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晴偷偷观察了一下与会人员,纪长安的脸色有点儿失望,黄教授派苏仲来是协助破案的,可现在又不见了人影。而邓毅爵则面色如常,聂文昭的脸上带着奚落的窃笑,而最为老成的童伟的神色隐隐带着担忧。
在会议过程中,纪长安基本认可了刑侦支队的看法:杀害焦丽丽的很可能就是曹斌。毕竟曹斌当初负责修建那面墙,是最有机会藏尸的。ωωω.χΙυΜЬ.Cǒm
但是关于个中的细节,却没人能说得清楚。当纪长安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诸如杀人动机之类的。邓毅爵有点儿失措:“这个……目前还不清楚,但两个人既然是恋人关系,应该不排除情杀。”
纪长安环视与会的诸位刑警,气色阴沉的说了一句:“你们没人知道吗?”
真的没人知道吗?不知为何,丁晴在这时候本能地想起了苏仲。苏仲的思路已经不能用“跳跃式”来形容了,当大家正在解决“1”的时候,他很可能已经跳到了“3”。当警方开始纠结“3”的时候,他已经想办法解开“5”了。他是一个怪才!
散会后,大家简单汇总了一下目前的线索细节,然后就回家了。
丁晴一路上都在苦苦思索着这件案子,曹斌杀害焦丽丽,真的是出于情杀吗?她忍不住拿起手机,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给苏仲,约好了在汤颜泽的茶室见面。
丁晴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好友正在招待几位茶客。
“我说,你们俩是把我这儿当成公安局的会议室了吗?”汤颜泽笑着嗔怪她。
丁晴尴尬地一笑:“因为你这里方便嘛,他来了吗?”
汤颜泽伸手一指后面的雅间:“西山晴雪。”
丁晴来到了西山晴雪雅间,推开门,看到了背对着门口的苏仲:“sorry,路上堵车,来晚了。”
苏仲则一动不动。
丁晴绕过了茶桌来到了他对面,看到了他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喂,怎么不说话,哑巴啦?”
“为什么不把焦丽丽母亲去警局的口供给我看,是不是不相信我?”
丁晴愣了一下:“你也没跟我要啊?”她紧接着有点儿生气了:“你说我不相信你是什么意思?”
苏仲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放下后缓缓说道:“我说过,破了案,功劳归你,我只想破案。所以我不希望你对我有什么隐瞒。”
“呵呵,苏仲,你以为你是谁呀?你只是我们请来协助破案的,不对,我们请的是黄教授。只要我们警方一句话,你根本无权干涉这件案子。”丁晴不觉提高了嗓音。
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如果她真的不相信苏仲,不可能约他来这里商量案情。更没有想到,今天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吵了起来。
“那好,这件案子我不会再管了,你们长霞市警方有本事就自己去破案吧!”苏仲竟无比认真地说道。
“苏仲!”丁晴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不要觉得你自己很牛,告诉你,没有你,我们一样能破案!我们支队以前也破过很多大案子!”
苏仲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毫不避让。丁晴也同样怒目而视地看着他。
正当两人势同水火的时候,雅间的门被推开了。汤颜泽看着两人:“你们干嘛呢,怎么好端端地吵起来了?”
丁晴气得胸口一起一伏,一双美眸死死地盯着苏仲,苏仲倒是回头看了一眼汤颜泽。
“美女老板,帮我上份儿茶点吧。”他微笑着。
汤颜泽木然点点头,临走之前还担忧地不时回头看看他们二人。
“坐吧。我们只是讲道理,用不着翻脸的。”苏仲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丁晴茫然一怔,最后竟然发出了一声苦笑:“苏仲,你这张脸真的是……属狗脸的,说翻就翻。”她的话语之间也没那么客气了。
苏仲倒没有在意,他照例掏出了锡酒壶喝了一口,说道:“希望你以后能及时将这些情况告诉我。”
“喂,你不会真的把你自己当成我的领导了吧?”丁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丁晴正要开口,雅间的门被打开了。汤颜泽端着一盘精致的茶点,她放在了桌上,却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坐了下来。
丁晴忍不住说道:“汤汤,我们是来消费的,您这位老板作陪不合适吧?”
汤颜泽却嫣然一笑:“一来呢,我怕你们不会泡茶,糟蹋了我的好茶叶;第二个原因,我担心某些人会打起来,为了我的店不受到破坏,只好委屈一下啦!”
丁晴笑了一声,心情终于好转了,她对苏仲说道:“今天局里开了一个案情分析会,纪局还问起你来了,说这一阵子总没见你。”
苏仲说道:“破案不一定要在会议上,没有线索,整天开会有个屁用!”忽然之间,他说了一句粗话。
丁晴皱起了眉头:“怎么能这么说呢?”
苏仲没有在乎,他说道:“我不是警察,说话不用顾忌。你也可以说我诽谤,把我拘留。”
丁晴叹了口气:“拜托你,我们聊聊案子好不好?”
苏仲似乎是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说道:“那就说说你们开会的结果吧。”
“现在邓队我们都基本认定是曹斌杀害了焦丽丽,但是缺乏有力的证据支撑。还有,你让我调查李伟书匿名举报赵振海一事,目前也没有确切的结果。当年的匿名信是打印机打出来的,没有笔迹可寻。”
苏仲点了两下头:“这些都是意料之中了。”
“那证据呢?”丁晴期待着一个结果。
“我也没有。”
“什么?”
“你们刑侦支队有警力有技术,尚且没有答案,何况我一个人呢?我今天去了焦丽丽的家里。”
“那她的母亲有没有提供新的线索?”
苏仲叹了口气:“目前还没有。我只知道有一个姓徐的,曾经和焦丽丽交往过。所以想让她妈妈回忆一下,我想这个人或许能提供更多的线索呢。”
“焦丽丽的朋友呢?”
苏仲说道:“有价值的线索还没有浮出水面。”
“苏仲,”丁晴忽然有点儿犹豫了,“你觉得我们现在这个调查方向是正确的吗?”
苏仲一皱眉头,看着她。
“就算我们能够找出证据证明曹斌杀害了焦丽丽,那曹斌的死呢,又是谁杀了他?”
苏仲沉吟半晌,说道:“破案不是靠心急解决的,这两件案子说不定会有什么联系。”
丁晴细细思索了一会儿,抬头说道:“有可能是这样的,徐姓男子和焦丽丽分手后,心有不甘,既然得不到,干脆就杀害了焦丽丽,嫁祸给……”她的话刚说了一半儿就戛然而止。
焦丽丽的尸体是藏在了墙体的夹层内,而负责修葺围墙的恰是曹斌,这样的嫁祸很难成立。
但是她很快又想到了一点:“不对,我重新说。是徐姓男子知道了曹斌杀害了焦丽丽,所以要报仇,杀害了曹斌!”
苏仲这才欣然点头:“嗯——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徐姓男子。”
他的话音未落,手机忽然响了。苏仲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了:“喂,你好……对,是我……啊,阿姨,您找到了?……太好了,我们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丁晴见苏仲一脸的兴奋。这样的表情在他的脸上很难出现,她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姓徐的找到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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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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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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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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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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