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诺宁点头,“你以前不喝我还道是你人品好,没想到是你酒量太小酒品太次,还特嘚瑟地说,你吼了芸娘,哎哟,还说芸娘那脸臭的啊,说芸娘丈着救你一命总是装大……唔唔唔……”
嘴再次被堵。
钱诺宁扒下他的爪子,抓起旁边的苹果啃了两口,笑眯眯地看着乱转圈的男人。
穆藜囧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心里不断合计着,自己是酒量不行,可也不至于把最好的朋友吐槽成那样吧,还说什么背后骂芸娘,那怎么可能啊,昨天吼了她,他到现在都觉得没脸见她,怎么会酒后骂人……
目光一下扫到啃苹果的钱诺宁。
穆藜坐了过来,“表妹心情不错嘛!”
把那碗醒酒汤重新端了起来,这一次喝了个干净。
钱诺宁心中警铃大作,把啃了一半的苹果放下,起身说,“啊那什么,爹叫你去吃早饭……”
就往外跑。
穆藜手指一挑,一块糕点打到了她的腿弯处,钱诺宁“嘤嘤嘤”地摔到了门板上。
这撞的她啊,浑身都疼。
穆藜走到她的身边,一指头弹到了她的头上,哼了一声,“臭丫头,差点让你唬弄过去。”
走了。
钱诺宁捂着额头直呲牙。
青草过来扶了她一把,“小姐,若是表公子知道你把他的酒话告诉了小神医,他会不会生你的气?”
钱诺宁双手背在了身后,说,“如果前些日子芸娘不让我听到那些话,表哥的酒话我或许就真的当成酒话了,虽然我不是莫家人,也搞不清楚懂莫家的情况,但是,表哥话中莫芷念的情况,我就是觉得芸娘该是知道的,更不要说芸娘还是个大夫。”
青草“哦”了一声,“小姐,奴婢是听不懂的,不过,奴婢就站在小姐身边,只要小姐开心,奴婢就开心。”
钱诺宁伸手拧上了她的脸蛋,“傻丫头。”
——
早饭过后,穆藜在山庄却没有急着走。
钱诺宁都坐上马车了,他还在磨蹭。
钱诺宁撩帘子问他,“表哥,你今天不去蒙学吗?”
穆藜磨蹭着,“啊,去,不去……”
钱诺宁失笑,“今儿医馆有两台大手术,芸娘很忙的,没时间到蒙学,你啊,赶紧跟我一块走吧!”ωωω.χΙυΜЬ.Cǒm
听到这话,穆藜直接跳到了车上,还松了口气。
钱诺宁道,“后天初九休沐,表哥带睿儿来山庄吧,咱们抓兔子去!”
“抓什么兔子,得加紧练功呢!年后都耽误好久了……”
钱诺宁撇了撇嘴,“那我带怀恩来,哼!”
兄妹两个闲聊着,马车就到学堂门口了。
穆藜跳下车当先走了进去,可他哪想到,会迎面碰上柳芸。
他不大自然在张了下嘴,结果柳芸直接剜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
穆藜一怔,下意识叫着,“妹子,哥错了,哥不该对你发脾气。”
钱诺宁相当地吃惊,“表哥,你竟然会认错?”
穆藜那脸涨的通红,袖下的手还一个劲扯着钱诺宁,意思,帮着说两句啊。
只是钱诺宁根本没收到这信号,一把将袖子抽了回去,“表哥你别拉我啊。”
原还绷着脸的柳芸直接笑了,“行了,原谅你了!”
大步离开直奔医馆。
穆藜摸了摸鼻子,问一旁的福叔,“她今天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过来?”
福叔说,“哦,姑娘说是来等穆公子道歉的。”
穆藜:“……”
——
京城,莫家。
老夫人虔诚地跪在佛前,闭眼颂经。
嬷嬷走了进来,在她耳边低语两句。
老夫人瞬间睁开双眼,凌厉地目光看了过去,“当真?”
嬷嬷点头,“人在外面,老夫人要见吗?”
老夫人站了起来,嬷嬷扶着她走出了佛堂。
偏厅里,一个长相普通打扮更普通的男人站在那里。
见老夫人走出来,便打了一礼,“奴才见过老夫人。”
“你说小七在杏花村?”
问这话的时候,老夫人是紧紧撰着拳头的。
打从正月里丢了七公子,她已经被圣上各种贬乏,更是让京城百姓骂的抬不起头,如今告诉她,那个该死的傻子竟然远在杏花村,气的她差点没吐血了。
脑子一转就明白,合着她是让人下了套了!
她重重喘息两声,说,“既然那么喜欢杏花村,就别回来了!”
嬷嬷点了头,刚要带来人一块退下,老夫人突然说了一句,“之前派去的人就那么折了,这一次,别再给我搞砸了。”
嬷嬷忙道,“奴婢省得了。”
——
柳芸说适当的休息有利于更好的学习,于是,蒙学有了新规矩,逢九休沐!
今儿初九,柳芸家除了白大郎需要上班外,都在家里休息。
两个老的坐在院里晒着太阳斗着嘴。
两个小的在挨师父训斥,因为想去山庄找钱诺宁抓兔子,练功总出错。曹静将全家的被子拿出来晒着,又端了盆子去江中洗衣服。
柳芸俯案写病例。
这一家子是相当的温馨又齐乐融融,偏偏徐掌柜来了。
老白头说,“这是有急诊了!”
徐掌柜一边点头一边对两位老人家打了礼,随后喊着,“芸娘芸娘……”
因为大家都熟了,称呼上自然也就变了。
柳芸说,“知道,我这就来!”
徐掌柜搓着手,看她从屋里走出来,就说,“有个庄稼汉从山坡上摔下来了,东家说他没有把握……”
简直了,跟个血葫芦似的。
柳芸背上小蒌与他急步往外走去,问着,“这个季节上山做什么?”
“说是为了开块荒地,不知怎么脚底一滑滚下去了……”
说着话两人已经上了马车,随后马车疾驰而去。
院中,老白头说,“老百姓的生活还是太难了。这要是碰上个灾荒年头,就又遍地饿殍了。”
老柳头没怼他,还点了点头,“也好在这几年把贪官杀的差不多了。”
——
医馆,柳芸带着钱冲与另外几个大夫,正在进行一台紧急手术。
伤者全身上下的伤口多达上百处,在钱大夫缝合的时候,她忽的皱了下眉,这伤口不对!
随之生了种不好的预感,她的心乱了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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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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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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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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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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