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礼毫不犹豫地一挥手:“那还用说吗,肯定是白老六啊!这个白圣严,就是他妈一个色魔。我这几年听到了不少关于他的传闻,据说和村支书的老婆都搞到一起了,这不是找死呢吗?要我说啊,这种下三滥的事,除了他,没人能干出来!”
这种说法倒是丁晴第一次听说,以前遇到的那些人都会信誓旦旦地说苏仲是凶手。白长礼与苏仲是发小,他当然是坚定不移相信苏仲的,所以也算是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虽然白圣严的作案嫌疑已经被排除了。
这时,白长礼忽然冷笑一声:“妈的,说曹操曹操就到。”
丁安二人回头望去,只见白圣严走了过来,他脸上的笑容让人很不舒服。
“白老六,你来干嘛来了?”白长礼的语气很不客气。
白圣严讪讪地笑了一笑:“我是想来看看你们需不需要帮忙。”
白长礼不再理他,转而对丁晴说道:“我知道也就这么多了,要不你们先去忙吧。”
丁晴知道,他这是在变相保护她们两位女孩子。于是便没有说什么,离开了。走了没多远,她回头望去,见白长礼伸出一根食指指着白圣严的鼻子,表情很凶,似乎是在给他警告。
安琪儿说道:“白圣严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看来我们得重新调整调查方向了。”丁晴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张嘴说话,手机就尖锐地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摁下了接听键:“卫舒明,什么事?”ωωω.χΙυΜЬ.Cǒm
“你现在在哪儿呢?赶紧来一趟医院,黄强出事了!”
丁晴神色大惊,急忙和安琪儿前往精神病院。以前,哑巴黄的情绪稳定,一直被安排在了开放式病区。但是这次两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卫舒明却带着两人进去了封闭式病区。这里管理很严格,进门都需要医生刷卡,探病的家属及病患不能自由出入。
卫舒明打开了隔离门,边走边介绍情况:“今天上午,不知道为什么,黄强突然发病了,袭击了病友,还打伤了我们的两名护工。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只好把他安排在了这里。”
封闭式病区,顾名思义。这里就像是丧尸电影中的安全区,四周围被白色的铁丝网隔开了。走在病房前的走廊上,耳边传来了病房里撕心裂肺地呐喊声,犹如置身于恐怖片的场景中。
卫舒明的表情有点儿尴尬,对二人说道:“没办法,这些人病发了,我们只能是这么做。这边走。”
不记得转过了多少的拐角处,刷卡经过了几道门,这才来到了一处被铁栅栏紧锁的门前。
丁安二人相视苦笑,这地方的森严,堪比监狱了。
只见哑巴黄蜷缩在了墙角里,他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刺猬,紧紧地缩成一团,脑袋也深深地埋进了胳膊里,浑如筛糠。
“怎么会这样的?”丁晴问老同学。
卫舒明扶了一下眼镜,叹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当时正在办公室,接到电话后就赶来了。他那时候已经控制不住了,手里握着不锈钢的餐盘,四处乱砸。都近不得身,到最后还是两名男医生扑上去,才把他给摁住了。”“哑巴黄,哑巴黄?”丁晴蹲下身子,扶着栏杆轻声呼唤。
哑巴黄这才缓缓地抬起了头,他泪眼婆娑看向了这边。一见到丁晴,他就哭得更凶了,手脚并用地爬了过来,嘴里“啊伊啊伊”地喊着,谁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哑巴黄,你别激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哑巴黄随后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右手握成了拳头,仿佛攥着一把看不见的刀,然后往自己身上“刺”去,然后指指自己的嘴,惶恐地摆了摆手。
丁晴一下子看明白了,她问道:“哑巴黄,是不是有人威胁你?是不是有人不让你说出秘密,不然就会杀了你?”
哑巴黄此时害怕到了极点,他只能是点点头。他又指了指卫舒明,然后伸出一根食指,做了一个打针的动作。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医院的医护人员要给他打针,他却认为那是一把刀,所以才情绪激动的。
丁晴一把抓住了哑巴黄的手腕:“哑巴黄,那人是谁?快说,那人是谁啊!”哑巴黄吃痛,使劲挣脱了她的手,惊恐地向墙角爬去了。丁晴气得大喊:“哑巴黄!”
安琪儿急忙上前来劝住她:“小晴,算了,他现在很害怕。”
丁晴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她只得狠狠砸了一下栏杆。
安琪儿转而问卫舒明:“这些天,有谁来看过黄强?”
卫舒明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没有啊,我们前两天刚刚举办了学术研讨会,当时有很多权威专家和兄弟医院的人来,保护措施很严格的,没人来看望过他。”
丁晴很失望,看来哑巴黄就是被医生手里的针吓到了。
安琪儿和丁晴来到了外面,两人坐在了长椅上,都沉默着。许久之后,丁晴才缓缓开口说道:“我完全明白苏仲的感受了。”安琪儿扭头看着她。
“这件案子,真的很复杂。十五年来,他一定耗费了无数的心血。”
安琪儿点点头,她虽然没有和苏仲接触过,甚至还没有见过面。但是自己的丈夫以及省厅的副厅长游旭,都已经不止一次对她提起过这个人了。有什么,会比青梅竹马的初恋惨死,更令人难以释怀的呢?
目前在调查此案的三人之中,安琪儿是最冷静的一个。她沉吟片刻,说:“我刚才在想,我们的行动犯罪嫌疑人一定知道了。不过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确定,他就在村子里。”丁晴欣然点头。
安琪儿说道:“这样吧,你联系一下队里,派人保护哑巴黄,以免犯罪嫌疑人伤害他。同时我们在村子里继续调查。只要犯罪嫌疑人一露头,一定可以抓住他的。”目前看来,也是唯一的办法啦。
但没想到,卫舒明随后就跟她们谈了一次话,他为难地说道:“已经接到院里的通知了,说要家属把哑巴黄接走。”丁晴很惊讶:“为什么?”
“他的行为判定为带有严重的攻击倾向,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已经有两位同事受了伤。这也是上头的意见。”“明知道他会对周围的人造成伤害,你们还要把他送出去,这不是危害社会吗?”不觉间,丁晴的嗓音提高了。
卫舒明的脸色很难看:“我也知道这不对,可是……可是没办法啊,我也只是个小卒子,还是要听上面的。丁晴,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安琪儿小声跟丁晴商量:“我看,还是找苏仲来吧。”
丁晴也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办,就算把哑巴黄接回了村子里,也不知道该安置在何处。她犹豫了许久,这才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下拉了几下,找到了那个似乎已经尘封了许久的名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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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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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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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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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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