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仲说道:“一个男的,以前是老师。”
“死了?”
“不,他是杀人凶手!”
颜刚的眼神中露出了惊骇之色。
苏仲冷静地说道:“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是有精神分裂症的。”
颜刚听到这句话,眼皮低垂,没有接话。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啊?哦,没有没有。我是觉得,精神分裂症不属于心理范畴了。是不是有点儿……?”
苏仲眉毛耸动,他也理解颜刚的意思。精神分裂症,顾名思义,即是精神层面的问题。心理学,也只能分析其内外双重(或多重)人格的心理成长轨迹。但是精神分裂症除了靠药物治疗外,心理治疗也是一种辅助手段。
他问道:“以前做过相关的课题研究吗?”
颜刚犹豫了片刻:“以前我们是想过引导学生研究这方面的课题,但是精神分裂症不是感冒啊,对不对?不好找,即便是找到了患者,一般人也不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
这一点,苏仲也能完全感同身受。毕竟谁都不愿意像是一只动物似的被一群人围观,而且还是做研究,那种感觉很不爽,仿佛自己是一个试验品。
“苏仲,我中午饭就没吃,今天我实在不能陪你了。等明天吧,明天下午我有空,我再陪你来找行不行?”“你还在心理研究所吗?”
“对啊,你知道在哪儿吧?”
苏仲沉默了一会儿:“白惜兮呢,她还在那里吗?”
“最近不在。”颜刚看着他,“你是不是和她吵架了呀?前一阵子我都不敢在她面前提到你。”
苏仲没有回答,转身离去。
颜刚看着他走远,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缝,然后猛地睁开,露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精芒。
苏仲刚回到家里,就接到了丁晴的电话。她说已经安排蔡喜轩前去司法鉴定中心了。但是至少也要两天后才会有结果。
苏仲知道这需要一点儿时间,于是说道:“小晴,明天你有事吗?”
丁晴笑了:“你是不是想要见蔡喜轩,我和邓队说一下,让他安排。”“不是,明天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跟我走,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丁晴已经接受了他的这种说法,只要苏仲一请她帮忙,必然是案情有了突破。她欣然笑道:“好啊,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嗯——暂时还没有想到,先记下来,就当你欠我的好了。”
苏仲知道自己拿女朋友没办法,爽快地答应了:“好啊。”
次日,丁晴一早就来到了苏仲家。而这时候苏仲还没有起床呢,苏景铭夫妇是昨晚回来了,开门后看到丁晴,他们老两口很是激动。
尤其是苏母贾继娟,拉住了丁晴的手:“小晴呀,来得正好,我们昨天刚回来,还给你带礼物来了。”说着,拉着丁晴坐到了沙发上。
而苏景铭更是不顾行动不便,坐着轮椅到了苏仲卧室的门口,敲了敲门:“小仲啊,起床了,快点儿的,丁晴来了。”
贾继娟则拿出了一串珍珠项链:“瞧瞧,这是我买的,你别嫌弃就好。”
“不不不,阿姨,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苏景铭又坐着轮椅过来了:“这孩子,你都和小仲在一起了,还有什么不能的?赶紧收着吧,这是我和你阿姨的一份心呐。”
丁晴不好拂他们的意,只好暂时收下来了。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打开了,苏仲伸着懒腰出来了。
“小仲,你也真是的。小晴在这儿坐了半天了,你怎么还睡懒觉?”贾继娟忍不住数落了儿子一句。
苏仲打了个呵欠,看了一眼丁晴,他无奈地一笑:“我先洗漱,等我一会儿。”说完,就进了卫生间。xiumb.com
贾继娟则继续拉着丁晴的手:“小晴呀,小仲这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以后他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替我骂他,就说是我说的。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打他!”
丁晴笑了:“阿姨,苏仲对我挺好的,我们两个也不会吵架。”
苏景铭这时候忍不住插嘴:“不行不行,你得吵架,你就得镇得住他!我跟你说,小仲的脾气一上来,有的时候连我们的话都不听。你得管他,你们结婚后啊……”
“啊?”一听说结婚两个字,丁晴小小惊讶了一下,脸一下子就红了,低下头去。
“怎么了?小晴,你没事吧?”丁晴摇了摇头。
苏景铭会意了,哈哈一笑:“我说的是你们结婚后,你得把握着财政大权。家里你得做主,你说了算,给小仲个下马威!”
丁晴和苏仲在一起虽然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但是苏仲的父母当面对她这么说,还是令这位女警粉嫩的脸庞醉了一片红云。
“对了,小晴啊,你父母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想请他们吃顿饭。”贾继娟乐呵呵地问道。
丁晴心中了然,名为吃饭,只怕是要在饭桌上商量她和苏仲的婚事了。丁晴当然喜欢苏仲,一想到他要变为自己的丈夫了,顿时心如鹿撞。
“现在他们没时间,我和小晴手头还有案子,等这件案子结了再说吧。”不知何时,苏仲已经洗漱完毕了,站在了他们面前。
丁晴如得大赦一般站了起来,走到了他身边。
苏景铭板着脸:“你这孩子,婚姻大事当然是咱们自己拿主意了,你说这话的意思,我怎么感觉想是那些犯罪分子说了算呢?”
苏仲淡然一笑:“没法子,谁让我是干这个呢?我走了。”
“哎,吃完早饭啊,都快好了。”
“不吃了,我们出去吃。”
说完,两个年轻人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家门。
路上的时候,丁晴几番打量苏仲,苏仲一开始只是低着头想案子,发觉丁晴的小动作后,他不禁笑问:“我脸上有东西?”
丁晴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局促。
苏仲又一想:“哦,我明白了,一定是因为我爸妈说了那样的话吧?”
丁晴目视前方,专心开着车,她问了一句:“你怎么想?”
“娶你呀!”
丁晴的脸又红了,这还是第一次苏仲对她说出这两个字:“我……我认真问你呢。”
“我也是认真的呀!”苏仲忽然觉得眼前这位害羞又拘谨的丁晴很可爱,遂笑着说道,“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就提前说一声,我换人。”“你敢!”丁晴佯怒。
“不敢不敢,小晴,其实……我真的想过,这件案子破了,我们结婚吧。”
丁晴哭笑不得:“大哥,哪有趁人家开车的时候求婚的?再说了,一点儿仪式感都没有。”
苏仲忽然变得沉默了。
“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不不不,没有,我是觉得案子结束了,该让我爸妈和叔叔阿姨见个面了。”“苏仲,你刚刚不是说的案子破了我们结婚吗?”
“是你说的没仪式感啊!”
“好啊,你敢套路我!”丁晴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轻轻捶打了苏仲一下。
苏仲慌忙躲避:“别别别,专心开车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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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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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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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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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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