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二楼外边有一个露天的花园,她只能从这里逃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阮清暖一咬牙,跳出窗户,抱着边上那根水管闭着眼睛滑了下去。
刺啦一声,裤子被螺丝划了一个大洞,白嫩的大腿划出一道血痕。
刺痛传来,阮清暖心头燃起一股怒火。
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易未盈刚走到大厅,忽的想起什么,再折回去只看到侧边的窗户大开着,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来是跑了!
易未盈觉得自己被耍了,愤愤道。
“这个阮清暖,长得跟朵小白花似的,心比谁都黑!”。
林业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只要她不离开a市,就跑不掉。”
易未盈撑着窗户外围看下去,下边的小道偶有人经过,现在肯定是追不到了。
她轻叹一口气,“先回公司吧,那个小助理我还得好好处理,阮清暖那件事,交给律师。”
林业麟正拿着手机给一串短号发了消息。
听见易未盈吩咐,把手机揣进兜里下去开车。
“好。”
他刚把车开出来,就被拦了下来。
林业麟将窗户放下,一边的交通管制人员匆匆跑了过来,“不好意思先生,这条路暂时封锁了,请转b大道吧,带来不便请见谅。”
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回去的时候就管制了?
易未盈从窗户探出脑袋往前边看了一眼。
不远处几十辆黑色汽车排成队,路边站了两排保镖一类的人。
如此架势,定是在等着迎接某位大人物。
但这里离卡宴会所还有一段距离,究竟是什么人物的车队直接占了一条马路?
林业麟目光轻扫了一下,转动方向盘拐往b大道。
换条路,浪费十五分钟。
这时,易未盈已经收回了视线,手撑着下巴,认真问身旁的男人。
“未婚夫,你在奇业的时候出门有这阵仗吗?”
林业麟颔首,“差不多。”
差不多?
那这位大人物,就是跟林业麟差不多身份的人了。
不过这也忒夸张了,也不知道身后跟着那么多人会不会觉得有点不自在。
易未盈想想就觉得社死,将窗户关上,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林业麟也收到了邀请函,不过他很少参加这种商业性质的无聊宴会,把东西丢给奇业那边的助理以后就把那封邮件归类进了垃圾桶。
但他瞧见这种招摇的做派,不由得想起一人——薄云天。
他是做外贸生意的,大多时候都在国外。
但他在国外的这几年,也没少给林业麟使绊子,截胡奇业的项目也是常有的事。
就跟牛皮糖似的,怎么都甩不掉。
这次估计是因为首席设计师比赛设立在了a市,所以特意回来了。
晚上,卡宴门外。
十辆法拉利分作两队停在马路边上,最前面是一辆蓝色的阿斯顿马丁。
其余的车辆在大门口停留了一会以后就全部挪去了地下停车场。
薄云天坐在最前边的车上,一身带暗纹的印花西装,胸前的口袋里方方正正地叠着一块丝巾。
男人的目光在来往的车辆上停留,始终没有看到他最想看到的那个身影。
“薄总,林业麟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估计今天也不会来了。”主驾驶位上的人开口道。
他是薄云天的助理,司徒青。
薄云天靠在座椅上,手夹着未抽完的烟,一副慵懒模。
“可以为了女人出面,连我的面子都不肯卖?林业麟也太自以为是了点。”
司徒青笑道:“林业麟把心思都放在那个女人身上再好不过,咱们多截点他的单子,不要白不要。”
薄云天冷哼一声,猛吸了一口,随手将烟丢出窗外。xǐυmь.℃òm
司徒青将车熄火,拔了钥匙下车准备去给薄云天开门。
哪知道他前脚刚跨出车,下一秒便有一团白色的“不明物体”撞在了车头上。
他往车里瞥了一眼。
分明已经熄火了。
“哎哟……”阮清暖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想到这车头撞得人这么痛,下手狠了!
司徒青眯眼打探了两下,大声吼道:“哪来的人?碰瓷碰到薄总这来了?”
听到薄总这两个字,阮清暖知道自己这是碰对了。
她的手肘和膝盖上都是一早就请人画好的特效妆,现在坐在地下梨花带雨地嗷嗷喊疼,周围的人还真以为她被撞了。
薄云天坐在车上一脸玩味地看着车头的人,垂眸点开了上个月的一篇报道。
阮清暖,似乎跟林业麟身边那个女人不太对。
“嚷嚷什么呢!给我闭嘴!吵死了!”司徒青最擅长处理这样的无赖,下了车就准备揪着阮清暖的领口往边上丢。
他刚要碰到阮清暖时,却被拦了下来。
“司徒青,你懂不懂怜香惜玉这几个字怎么写啊?”
薄云天立在车边,手插进口袋里,那双鹰眸正盯着他的手。
司徒青手一抖,退到一边去了。
这就是薄云天?
阮清暖眨了眨眼睛,直接躺在地上嘤嘤起来,“薄总,人家没注意不小心撞到你的车上了,真是不好意思。”
这可瞧不出半点不好意思。
司徒青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就等着薄云天将人给踹出去。
可是令他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没想到薄云天竟然附身将那女人给拉了起来,还亲昵地搂住了她的腰。
司徒青觉得怪异,赶紧阻拦:“薄,薄总,这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野女人,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阮清暖横了司徒青一眼,勾住薄云天的脖子,紧紧贴在他身上。
“薄总,人家脚崴了,你能不能先把我送去医院啊?”
薄云天嗤笑一声,弯腰将人横抱起来,“宴会忙完,我亲自送你去。”
司徒青脸黑。
自家老大这是演得哪一出?平时处处都要跟林业麟比,这女人比林业麟的女人可差劲多了。
易氏。
易未盈看小助理可怜,给了一笔钱,就她调到基层部门去了。
而她有了设计稿,就窝在了公司的样品间里,仔细调配三种颜色的比例。
林业麟的孤鸟已经巧用了光影,这次她一定要加上点别的东西,更有新意。
她拉下护目镜正准备做第二轮打磨,口袋里的手机便疯狂震动起来。
“赵律师,这么快就处理好了?”易未盈夹着电话问道。
那边的人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口,“易小姐,这个案子我们恐怕不能受理了,突然有一个顶尖律师团队插手,我们资料还未整理完全就受到了打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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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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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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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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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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