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陡然间身子一颤:“怎……怎么了?”
年轻保安也愣住了:“不知道啊……”就在两人面面相觑之际,那记声音再次传来。
两人这次都听得清清楚楚,声音就是从身后的18号楼传来的。那的确是一个女人的叫声。同事二话不说,拿着手电筒走过去,抬手就要敲门。xǐυmь.℃òm
年轻保安拦住了他:“你干什么?”
“问问看业主这是什么情况啊,万一出事呢?”
年轻保安说道:“你可想清楚了。这是陈总的家,你要是挨了骂,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同事刚来两天,他上班第一天就收到了陈嘉恩的红包,当时就觉得这个胖胖的香港来的老板挺好的。一听说这里是他家,同事更要去查明情况了。
保安走上前去“咚咚”敲了两下门,没有回应。他又敲了两下:“陈总?陈总,请开门。陈总!”他敲门的力度越来越大。
过了许久,门终于打开了,陈嘉恩穿着一件睡袍站在了门后,油亮的秃顶沁着汗珠,脸色很难看:“干咩,半夜敲门,有没有脑子啊?”
同事满脸的歉意:“对不起啊,陈总,刚才我们听到有人在叫,所以想来看……”
“叫什么叫?你们听错了,脑子秀逗了!”陈嘉恩怒气冲冲,“我警告你们啊,要是再来打扰我休息,我直接让你们物业滚蛋!”说完,就狠狠地关上了门。
年轻保安至今回想起这一幕都会心有余悸:“幸亏啊,幸亏我没凑到跟前去。第二天,我那个同事就被开除了,好家伙,刚上了两天班就被辞退了。”
老程说道:“你说的是小李吧?嘿,我还以为是他自己要走的呢!”
离开保安室后,丁晴问苏仲怎么看。苏仲摇摇头:“不好说,先找保洁吧。”
两人找到了保洁部的一位大姐,四十多岁,她平时就是负责小区内垃圾桶的清理工作。这位大姐说道:“反正我什么都没有发现,这里是高档小区,人们都还挺有素质的。当然了,现在实行了垃圾分类了,工作更轻松一些。”
“18号楼的垃圾桶,你有没有找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保洁大姐愣了一下,小声嘟囔着说道:“除了……除了几个用过的……那个东西,倒也没发现别的。”
丁晴会意了,陈嘉恩有找失足女的习惯,保洁大姐所说的那个东西当然是指安全套了。
两人在清王邸别墅区待了大半天的时间,没有收获更多的线索。中午的时候,黄维扬来了消息,代驾司机叫严鹤铮,后面还有他的手机号。
苏丁二人于是决定先去找这个代驾司机问清楚。没想到二人刚走到停车场,丁晴刚摁下手里的遥控钥匙,就听角落里有人叫了一声:“小晴!”
光线昏暗处,慢慢走出来了一个人,正是邓毅爵。原来警方撤离这里的时候,他发现了角落里丁晴的车子,顿时猜到了是怎么回事,特意等候在这里。
丁晴见他骤然出现,心情莫名紧张:“邓……邓队……”
邓毅爵走过来和她面对面站着,距离很近。丁晴不敢与他对视,低下了头。邓毅爵又看看苏仲,苏仲则走到了车子旁边,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你们两个在查这件案子?”邓毅爵叹了口气,温柔地问她。
丁晴半晌过后,说道:“我们都是被冤枉的。”邓毅爵苦笑:“没人说你杀人了,只是避嫌,采取了回避制度。小晴,这次我可以当做没有看到。但是不要有下次了。”
“没事的话我走了。”丁晴的语气带着几分的抗拒,转身上了车,一脚油门离去了。
邓毅爵看着车子远去的影子,颇为感慨:自从苏仲来了之后,小晴就变了。
他之前找苏仲谈过一次了,看来,还要谈第二次。
路上,苏仲与丁晴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尤其是丁晴,脸上罩着一层寒霜,似乎是不满邓毅爵。
苏仲轻咳一声说道:“邓队也是为了你好。”“你听到我们说什么了?”丁晴的语气不夹带一丝的感情色彩。
“猜的。”
丁晴心里的苦闷也急于找人诉说,她委屈巴巴地说道:“我只是想查案子,只是想知道真相,为什么他要说那样的话呢?”说着,她的眼眶里有泪珠在滚动。
苏仲犹豫了片刻,从纸巾盒里抽出来一张纸巾递给她:“先去找代驾问清楚。”
丁晴接过纸巾,擦了两把眼泪,问道:“这件事不能说出去!”
苏仲当然知道她说是她哭的这件事,他一句话都没说,扭头看着窗外匆匆掠过的风景。
严鹤铮今年四十二岁,是一家旅行社的经理,晚上兼职代驾。看到有两个警察找上门来,他吓了一大跳:“两位警官,找我什么事?”
“严经理,十月二十三号晚上,你曾经接过一个代驾的单子,当时是驾驶的一辆玛莎拉蒂。”
一说这个,严鹤铮拍了一下脑门:“哦,知道知道。”他拿出了香烟,递给苏仲,被苏仲拒绝了。
严鹤铮自己点上了一支,吸了一大口后说道:“毕竟是玛莎拉蒂那样的豪车,生活中可不容易见到。那天晚上我带了一男两女。男的五十多岁,光头,听口音是广东那边来的;至于那两个女的,可不是什么好人家的。”
“在什么地方接的?”
“从龙娱乐会所啊!我们这都有经验了,前半夜普通的饭店酒店容易接到单子;到了后半夜,就得是会所夜总会这些地方了。都是些有钱的大老板,经常给小费什么的。”
“那一晚在车上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严鹤铮仔细打量着苏仲,笑了:“我认得你,那天晚上你也出现了。”
苏仲没说话,一双眼睛盯着他。
严鹤铮表情很尴尬,说道:“也……也没说什么,都是一些流氓话。那个广东老板还喝多了,时不时蹦出一两句粤语,一个字都听不懂。反正那两个小姐呵呵傻笑着,估计都是什么流氓话吧。”
“那两个女的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严鹤铮摇了两下头:“这个我可不知道了,再说了,她们谁会用真名啊,都是假名字。知道了也是白搭。”
看来这里也得不到什么线索了。丁晴很失望:“看来我们只能去从龙娱乐会所了。”
哪知,苏仲却摆了摆手:“现在还不行,邓队他们现在一定去了那里,除非你不怕撞见他。我们现在能去的有两个地方。”
“哪两个地方?”
“发现尸体的高庄,找发现尸体的人问清楚。”
“那个叫高邦子的老爷子?”
苏仲点点头。
“那第二个地方呢?”
“去找陈嘉恩的老婆。”说完,苏仲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她。意思很明显,他想让丁晴做一个选择。
丁晴说道:“案发时,不知道死者是陈嘉恩,我曾经参与了对高邦子的询问,并没有太多的线索,老爷子也的确被吓坏了。我看,我们还是去找陈嘉恩的老婆吧。”
“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君腾大酒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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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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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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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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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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