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桐大喜,眼角瞬间泛潮,扑到床边,泣声问道:“小姐,你感觉怎样?好些没有?”
“我没事!”
苏碧云坚决说道:“听不懂我的话吗?动手!”
目光一转,着落在吴兴长身上。
“苏小姐,您这是干什么?怎么要打断我的腿?”
吴兴长万分惶恐,脸色骤变。
“您入院以来,我虽然水平有限,没有帮上什么忙,但——”
“从昨晚后半夜到现在,我守在您的病房周围,不敢擅离!十几个小时滴米未进,胆战心惊的关注着您的病情变化!”
“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而且,您服用了张东庭的药之后,也是我第一个发现您情况不妙的!”
他叫屈道:“苏小姐,我冤枉!”
“是啊!老……吴主任兢兢业业,认认真真,时刻把您的病情放在心上!堪称我辈楷模!”
杜自珍帮腔吴兴长,不忘拉踩张东庭:“哪像这个精神病,胡乱开药,害您险些出事!并且,以治病为名,伺机乱沾便宜!他那是治病吗?他那是贱!”
他高声喊道:“他那双脏手,胆敢在您……咳咳乱摸,就该全部打断!”
“你说得对。”
苏碧云厌恶的扫他一眼,说道:“既然如此,如你所愿——紫桐,把他双手一并打断!”
杜自珍眼前一黑,差点没栽地上。
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要的是打断张东庭的双手,怎么要打断我的?
凭什么?
“张先生的药方,我相信绝无问题!”
“出了事,肯定是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吴兴长,是你拿走张先生的药方,亲自去抓药的,也是你亲自抱着药壶熬制的,还是你亲自把药送到我手边的!”
“你敢说,不是你从中捣鬼?”
苏碧云冷漠说道:“难怪你先前苦留张先生!你是担心我出事之后,追究责任的时候,不能亲眼看到他被收拾吧?”
吴兴长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苏碧云险些出大事,的确是因为他在药里加了一味不相干的中药材,破坏了张东庭药方的药性。
他留张东庭,也的确是想亲眼看着张东庭被苏碧云的人打个皮开肉绽、头破血流!
只是……
这一切都是暗箱操作!
除了杜自珍之外,没第三个人知道!
苏碧云怎么知道的?
“碧云小姐果然好脑子!”
张东庭暗中感叹。
苏碧云所说,跟他猜测大致相同。
他甚至猜到,吴兴长这般胡来的背后,可能还有杜自珍唆使。
“不!不是这样的!”
吴兴长颤声叫道:“苏小姐,您不能盲目相信张东庭,不能冤枉我啊!您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
张东庭微微皱眉。
苏碧云用过的药碗已经带走,熬药剩下的药渣恐怕也已经倾倒……
对吴兴长的指证,的确没有确凿证据。
“我的话,就是证据!你有意见?”
苏碧云冷冷一笑。
“我……”
吴兴长脸色煞白,彻底傻眼。
他什么身份?
苏碧云什么身份?
苏碧云说话,他哪敢有意见?
只是,他真的不想被打断腿呀……
“张,张东庭,张兄弟,苏小姐最信任你了,你帮我说说,真的与我无关!”
“你是知道的,我吴兴长虽然水平有限,但我作为一个医生,最基本的职业操守绝无问题!绝不可能在药上捣鬼!”
“你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吴兴长病急乱投医,连忙扯住张东庭的胳膊,苦苦哀求。
他话音未落,杜自珍也冲了过来,扯住了张东庭。
“张老弟,你好人做到底,也帮帮我!”ωωω.χΙυΜЬ.Cǒm
“我知道,我以前得罪过你,我不该压榨你的休息时间,不该把急诊科所有脏活累活,全都安排给你,更不该克扣你的绩效奖金!”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这双手,是做手术的手!我儿子在外国留学,还指着我这双手给他赚生活费呢!”
“只要你肯帮我,我……我杜自珍以后拿你当亲兄弟……不!当亲爹!”
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两个货,直到此时才想起来哀求张东庭。
晚了!
早干什么去了!
“我可没有你这么不孝的儿子!”
张东庭冷笑一声,说道:“紫桐小姐,碧云小姐身体抱恙,经不得这般吵闹。把他们拖出去再动手,免得聒噪。”
杜自珍也好,吴兴长也好,都不是好东西!
一个当年迫害他,一个今天陷害他,张东庭脑袋让驴踢了,才会帮他们。
“把他们两个货拖出去!”
紫桐冷声喝令:“闲杂人等,全部赶走!”
“是!”
保镖领命,分头行动,一拨驱逐护士,一拨拖起杜自珍和吴兴长就走。
很快——
咔!咔!咔!咔……
门外走廊里传来的四声骨骼断裂的脆响,终结了杜自珍和吴兴长的苦苦哀求,换来两声短促的惨叫。
然后,归于平静。
苏碧云满意的跟张东庭对视一眼,吩咐道:“紫桐,从今往后,未经张先生允许,禁止任何人进入我的病房。”
“……是!”
紫桐深深看了张东庭一眼,点头应下。
“碧云小姐,这次的事情,我也有责任。”
张东庭说道:“我重新给你开个药方,然后亲自抓药,亲自熬药吧!不过,可能需要紫桐小姐帮忙去买个药壶回来。”
“谢谢你。”
苏碧云示意紫桐找人照办。
等她出门后,问道:“张先生,有没有办法,让我三天之后基本康复?”
“这么急?”
张东庭随口问了一句:“三天后,你有要事需要处理?”
这时候,紫桐归来,汇报道:“小姐,我已经安排人去买药壶了,很快送回来!”
“好!”
苏碧云吩咐道:“知会集团齐州区域公司那边,三天之后的新闻发布会,我亲自参加。”
转头,迎上了张东庭问询的目光。
“我来齐州,原本是秘密出行。”
“今日行动,已经暴露了我的行踪,继续遮遮掩掩毫无意义。”
“我不想让我堂哥堂姐他们,派来齐州区域公司的内奸,在新闻发布会上看到我病恹恹的样子。”
堂哥?堂姐?
刺杀过苏碧云的那些?
张东庭神色一凛,点头道:“给我三天,我还你神采奕奕的苏家长公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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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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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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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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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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