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就走啦?”丁晴很诧异,连日来,所有人都为了这件案子挠破头。好不容易发现了第一现场,苏仲却要这么快离开。
邓毅爵也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苏仲说道:“现场显然是经过了仔细清理的,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的。”他猜想,凶手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即便是故意将这个地方暴露给警方,也不可能留下关键性的证据。这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
苏仲说完这句话后,愣了愣神,先是看了看邓毅爵。邓毅爵被他这种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转身去工作了。丁晴也要走,却被他叫住了:“丁晴。”丁晴转过身来看着他。
“周末有时间吗?”
“什么时候?”
“周六。”
丁晴看着苏仲的眼睛,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目光。她说道:“如果案子在周六之前能破,那当然是有了。什么事啊?”
“想请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这句话后,苏仲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丁晴心想,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去一个地方,会是哪里呢?难道是跟案子有关的吗?
苏仲来到了外面后,总算觉得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这倒并非是案件让他紧张了,而是对丁晴说的那一番话。想当初,他刚刚跟随黄维扬的时候,师徒联手破获了一起食人案。凶手杀害死者后,将其碎尸煮熟,还分给了邻居。
这样的案子都不曾让苏仲紧张,何况眼前的这一桩呢?真正能令他紧张的,只有对着丁晴说出刚才那番话了。他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只觉得周身的毛孔放大,汗液涌遍了全身。走出崇业小区的那一刻,一阵冷风吹来,他不由打了个冷战。
发现了第一案发现场,每个人都很兴奋,唯独苏仲例外。他之前准确推断出了凶手家住在西崇区,崇业小区恰恰就在西崇区。但这里的房子只是凶手租住的。换句话说,凶手并不一定住在这里。难怪之前姜文易没有排查出来呢。
而且最关键的是,据房东交代,她当初和租客签合同的时候,是通过了第三方。如今,那个中介无法联系上了,而凶手所留的身份证也是假的。这样一来,案件的侦破工作还是没能取得突破。
然而,事情的走向超乎了丁晴的预料之外。因为全都被苏仲说中了,24小时过后,痕检的勘验报告出来了。没有指纹,没有鞋印,没有任何的生物检材,现场清理得非常干净。丁晴的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原以为发现第一案发现场柳暗花明,没想到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晚上回到了家中,她心绪难平,给苏仲发了一条微信:“周六去哪里?”苏仲没有回她。
心烦意乱之下,丁晴开车出来,去了汤颜泽的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汤颜泽没有开店,而且年前也不打算营业了。年底,正是茶礼购买的高峰期,放弃了挣钱的黄金时期,可见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丁晴摁响了门铃后,汤颜泽走过来开门,却发现屋里还有一人,居然是苏仲。苏仲端坐在茶桌前,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扭回身去了。Χiυmъ.cοΜ
“你们两个是约好了吗?”会开玩笑了,看样子汤颜泽的心情比之前好多了。
“你怎么在这里?”丁晴走过来问他。
苏仲喝了一口茶,不疾不徐地说道:“关于案子,还有一些细节想不通,所以来这里坐坐。”
“什么问题?”现在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比案子更能让丁晴提起精神的了。
“凶手下一步会怎么做。”
丁晴想起了苏仲之前所说的,一场大戏。她不禁问道:“凶手真的在安排吗?”
苏仲很肯定点了点头:“吴仁杰失踪了这么久了,肯定已经遇害。凶手一定在策划着什么。”
汤颜泽给丁晴倒了一杯茶,说了句:“凶手会不会没有杀害你们说的那个人,而是将他软禁起来了?”她对于这件案子只是知道一些细枝末节,推测着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苏仲却说道:“没必要,他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需求的一个变态而已,包括杀人、鸡奸,这些行为可以说明,他是一个不计后果的人。吴仁杰没什么过人之处,何况凶手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活人对他来说就是一枚定时炸弹!”
最后这句话,令汤颜泽不寒而栗。她可算得是案件的亲历者之一,感受尤为深刻。
“那现在的案件突破口在哪里?”丁晴急切地问道。
苏仲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挣开了眼睛幽幽地说道:“死者。”
“可是李兵和魏大民的尸体都已经火化了呀……”她刚说完这句,却猛然间明白了,“你是说吴仁杰!”
苏仲点点头:“我有一种预感,凶手会在这几天就行动,他在心里所设想的,要制造一场轰动全城的大戏。”
“为什么你会认为要在吴仁杰身上找答案?”
苏仲又喝了一口茶,说:“凶手作案越多,破绽也就越多。距离过年就剩下几天的时间了,纪局不是也要求年底之前破案吗?我想,这和凶手的想法一样,吴仁杰,也是他年前最后一次犯罪。”
丁晴不说话了,她的一双美眸细细端详着苏仲。这并非一种痴迷的目光,而是充满了质疑。前后花费了数十天的时间都没能取得一点儿的进展,难道剩余这短短几天,案子就能破了吗?
汤颜泽拿起了面前的茶杯,凑到唇边后停了下来,她说道:“希望是这样吧。”
月色朦胧,三个人都有着各自的情绪。汤颜泽是沮丧,丁晴充满了困惑,苏仲却暗自鼓足了干劲儿。“苏仲,你今天跟我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啊?”丁晴忽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苏仲没有理会她,而是端着茶杯问起了汤颜泽:“这是什么茶?”
“凤凰单枞。”
“哦——”苏仲点点头,把茶杯凑到了嘴边,正要喝一口,却被丁晴拦下来了:“喂,我问你话呢。”
苏仲的眼神略带躲闪:“没什么意思,其实……就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丁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自从认识苏仲后,他对她说的最多的一次词汇就是“帮忙”了。真是臭不要脸!
苏仲又想喝茶了,却被她再一次拦住:“等一下,话说清楚喽,帮什么忙?”
换做一般人,当着第三个人的面可能就会把这个问题遮掩过去了。但是苏仲脾气古怪,性格反常。他觉得自己问心无愧,索性爽快地说道:“当我女朋友!”
汤颜泽正在喝茶,听到这话一时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丁晴又气又羞:“你……你……”握紧粉拳,抬手就要打他。
苏仲却紧接着说道:“只是冒充。”
“还冒充?我……我……苏仲,你这个臭流氓!我今天打死你!”说完,丁晴真的重重一拳打在了苏仲的身上。
苏仲吃痛,赶忙站起来躲避:“你先等一下好不好,听我说啊!”
“你还说什么?苏仲,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丁晴气愤非常,站起来追逐着苏仲。
苏仲没办法,他不可能还手,所以只能是一边跑一边说出了实情。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汤颜泽也劝丁晴:“小晴,看样子苏仲也是有苦衷的,反正是假的,你就……就答应他吧。”
丁晴此刻心如鹿撞,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好,苏仲,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个条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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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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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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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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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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