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没出去啊?”邓毅爵问了一句。
丁晴抬起头了:“哦,不了,这几天应该都没什么事。我想回来找一下李伟书的资料。”
邓毅爵听罢,心情大好。虽然说从苏仲那里得到了一个承诺,但自己的心上人和别的男人搭档查案,他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大度,不是在这种事情上表现出来的。
邓毅爵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走过来站到了她身边:“李伟书之前我们不是找过了吗?并没有这个人啊,是不是苏仲那边又发现什么了?”
丁晴低着头仔细检索着文件中的每一行字,随口说了一句:“随便他。”
邓毅爵不解。www.xiumb.com
下午三点多,华金街圣天小区5号楼。住在三楼的老罗被老婆赶了出来,催促着他去办事。老罗穿着一双人字拖,一条蓝裤衩和白色背心,手里攥着一把蒲扇,骂骂咧咧地走出了楼道。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炙热的太阳,愤懑地说道:“什么时候去不行啊,非得让我现在去。这天气,他妈下火呢!”
话刚说完,走不两步,就看到了正对着自己家的单元对面坐着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二十多岁的年纪,头发两侧铲短,上面后梳,面容有些清瘦。
又是这小伙子,老罗记得他以前来过不止一次了。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往前走。
而正在这时候,五号楼的楼长老蔡面对面走了过来。
“老罗,出去啊?”老蔡匆匆和他打了声招呼,老罗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见老蔡奔向了苏仲那里。
老蔡擦着汗:“小伙子,你呆在这儿也不是事了,这大太阳底下的多受罪啊!”
苏仲抬起眼皮看看这位楼长,笑了一下:“我没事。”
今天天气预报的温度高达三十八九度,苏仲就这么坐着,汗水早就湿透了,穿的衣服都湿哒哒地黏在了身上。
老蔡叹了口气:“照这么下去啊,就怕你还没问出什么来,就先中暑了。走走走,先去我家,吹吹空调,吃块西瓜,凉快凉快!”说着,他不由分说拉起了苏仲。
其实老蔡也是有私心的,万一这年轻人真的在自己家的楼前晕倒了,到时候还得是他来叫救护车,少不了一通麻烦,谁让他是楼长呢?
苏仲拗不过他,跟着老蔡到了他家里。
老蔡的媳妇儿出去打牌了,家里只有他和小孙女在。
老蔡的孙女刚刚五岁,悄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儿看着苏仲。苏仲察觉到了她的举动,冲着那个方向笑了一下。小女孩儿立刻“嘭”的一声关上门。
老蔡切了半拉西瓜端过来,放在茶几上,手里的蒲扇随意摇了两下:“先吃块西瓜,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吹着空调,吃着冰镇西瓜,这确实是炎炎夏日里的一件快事了。苏仲也不客气,拿起西瓜咬了一口,凉爽多汁,又脆又可口,那股子凉意直沁心脾。
“小伙子,你三天两头就来一趟,这该说的我们大家伙儿也都说了,何苦呢!”老蔡劝解说道。这么热的天气里,看着他都辛苦。
苏仲却说:“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里五号楼的住户几百号人,难道真的没人知道那个女的是谁吗?”
“唉,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一些老住户不是死了就是搬走了,就连关家对门的那人都不知道那个女的是谁,何况别人呢!”
苏仲手里握着啃了一半儿的西瓜,双目出神:“总有办法的。”他稍微定了定神,说道:“蔡楼长,我想请你帮个忙,你能不能帮我统计一下咱们五号楼有哪几个住户在这里住了二十年了。”
老蔡不想揽这活儿的,他想了一会儿,说道:“也不用统计了,就那么几家,东头一单元的老张、中间二单元的李家和王家,还有就是我们家了。三单元没有,四单元有个姓顾的,他们家也有二十年了。”
这些人的情况,苏仲之前都已经掌握了。他问道:“三单元不是还有一户姓秦的吗?”
老蔡拍了拍自己脑门儿:“对对对,还有老秦他们家。”
看来,这个上任没两年的楼长,掌握的情况还没有苏仲多。苏仲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走入了一条死胡同里。
老蔡见他不说话了,又说道:“要说你们警察也不容易啊,这大热天的,三四趟地往这边跑。可是也没办法,这都二十多年了,谁还记得那时候的事啊?”
“我听说,康美诚喜欢打麻将。”
“嗯嗯。”老蔡摇着蒲扇,随口应道。
“平时她都去哪里玩,是不是小区门口的那个棋牌室?”
“不是。”老蔡很肯定地说,“那时候小区里还没有棋牌室呢。走出小区不远,原来在北边的路边上有一家,康美诚常去那儿,反正我是见过几次。不过现在你要去找,也找不到喽。”
“为什么?”
“被你们警察端了呗。”老蔡自己也拿起了一块西瓜,刚送到嘴边说了句,“聚众赌博。”
少时,又聊了一些其他的,苏仲便下了楼。他走出小区后,就来到了老蔡所说的那个位置。多年过去后,这里已经改为了一家无人成人用品商店。
苏仲进去看了看,面积还不小,外面是几台无人售卖机,里面的三间屋子全都加装了防盗门,他上前敲了敲,没有人,可能是作为了仓库之类的。
说起来有点儿巧,走出店门后才发现,对面居然就是华金街派出所。苏仲想都没想,穿越了马路走过去。
半个小时后,正在召集大家开会的邓毅爵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他接通了:“喂,哦,魏所啊……苏仲?……对对对,是黄维扬教授派来协助调查案子的,他在你们那儿?……唉,行吧,他想干什么,你们就尽量配合一下吧……呵呵,没办法,我能理解,好好。”
邓毅爵挂断了电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丁晴一眼。丁晴刚刚听他提到苏仲,眼神一直望着他。这时候忽然目光与他避开了。
“好,我们开会吧。”邓毅爵说了一句。
那一边,华金街派出所的所长魏胜利挂断了电话,笑眯眯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兄弟,我刚刚和市局的邓支队核实了。这也是我们的工作,你别见怪。”
“没事,能理解。”苏仲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魏胜利随即叫人调出了当年的卷宗,他翻看了一下说道:“对面那家大快乐棋牌室,是五年前被我们查封的。呵呵,那时候我还没来这里工作呢。”说完,他把卷宗递给了苏仲。
苏仲打开来看,2009年的五月,派出所接到一个电话,有人举报对面的大快乐棋牌室有人聚赌。时任所长乔文山负责行动,当天晚上突袭棋牌室。
从现场缴获赌资五十余万元,老虎机六台,抓获参赌人员十六人。
魏胜利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后缓缓说道:“那两年咱们市里不太平,尤其是赌博,屡禁不止。上面也说了,逢赌必抓,抓必重罚。这倒不是我们工作不彻底,这照片你也看到了,谁能想到这么一个破旧的棋牌室会有人赌博啊!”
的确,从当时的照片来看,大快乐棋牌室的招牌都褪去了颜色,倍显落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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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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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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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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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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