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快来”的东家也一样,他一边咳着一边招手,转眼的工夫,柳芸就被七八个拿着棍棒的打手围住了。
那东家咳的满脸通红,指着柳芸,“贱丫头,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染房,也不打听打听,在这桓县,你余大爷称老二,谁敢做老大!”xǐυmь.℃òm
柳芸这女人吧,脾气不好还属驴的,你要是顺毛摸着,或许还能给个笑脸,可你要跟她玩逆鳞,她拼了命都能把你撕下几块肉来!
更不要说,之前才打过一场,此时,正一身的力气!
她冷哼一声,“我家老爷子借了四两银子,三天的时间我还你五两,如今你却硬要讹我,成,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讹我!”
余大爷直接就一个字,“打!”
七八个打手那真是不客气,棍子棒子照着柳芸脑瓜子就是削。
柳芸左右躲着的同时,拳头也没闲着,一拳一个,拳拳到肉,“噗噗噗……”
越打越精神,神奇地发现她身体里的那股力,并没有向白天来的那么冲,反而有种持续输出的感觉,让她打的特别舒服,游刃有余的。
就是……身边没人了!
柳芸停手看了一眼,七八个人全躺在地上哼哼,没一个能爬起来的。
那姓余的满脸错愕。
见柳芸看过来的时候,他跟只兔子似的,一下蹦到四人组的身后,“还还还他奶奶的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
别说现在的柳芸,刚穿来就把他们四人打服了,这会,只有更服!
直接跪到了地上,“柳柳姑娘,咱咱们没动动手……”
柳芸也没理他们,只恶狠狠地盯着那姓余的,“就你这般收贷,你一年毁了多少家庭,逼死多少妇女?”
这余大爷看着满脸戾气的柳芸再听着那被捏的“咔咔”响的拳头,哇啊哇啊地抱脑袋往下蹲,“别别打我……”却眼尖地看见一队衙差走了过来,他瞬间来了精神,脚底跟按了弹簧似的冲了出去,“大人大人救命啊,有人来砸场子……”
看着走在衙差后面的身影,柳芸脸上的戾气瞬间消失,浮现一抹可爱的笑容,叫了一声,“大郎!”
白大郎已走到了她身前,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藏到了身后,对着那捕快打了一礼,“麻烦王铺头了。”
王捕头回了一礼,“先生不必这么客气。”回头一摆手,对着衙差说,“都绑了。”
余大爷诧异地叫着,“王王捕头,是我是我,我……余大彪。”
王捕头哼了一声,“抓的就是你余大彪!”
“哎哎哎……唔唔唔……”
余大彪根本没弄清楚咋回事呢,就让人绑上嘴也给堵上,就这么带走了。
柳芸在白大郎的身后,伸着手指勾着他的掌心。
白大郎猛地一握,将那做乱的小手包住。
等王捕头等人都走了出去,他才转身低头看向了柳芸,“有没有伤到?”
柳芸摇头,手指头还在他掌心里挠着,“你怎么来了?”
“孙老先生去书院找我,说老爷子出了事,我去了医馆,他说你来了这边,怕你冲动……”
柳芸撅嘴,“我才没有冲动,我就是想问问曹二愣子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这当铺的东家说我还欠他五百两,这明显是在讹我。”
白大郎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门外还有一个小捕快,说,“先生,还得请夫人去衙门一趟。”
白大郎点头,“这就过去。”
去衙门录了笔录,白大郎就带着柳芸离开了。
今晚,柳芸家很安静。
两个老的住院由曹静在伺候着,小曹睿跟着穆藜,莫怀之不知去了哪里。
晚饭简单地吃了一口,柳芸与白大郎就去了村里曹二愣子家。
乔氏红肿着双眼坐在小凳子上,看到进门的二人,她并没有说话。
屋里空无一物没有一点热乎气。
曹二愣子半个身子都被血浸透了,躺在床上了无声息。
柳芸想看看他的伤,手还没有碰到他,就被乔氏喝住了,“别碰他!”
柳芸收了手看着她。
以前她胖胖的,如今已瘦成了皮包骨,精神也不好。
她凄惨一笑,“柳芸娘,你满意了?”
听这话,柳芸感觉天上掉下了好大一口锅落她背上了。
“合着,我没拿出来钱给你们还债是我的错了?”
乔氏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就是你的错!若非是你,我当家的会被砍掉手打断腿吗?若非是你,我两个儿子会离家吗?若非是你,曹静会忤逆我不听我的话吗?我们哪对不起你了,你要如此害我们?”
柳芸摇头失笑,指着床上的曹二愣子,“我本想救他一下,如今看来是没必要了!”
“我杀了你!”乔氏掏出菜刀就砍向柳芸。
柳芸偏身避开,直接捏住了她的手腕,冷眸凝视着她,“所谓家有贤妻夫祸少……如果你能管得住曹二叔,你的家会走到今天这地步?在他第一次出去赌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偷着乐,因为赢钱了!在他第一次借贷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你在期待他翻盘!在他一次又一次赌输的过程中,你乔氏哪一次阻止过?”
乔氏被柳芸怼的脸色苍白,她嘶吼着,“我没有!我没有!”
柳芸拿掉她的菜刀,放开了她。
乔氏捂着脸蹲了下去,“呜呜呜……老天爷啊,你一道雷劈死我吧!”
柳芸没在理她,来到了床边,伸手探了下曹二愣子的静动脉,又枕了他的左手腕,发现脉博相当的弱,也就是一口气吊着。
她看了眼白大郎。
白大郎,“我陪着你。”
柳芸又看了眼乔氏,“你是要他生还是要他死?”
乔氏错愕地抬眼,“你……说什么?”
白大郎说,“芸娘问你,要不要准备棺材!”
柳芸咽了下口水,真损!
乔氏下意识地摇头,“不不要……”
白大郎,“不要棺材那就是要人,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用一只手一条腿还有你和你家这房子,抵了债?”
柳芸:损到家了。
乔氏听完后愣了那么两秒,跟着就扑到了床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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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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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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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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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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