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着急吗?”
“像这种会议,不到下午四五点是结束不了的,耐心等等吧。”“你可真沉得住气。”丁晴抱怨说道。
到了下午四点半,会场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想来会场里的大多数人和丁晴的心思是一样的:终于结束了。
可令她措手不及的是,会议结束了,居然还有晚宴!市文联这次可真的是花尽了心思。
“不是说禁止官员大吃大喝了吗?怎么还……”丁晴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本来以为找到了苏琳莹就等于抓住了关键线索,却没想到在这里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了。
苏仲却不紧不慢地说道:“这里大部分都是普通老百姓,要不是那个姓任的老头儿在,充其量是个民间组织。”
就这样,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的七点半,苏琳莹不胜酒力,提前告辞了。任主席等人也不好拦着,只是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那好,那就找人送英林老师回房间。服务员,来俩人。”
餐厅的服务员知道这是市文联的饭局,哪里敢怠慢?急忙应声上前搀扶着苏琳莹,慢慢往外走去。xiumb.com
他们刚来到餐厅外面,就见迎面走上来了一男一女:“行啦,老师交给我们好了。”
其中一个服务员知道这俩人,在这儿转悠了一下午了,想必就是这位女作家的助理或者跟班。当即也不客气了:“那行,您多费心。”
“哪个房间?”
“2505,老师身上应该带着房卡呢。”
苏仲和丁晴一左一右搀着苏琳莹进入了电梯里。苏琳莹整个人身子都是软的,力量全都压在了丁晴这一边。丁晴纵然是个警察,可终归是个女孩子:“苏仲,快点儿帮忙,我要扶不住了。”
苏仲却笑了一下;“没事,马上就到地方了。”
丁晴瞪着他,心想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
电梯打开后,两人又扶着苏琳莹来到了客房。丁晴故意报复似的说道:“喂,这下你该扶她了,我拿房卡!”心想这下苏仲没理由拒绝了。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在苏琳莹的身上乱摸。
可万万想不到,苏仲抬起手晃了晃:“不用了。”只见他的手里赫然有一张房卡。
“你……你哪儿来的?”
“就在她包里。”说完,苏仲打开了房门。
丁晴扶着苏琳莹进入了客房,再也坚持不住了,身子一软,连她带苏琳莹一起倒在了床上。丁晴跳起来:“苏仲,你见死不救!”
苏仲却冷笑了一声:“这事不怨我,你应该怨她。对吧?苏琳莹,你根本就是装醉!”
这话一出口,丁晴登时大吃一惊,急忙扭头看着床上。
只见苏琳莹已经睁开了眼睛,慢慢坐了起来。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俩人。
苏仲也没有说话,用一样的表情看着她。
只有丁晴神色诧异:“你……你们……”
苏仲说道:“本来我也判断不出来。丁晴,你记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靠到你身上的?”
丁晴现在肩膀都是酸的,她揉了揉,说道:“刚进电梯。”“嗯,”苏仲转而看着苏琳莹,“服务员说你身上应该有房卡。我就把手伸进了你的包里,想看看有没有。但是这时候你却条件反射似的靠向了她那边,我当时就知道,你是有意识的在躲着我。这样的人,不可能是醉酒状态。最起码,意识还是清楚的。”苏琳莹的眼神中带着怒气,扫视二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苏仲冲丁晴轻轻点了一下头。丁晴很无奈,感觉自己像是他的跟班,但还是拿出了证件:“警察。”她只说了两个字,这在外人听起来,好像他们二人都是警察。
“我跟警察从来都不打交道。”苏琳莹说道,“请你们出去。”
苏仲却轻轻摇了摇头:“陈嘉恩死了,是被人杀害后碎尸的。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陈嘉恩和你的关系非比寻常!”
这一句话,令这位闻名遐迩的大作家周身一震:“你们胡说什么?我不认识陈嘉恩,我不认识他啊!你们都走,滚出去!要不然我报警啦!”她歇斯底里地大声喊叫着,全无往日里端庄的仪态,也忘记了站在她面前的就是警察。
丁晴不知所措了。苏仲却大声喊道:“陈嘉恩追求过你!你们俩是情人关系,是不是?!”
“不是!你胡说!”苏琳莹双手抱头,痛苦地说道。
“陈嘉恩有家暴的恶行,你事后感到后悔,可是没办法摆脱他。”
苏仲每说一句,苏琳莹就摇着头大喊:“不是,不是这样的!”
到最后,苏仲突然跨前一步,两只手如同老虎钳子一般死死地箍住了她的两个胳膊,在他面前咆哮道:“所以你最后杀了他!”
“不是的,是他强奸了我!”苏琳莹恸哭喊道。
一瞬间,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丁晴惊讶得不敢喘气了,刚才那一幕,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结束了。
苏仲慢慢松开了手,站在了苏琳莹的面前。
丁晴走上前去,递给了苏琳莹两张纸巾。
她却使劲推开了,低声抽噎着。她像是一只无助的羔羊,继而大哭。她坐在了床上,双腿支在床上,双臂抱着双腿把头埋进去,哭声悲切。
丁晴不知道如何是好,扭头看向了苏仲。
苏仲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任何的情绪。
二十多分钟后,苏琳莹的情绪渐渐平静了,她缓缓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今年四月份,苏琳莹随恩师佟敬农应邀前来参加在长霞市举办的高峰论坛。按理来说,苏琳莹是不必前往的。因为那时候她要去日本参加一场学术交流会。但是她担心年事已高的老师身边无人照顾,所以才来了。
佟敬农责怪她:“你呀,真不该跟我来。去日本多好,给咱们中国人露露脸。非得回来陪我这个糟老头子!”
苏琳莹顽皮地笑道:“反正我已经把那边的事推掉啦,你没办法啦!”
“你这孩子!”
佟敬农出席会议的时候,苏琳莹一直都是在一旁伺候着。包括老师常用到的血压测量仪,吸氧机等她也是经常备着。幸亏有了她的细心照料,耄耋之年的佟敬农才得以在媒体公众面前展现昔日的风采。
这一天,连续举办了三天的文学峰会结束了。佟敬农拄着拐棍从台上慢慢走下来。苏琳莹急忙上前扶住了他:“老师,您慢点儿。这次终于结束了。”“是啊,还是赶紧回去吧。我都想你师娘包的饺子了,哈哈!”佟敬农身体大不如前,但是他的老伴儿身子骨倒很硬朗。
师徒二人有说有笑的,和周围几人寒暄后准备离开了。
可偏巧在这时候,身后响起了一声不甚标准的港普:“两位老师,请留步啦。”
佟敬农慢慢转回身去,只见是一个秃头的胖子,西装革履,手腕上的金表闪闪发亮。他脸上堆着笑,走过来先是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道:“佟老师啊,我是从香港来的啦,我叫陈嘉恩。久闻您的大名,我是您忠实的读者啦。”佟敬农客气地摆了摆手:“不敢不敢。”
“不知佟老师您接下来的行程……”
“哦,我明天中午的飞机,回北京。”
“那不如今天晚上我请您吃饭。佟老师,请您不要拒绝我,务必答应。”说完,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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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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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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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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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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