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这次来找你是因为有一件事情。”说着,丁晴拿出了一块包裹好的红布,红布展开,里面居然是一块骨头。
老张吃了一惊,他戴上了老花镜仔细看了一下,问道:“这是一块人骨啊,哪儿来的?”
“不要管哪儿来的,帮我鉴定一下有没有问题。我想知道死者死前是不是中毒而死。”
老张点点头:“可以,但需要花上一点儿时间。我尽快就是了。”说着,他马上开始着手工作。
安琪儿看着丁晴焦虑的背影,眼前浮现了昨天发生的那一幕。
深夜的凌晨两点多钟,正是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候。丁晴不顾安琪儿的劝阻,居然坚持要挖出章醒言的骸骨。
安琪儿拉住了她,正色说道:“小晴,你千万要想清楚,咱们现在所做的事情不合乎规矩。万一被上面知道了……我看还是先申请一下吧。”
“师姐,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万一……我是说万一章醒言不是中毒而死,我们就成了这些村民嘴里的笑话;如果章醒言的确是中毒死亡,我们这样大动干戈一定会惊动凶手。师姐,为了苏仲,我没有选择。”
女孩子心中都有恐惧,女警也一样是女孩子。
深夜的村庄墓地,夜风轻轻地吹拂,传送来了远处猫头鹰的啼叫。听上去就令人毛骨悚然,但是丁晴却克服了内心的恐惧,
站在章醒言的墓前,她望着冰冷的墓碑,呢喃念道:“章医生,如果你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就求求你在天之灵保佑我们能找到凶手吧。”
这座坟墓历经十五年的风吹雨打,破坏得很严重,坟头也被削平了一半儿多。无形中也减轻了丁晴的工作,安琪儿于心不忍也上前帮忙。身为一名刑侦队长,她当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但是为了破案,规矩只能是暂且放在一边了。www.xiumb.com
安琪儿不禁想到,如果丈夫毕炜在的话,他也一定会这样做。
当天下午,有关于那块骸骨的鉴定报告出来了:这块骸骨属于人类脊椎骨中的第一胸椎,经鉴定,发现了三氧化二砷的成分。
老张解开了口罩,说道:“就是砒霜!”
一切都坐实了!十五年前,白家庄村诊所医生章醒言的确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这个人是谁呢?安琪儿和丁晴都不由地想到了一个人。
正在这时候,安琪儿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急忙出去接电话。这个电话是燕垣市公安局打来的,说那边发生了一件案子,要安琪儿尽快归队。安琪儿挂断了回到法医办公室,却只看见了老张:“张法医,小晴呢?”
老张抬起头来:“咦,刚才还在这儿呢!”
丁晴下了楼,直接上了车,她终于知道凶手是谁了,她要亲手抓住他!
再次穿过了白云镇,她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村子里,却不曾注意到,路过白云镇派出所的时候,苏仲和毕炜亲自押着一个人进去了。
在派出所的审讯室里,这人双手戴着冰凉的手铐,面如土灰:“苏……老苏,你这玩笑开大了吧?这……这……这是几个意思啊?”
苏仲冷眼看着他,手里捏着的锡酒壶轻轻颤抖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他的名字:“白长礼!”
对面坐着的这个人正是白长礼:“老苏,快别开玩笑了,赶紧给我解开,我不禁吓的。”
苏仲使劲将锡酒壶摔在了地上。“当啷”一声,在审讯室不大的空间内回荡着,酒壶都变了形。他快步走到白长礼面前,两只手死死地揪住了他的衣领,怒吼道:“我他妈那么相信你,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要杀津瑶,为什么?!”他犹如一头咆哮的狮子,歇斯底里地大声喝问着。
毕炜急忙冲上前去:“老苏,老苏别这样,你先放手!”
苏仲没理会他,而是扬起了拳头,冲着白长礼大喝:“我要替津瑶报仇!”眼看这一拳头就要落在白长礼的脸上,毕炜赶紧拉住了他:“来人,来人呀!”
张克带人进来了。
毕炜说道:“赶紧的,这小子疯了,先拉出去,快点儿呀!”张克连同市局的老童还有两个民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苏仲拉了出去。
审讯工作必须有两人在场,毕炜最终叫来了邓毅爵。毕竟这件案子,他是负责人。邓毅爵到达了这里,看到地上变了形的锡酒壶,里面的可乐流出来浸湿了地面,他弯腰捡起酒壶:“唉,苏仲估计要疯了。”
他和苏仲也不是第一次共事了,当然明白他的感受。白长礼是苏仲的多年好友,这么多年了,苏仲对这件案子不遗余力,甚至无时无刻不想着查出真相,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友居然会是犯罪嫌疑人。
白长礼吓得冷汗直冒:“不关我的事啊,我真的没有杀人,你们别冤枉了我!”
“白长礼,到现在这个时候你还在狡辩!你他妈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要再这样的话,我就叫苏仲进来,看你还敢他妈嘴硬!”毕炜也吼了一声。
白长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事发当晚我就和苏仲在一起,我怎么可能杀人呢?”
毕炜点了一支烟,他解开了最靠近脖领的两颗扣子透透气,说道:“下雨那天,就是卢家挖出了女婴卢津瑶骸骨的时候,你在哪里?”
白长礼一愣:“我……我……我在家,怎么了?”
“呵呵,你在家?我告诉你,有人看到你跟哑巴黄在一起。你带着哑巴黄上了后山,杀了他,对不对?”毕炜最后一声质问好似虎吼。
白长礼吓得一抖:“不是,你别冤枉我,我没有去后山,真的没有!”
“还在狡辩!”毕炜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我们在现场提取到了你的鞋印,证实是下雨天留下来的。你是杀害哑巴黄的凶手!”
“不是,我没有!”白长礼苍白地辩解着,“你们找到了我的脚印有什么用?哑巴黄的呢,你没有哑巴黄的!”
毕炜一笑,声音降下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哑巴黄的鞋印呢?”
白长礼呆若木鸡,彻底傻了眼。
毕炜接着说道:“因为你知道,你是背着哑巴黄上山的,他不可能留下脚印,对不对?”
白长礼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了。
“白长礼,十五年了,你小子他妈死有余辜!杀人偿命,等死吧!”
“不,不,我没有杀人,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背着哑巴黄上山,别的事我不知道。再说了,卢津瑶的案子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怎么可能杀人呢?我真的没有杀人啊!”白长礼越说情绪越激动,要不是审讯椅彻底禁锢住了他,他非得跳起来不可。
“你还在狡辩?!”
“不,我不是狡辩,我真的没有杀人啊!”
毕炜轻轻地吸了一口烟,轻吐出烟雾,透过缕缕青烟看着这个人:“不错,你是没有杀人的。但是十五年前,卢津瑶的死也和你有关系是不是?你和凶手认识,十五年前你们一起策划谋害了卢津瑶;十五年后,又一起策划杀死哑巴黄!”
“不是的,我不想杀人的,我是被胁迫的,是他逼我这么做的,我真的不想啊!”白长礼双手抱头,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那个人到底是谁,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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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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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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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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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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