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湛清?”
“嗯……今天是他妹妹生日,你们也知道的。因为要提前布置一下,所以黎总向我要钥匙,我就给他了。”
“你就这么放心,不怕他给你搞破坏吗?”邓毅爵说了一句,他觉得一般这种场合下,店里面都是要有人在的。
韩老板讪讪笑道:“我和黎总都是老相识了,信得过。再说,昨晚我通宵玩游戏,都没睡好,所以就懒得到店里了。”
接着,苏仲又提出了要求,要在店里转一转,四处看看。
韩老板心想:今晚你就在场啊,难道没看够?但他不敢有丝毫的牢骚,说道:“当然可以,您请。”
苏仲从一楼到三楼全部都仔细看了一下,现场的东西还在慢慢撤,一片狼藉。落地的彩喷、吃剩的蛋糕,墙上粘着的气球,礼物的包装盒……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世界大战。邓毅爵不表态,丁晴也不说话,他们两人就这样默默地跟在苏仲后面。
苏仲性格沉闷,他的思维似乎是处于了另一个世界,谁都不知道他会想什么,他会做什么。通常情况下,警方侦破一起刑事案件,靠的是多方的协作:痕检科的现场取证,法医部门的验尸报告,刑侦队成员不遗余力的工作……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刑事案件侦破流程。
但是在苏仲这里,似乎一切都行不通了。他有自己的破案方式,沉浸于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一楼到三楼,所有的角落都查遍了。苏仲又来到了楼顶的花园。两个多小时以前,他在这里看烟花,心中想到的却是卢津瑶;现在他重新回到了这里,脑海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个人。从左到右看过去,苏仲忽然注意到了角落中堆放的一些杂物。
这些杂物有水桶,有已经冻得僵硬的拖把,一些废弃不用的花盆,以及一些五六米甚至更长的方形木棍。
“老板。”他头也不回地叫了一声。
韩老板赶紧走上前应道:“您说。”
“这些木棍是干什么用的?”
“哦,这个呀,是这样的,我想来年开春了就种一些藤科类植物,这不是天气还不行嘛,就先放在这儿了。”
苏仲拎起了一根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倒不是很重。他回过头去看了看对面的书店顶楼,又看看手里这根木头。他凑上去闻了一下:“这是……铁桦树?”
“对,我朋友是木材厂的。这些都是以前剩下来的老料。没人用这料来做家具什么的,我看扔了怪可惜的,所以就要了过来,反正不花钱,要不他也得扔了。”www.xiumb.com
“这里一共有多少根?”
“53根。”
苏仲仔细看过了,每一根木头有手腕粗细,上面都很干净,除了边角的一些磨损之外,没有钉钉子的痕迹。
苏仲快步走到了另一头临街的那边,他两只手放在了冰凉的栏杆上,抬头望着对面的天台顶楼,再次回忆着烟花表演时自己看到的那个类似于跳水板的东西。他慢慢闭上了眼睛,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他像是一缕游魂般穿梭在宾客之间。
他想象如果是自己的话,想从这边的三楼到达对面的六楼,似乎没有任何可行的办法,更何况,凶手想从这里过去,还要背负一人!这几乎不可能办到。
难道是自己太异想天开了?可是不从这里走的话,凶手还有什么地方可以不留痕迹地到达对面的顶楼呢?
现场的勘验工作结束了,在案情分析会上,纪长安的脸上很是难看,年底之前必须破案,只有最后的三天时间了。每一个人的心头都压着一块大石,呼吸不畅。
在别人介绍现场情况的时候,苏仲一直低着头,他的眉头轻皱。丁晴偷偷瞄了一眼,他的眼睛还闭上了,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苏仲!”纪长安点了他的名。
苏仲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来说。”
苏仲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什么想法。”
在长霞市公安局,敢这么跟纪长安说话的,他还是第一人。虽然他不属于长霞市公安局,但是纪长安好歹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副局长,他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没有一丝的恭敬可言。
纪长安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
最后,大家都没有商讨出一个可行的办法,一场大雪,破坏了现场的痕迹,痕检没有任何的收获。草草散会后,从会议室走出来,苏仲透过走廊的窗户望去,大雪终于停了。天放晴,月光显得更加皎洁了。他一个人就这样站在窗口前,呆呆地站着,脑海中一直在想着一个看似天方夜谭的问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一个人御空飞行呢?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走吧。”身后传来了丁晴的声音。
苏仲叹了口气,乖乖跟在了她身后。
丁晴的脸色略显苍白,她的心情也是一样的沮丧:“你不是说过,凶手作案越多,越会留下破绽吗?”她大概还在生气苏仲刚才在案情分析会上所说的那句话。
苏仲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对啊,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丁晴的脚步猝然站住,她扭头看着苏仲:“真的吗?”
苏仲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决然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向纪局说明呢?”
“没用的,我们没有证据。”
“是谁?”丁晴看着他的双眼问道。
苏仲不答,只是说道:“还有几个关键问题我想不通。”他说完这句话后,就缓缓迈着步子离开了。
丁晴不甘心,追上去说道:“凶手先上了天台,安置好吴仁杰的尸体,然后下来了。但是前门后门我们都查过了,没有门锁撬动的痕迹。钥匙只有那个店长才有,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凶手偷偷配了钥匙?”
苏仲轻轻摇摇头:“天台的门呢?那扇门没有被打开的痕迹,想上天台,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
丁晴迟疑了,许久之后说道:“那难道……难道凶手会飞吗?”
苏仲的脚步也停住了,丁晴差点儿撞到他身上,他沉吟说道:“被你说中了。”
“喂,苏仲,你是糊涂了吧,一个人怎么可能会飞呢?”可是仔细一想,似乎除了这一点,没有别的可能了。她思索着说道:“你的意思是,凶手借助了一定的工具,比如说滑翔伞之类的?”
苏仲想了片刻,又摇了两下头:“应该不会,虽然说现在是冬天,那里没什么人,但是一个滑翔伞出现在半空,还是挺引人注目的,这不是凶手要想的。”
他又沉吟了一下:“还记得我以前说过吴仁杰的尸体出现是什么吗?”
“你说会是一场大戏。”
苏仲点了点头:“是啊,一场大戏,这是凶手故意让我们看见的。”
一句话,竟然令丁晴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凶手跟踪我们?”
“不是跟踪,只是我们俩的行踪被他掌握了。他知道,你是警察,我也是侦办人员之一。尸体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这还不是一场大戏吗?”
丁晴不语了,她怔怔地看着苏仲,似乎透过面前这个男人的脸,看到凶手那张因得意而发出奸谲笑容的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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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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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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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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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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