堂马公子,从来都是欺负别人的份儿,哪有挨打的时候?
更何况,还是在心心念念的温蓉面前!
丢人呐!
太丢人啦!
不找回场子,脸面何存?
马公子气急败坏的冲着张东庭怒吼一声:“卧槽尼玛!你特么敢动我?”
雷霆爆喝!
拳来如风!
温蓉大骇,惊呼一声:“师哥小心!”
她话音落处,一声惨叫已经在眼前爆响。
前一个瞬间,还气势汹汹的马公子,在这一刻捂着肚子,虾米一样倒飞出去,摔在自己那辆保时捷的前车盖上。
“动你怎么了?再敢骚扰温蓉,灭了你!”
张东庭收回踹他的脚,赏给马公子一个字:“滚!”
“你……”
马公子气得直哆嗦。
再想动手……揉揉肚子又不敢。
只能恨恨调头,狼狈上车。
温蓉看着十分解气,趁机说道:“马公子,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咱们俩不合适,麻烦你不要再来找我了。谢谢!”
“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我如果得不到,谁也被想得到!”
马公子大力关上车门,指着张东庭放狠话:“小子,你特么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不等张东庭回话,一脚油门踩下,逃之夭夭。
“傻痹!”
张东庭送他车尾灯一根中指。
“年轻人,干得漂亮!”
“刚才那种烧包货,就该好好教训一下!”
“给你点赞!”
院里的医护人员、病人及病人家属纷纷冲张东庭翘起大拇指。
张东庭笑着冲大家摆摆手,招呼温蓉道:“走吧?先去看看你说的那个病人?”
“好!”
温蓉抿唇微笑,前头带路。
两人正准备走,张东庭忽然感觉神经一紧。
感知之中,一缕破空之声自上而下,急速杀过来!
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张东庭脸色骤变。
与此同时,有旁人惊呼道:“有人跳楼了——”
“温蓉闪开!”
张东庭一把推开温蓉,反向箭步出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起一脚,将四五块保温层材料,踢回他和温蓉刚才立足之处。
海绵材质的保温层材料尚且在地上乱蹦,一道人影摔落在上面。
柔软的材料,缓冲掉了那人的下坠之势。
但听砰地一声,那人身体又被保温层材料微微弹起,滑落在温蓉脚下。
赫然是一个身穿病号服的老人,双目沧桑,一脸悲戚。
“徐大爷?”
温蓉大吃一惊,弯腰扶住他,问道:“徐大爷,您这是……”
“温大夫,您……”
老人垂泪道:“您救我干什么?您让我死了吧!您就让我死了吧……”
“爸!爸——”
一个三十几岁的青年慌慌张张的挤进人群。
看见坐在地上的老人,手里提着的饭盒滑落,全都摔在地上。wWW.ΧìǔΜЬ.CǒΜ
“爸,您这是干什么?”
他扑跪在老人身边,带着哭腔说道:“您的病又不是不能治,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儿子,你母亲走得早,咱家条件又不好,害你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没买上房,娶上媳妇!如今,我得了这个歪歪病,真要治,得花多少钱?”
老人摇头道:“不治了!不治了,省下这钱,留给你攒攒首付……”
“爸,儿子还年轻,儿子还能挣!你要是走了,我就没家了!爸……”
父子俩抱头痛哭。
“真可怜!这个老人得了脑溢血,到医院一检查,脑子里还长了一个瘤,得转到大医院做手术!他家情况,根本治不起。”
“可不就是的!关键是,这个老人光顾着给儿子攒钱,连个保险也没买,手术吃药,都得自费。”
“温大夫好人,帮着减免了好些费用,可即便这样,他家也负担不起呀……”
熟知情况的围观众们,窃窃私语,无不叹息。
张东庭心中一动,看了温蓉一眼。
他知道,这应该就是温蓉电话里说的那个病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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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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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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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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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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