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霞市西郊的万春山上,迎来了一批登山客。这些人大多是从市区赶来的,今天难得的好天气,山上的积雪也渐渐消融,正是登山锻炼的好时候。
大友服装厂的职工于恒山和女朋友约好了来登山,一路上,两人相互扶持,终于走到了山顶。山顶上的凉亭,座椅上还有积雪。于恒山拿出了登山包,从里面拽出来了一个折叠椅。
女朋友笑道:“看不出来你这么细心呀!”
于恒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知道我女朋友辛苦,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说着,他还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只保温杯递上前去
“真乖!”女朋友双手接过来,笑靥生花。
于恒山趁着女朋友喝水的空当,悄悄走到了后面,从地上的积雪中抓了一把,揉成了一个雪球,突然贴在了女朋友的脸上。
她“啊”地一声尖叫,差点儿把手里的保温杯扔到山下去,扭头佯怒:“干什么你?”
“嘿嘿,和你开个玩笑嘛!”
女朋友擦擦脸:“赶紧丢了,多脏啊!”
“还行吧,山上没人来,这雪还挺……”于恒山回头望望刚才自己挖雪的地方,目光却突然定住了,瞳孔放大,顿时哑然了。
“怎么了?”女朋友见他话说了一半儿,扭头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却猛然间又是一声尖叫,“啊——”响彻山谷。
积雪中,露出来了一条人腿!
一个小时后,长霞市公安局的警车一路拉响着警笛来到了万春山山脚。邓毅爵指挥封锁现场,法医和现场勘验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除去上面的积雪,露出来了一具不着任何衣物的男尸,呈爬伏状,背朝上。身高一米六五,发长四十六厘米,骇下有几道细微的新伤口,看样子是死前不久造成的;十指的指甲很短,颈间有一道清晰的勒痕。
“是被勒死的。”法医老张做出了初步判断,“预计死亡时间,超过了48小时。来,翻过来看看。”
当这具尸体翻过来后,在场所有的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原因在于这具尸体的正面有一处再清楚不过的创口了,位置在胯下——死者的生殖器竟然被人割去了。
老张也怔住了,他当法医快三十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怎么样?”邓毅爵问老张。
老张皱紧了眉头:“初步判断,是死后被人割去的生殖器,所以出血量不多。”
“妈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变态能做出这事啊?”
“邓队,有发现!”孟俊师此时跑了过来,“那边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垃圾袋,您最好过去看一下。”邓毅爵急忙走过去。
距离发现尸体不足百米的灌木丛中,光秃秃的枝丫挂着一只黑色的塑料袋,现场取证的警员拍照后就拿了下来。打开一看,一些年轻的警员忍不住吐了。塑料袋里,正是死者被割下来的生殖器!
丁晴只是看了一眼,忍不住胃里阵阵翻滚,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长霞市刚刚平静了两个多月,便又发生了一件大案!
苏仲今天没有再去图书馆,他已经不想去那个地方了。需要看什么书,就直接在网上找,或者网购实体书,他并非是惧怕黎芊芊或者是厌恶了图书馆,他只是不想再被别的事情所打扰。他现在只想一心一意侦破十年前的案子。
考虑到最近快过年了,而且天气有点儿冷,他带了几件衣服去花鸟鱼虫市场找哑巴黄。刚到那里,还没有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叫骂声:“操他妈的,打死他!”“偷东西,打死算了!”“嘿,这孙子还想跑,堵住他!”……在怒火的蛊惑下,各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苏仲意识到了不妙,急忙跑过去。只见人们早已把事发地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
他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前面,却见几个人正在围着一人拳打脚踢。而那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时“阿巴、阿巴”地抗议两声,但更多的是惨叫。
苏仲当即冲了过去:“住手,都住手!”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可不吃这一套,一拳挥了过来。这一拳裹挟着风势,力道十足。苏仲横跨一步,一记手刀斩在了他的臂弯处。汉子只觉得右臂酸麻,再也太不起来了。另一个精瘦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只木棍,兜头横扫,苏仲空手夺白刃,一把抓住了棍子头儿,使劲一扥。精瘦男人瞬间趴在了地上。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苏仲击退了两人,其余的几个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那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像是领头的,咧着嘴问道:“操,你他妈谁呀?”
苏仲说道:“各位,他只是个哑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他偷老刘头儿摊上的年糕吃,人赃俱获,这他妈也叫误会?”精瘦男人在同伴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兀自忿忿不平地说道。
苏仲看了看身边倒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哑巴黄,他面露惊恐之色。哑巴黄爬过来躲在了苏仲身后,抱住了他的腿。
苏仲说道:“只是几块年糕,不至于要打死人,这样,刘大爷的年糕钱我给了。你们也不想真的闹出人命吧?”
就在僵持之际,一个人突然站了出来:“王大哥,这人我认识,上次我被王矮子刁难,多亏了这位小兄弟帮我。他人不错的。”
苏仲扭头看去,原来是当初的花店老板。自己戏耍陈嘉恩,偷梁换柱;花鸟鱼虫市场的老板王贵发找花店老板的麻烦,是苏仲帮忙解得围。
终于,在花店老板的斡旋下,苏仲将钱给了卖年糕的老刘头,其余的人也散去了,这件事情算是得以解决了。
苏仲拉着哑巴黄要往外走,花店老板却追上来叫住了他:“小兄弟,等一下。”他看看哑巴黄,问苏仲:“我打听一下,这哑巴黄和你什么关系啊?”苏仲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说道:“是我的同乡。”www.xiumb.com
花店老板感慨说道:“唉,好人啊,非亲非故地还替老乡打抱不平。不过,小兄弟,当哥哥的说一句话你别怪我多嘴。”
“您说。”
“我劝你还是找个地方妥善安置,哑巴黄最近情绪越来越不稳了。我们看见他来了,就把裁纸刀、剪刀什么的全都收起来,怕他伤到人啊,你明白吧?”
苏仲心里也犯了难,哑巴黄是卢津瑶案的关键证人,甚至可以说是目前为止的唯一证人。但是听花店老板这意思,似乎哑巴黄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稳定了。他沉思了片刻,说了句:“我知道了,谢谢你。”
苏仲带着哑巴黄来到了外面的街上,把衣服给他了,然后还买了一只烤鸭,一张大饼。哑巴黄吃得满嘴流油,咧嘴笑着。苏仲看着他:“你小子倒是无忧无虑了,我却麻烦了。求求你赶紧告诉我,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吧!”
正在这时,苏仲的手机响了,他看都没看,拿起来接通了:“喂。”
“苏仲,我是黎芊芊。”电话中,她的语气很是低沉,与她之前的行事作风大不相同。
苏仲本想挂断的,但是觉得她似乎是有事要说,于是问了一句:“什么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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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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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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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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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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