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你莫要冲动。”
隔着一面墙，传来白大郎的声音。
柳芸惊了一下，盯着那墙说，“你怎么还没睡？”
白大郎在隔壁翻了一页书，说，“曹舒阳是该死却不能是暗杀。我虽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可总有其它办法的，只不过要等这脸稍微好一好。”
要说之前没在书院工作，他不知道大庆科举要审核学子的身份，可现在他却是门清！
听了他的话，柳芸问，“你有了其它主意？”
“嗯。”却没在往下说，“天晚了你该睡了，莫忘了明天早上还要起来练武呢！”
别看白大郎只有十七岁，可他不想说的，你就是敲碎他满口牙，也不会听到一个字的。
柳芸就点了点头，“哦。”
可是，了无睡意。
“你跟曹静……很熟吗？”
声音不大。
本以为白大郎听不到，却不想他回了话，“曹二愣子家的闺女？”
“对！”
柳芸再次坐起来，手指放在墙壁上，一下一下抠着。她不就去辽州郡半个来月吗，这家伙竟然跟曹静勾.搭上了？
“她来咱家送了银子和衣服，说是曹二愣子赔咱们的，不过，我并没有与她接触，是老爷子应付的。”
柳芸眨了眨眼，把手从墙上拿了下来，“那，那就没有其它接触？”
“没有。”
“知道了！”也不知道为啥，心情忽然变的挺好，倒下没两分钟睡着了。
等到卯时的时候，都没用人喊，她就起来了，神情气爽的。
走出来，看着白大郎笑了一下，“早啊！”
白大郎清冷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是一双眼越发的亮了，还冲着她点了下头。
院中，莫怀之一眼都不想看白大郎。
只对柳芸说，“跟我一块活动活动筋骨……”
“好的。”
但是，莫怀之却盯住了白大郎，“你干什么？”
柳芸，“大郎陪我一块练。”
莫怀之望向她，半晌转身继续活动筋骨……
一个时辰下来，柳芸汗流浃背，坐在地上仰头对莫怀之说，“这种入门级别的，你现在往我身上套……哪年能套出个结果？”
“我只是帮你活动活动筋骨，今天还没有正式开始。”
柳芸抓个棒子就往他身上扔去。
自然，莫怀之躲掉了。
“你耍我玩呢？！”
莫怀之不语，站在一丈一之，眼观鼻鼻观心。
白大郎转身洗漱去了。
柳芸再要发彪，莫怀之却迅速打了一套拳。
然后问柳芸，“看清了吗？”
柳芸：“……”
这个时候的莫怀之像变了一个人，极细心地开始教起了柳芸。
所以，今天的早饭是白大郎做的。
所有人食之无味。
白大郎去了书院，柳芸坐在小凳子上拿着小棍画叉叉。
因为，她现在非常的震惊！
常规来说，看人家打套拳，基本上只能记住几个亮点，并不能记住人家所有招式，然而她现在的脑子里，莫怀之那套拳就像画似的，一帧一帧地从眼前闪过，从头到尾一招没落下。
甚至，她在画叉叉的时候，都是在模仿莫怀之出拳的顺序。
猛地，她把手中的小棍扔了。
抬头就看到莫怀之抱着剑依着院墙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柳芸刚想张口，一辆马车停在了大门口，“柳姑娘柳姑娘……”
徐掌柜跑了进来。
柳芸应了一声，“徐掌柜。”
徐掌柜笑道，“您让我交给东家的东西，我都交给他了，东家乐的嘴都合不上了，他说下个月带着小姐亲自登门感谢您。”
所谓的“东西”，是柳芸整理出来一些关于外科方面的精要，当初给钱诺宁开刀后，她就觉得钱老板会是一个很好的外科大夫，也就没藏私，整理了一套让徐掌柜交给他。
柳芸微笑着，“不用那么客气的。”
“……是这样的，我们东家啊……”话没说完，他才看到院里还有一个人，便愣了一下。
柳芸说，“一个朋友，你可以接着说。”
“莫公子？”徐掌柜却往前走了两步，“还真是您，您怎么在这？您家老夫人正着人到处寻您呢！”
柳芸看了过去，老夫人？不是说莫家被杀的只剩几个孩子了吗？
莫怀之并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徐掌柜眨了眨眼，叹了一口气，“唉，鸠占鹊巢啊！”遂看向柳芸，“东家有个要好的朋友生了病，东家想请柳姑娘出诊。”
柳芸却说，“你认识莫怀之啊？”
鸠占鹊巢？难道这就是老叫花子嘴里的“乱的狠”的原因吗？
徐掌柜道，“京城有谁不知道莫家啊，毕竟我也在京城呆了些年头的。”琇書蛧
后面这句说的甚是自豪！
柳芸点头，也是，莫家毕竟辉煌了几百年，在京城的人自然是知道的。
说，“什么样的病人啊？”
徐掌柜从袖袋中抽了个大信封递了过来，“这是东家让我交给你的病例，上面有详细说明。”
柳芸很快看完了，最直观的是胸疼、胸闷、呼吸困难……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气胸，不过还是要检查后才能确定的。
徐掌柜又说，“如果柳姑娘同意，我这就写信过去，东家说您来回前往不方便，可让对方过来……”
“他这个病受不得颠簸，也受不了路途上的劳累，正好可以去看看诺宁，就我过去吧！”
徐掌柜乐的嘴都合不上了，“您要过去的话，那真的是太好了，我这就回去准备准备，明早我来接您！”
年过半百的徐掌柜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地跑了。
莫怀之走过来，“你要去辽州郡？”
“嗯，我得吃饭啊，要赚银子的。”
说完转身回房了。
莫怀之略有所思。
傍晚，白大郎回来后，柳芸与他说了要出诊的事。
另外把药膏给他配全了，叮嘱着，在她没有回来之前，出门一定要把脸遮好了。
白大郎一一应着，清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你要注意安全。”
柳芸挑了下眉，“不许拈花惹草，更不许去那什么什么芳阁吟什么诗！”
白大郎狠狠地咳了一下，“不会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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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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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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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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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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