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柜看着靠在车壁上的男人,询问着,“东家,可要将那柳姑娘带去郡里?”
男人轻轻摇了摇头,说,“只一病例不可大意。”
这个男人看着不到四十岁,双眼带着深深的愁绪。
他姓钱,是一个大夫,可他却治不了自己女儿的病。
徐掌柜叹了口气,“可咱们姑娘的病拖不得啊!”
钱老板抹了把脸,他又何尝不知?
说,“找几个病例给她,另外给我查一查她的底。”
话落,他便闭上了眼睛,面上一片平静,却不知他脑中正翻起波涛骇浪!
他钱家乃前朝大越太医出身。
对于大越的一些人、事自是比旁人多了解一些。刚刚,当他看到柳芸娘那脸上的印记时,他差一点失了态!
只是,心底的疑问也就更大了!
这话提起来,有些遥远,可却是真实存在的!
大越建朝三百七十八年,朝中官员更迭无数,却独独有那么一家,打建朝初始,到大越被灭,一直都在!
那便是大越战将,莫家!
传闻莫家乃神将降临,隔几代便会出一位才华横溢的武学奇才,安邦治国替君分忧。
这种传闻就出现在柳芸娘脸上那种印记上!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的印记都出现在脸上!
当年他还是太医的时候,正在为大越太后请平安脉,忽得到莫家诞下有印记孩子的消息,犹记得太后的高兴与开心!
但是……钱大夫狠狠地皱了皱眉,莫家乃战将,可没听说过莫家会医术啊!?
钱大夫想,或许,是自己看错了,那并非彼岸花印?
只是一种巧合?
可要不要这么巧,那孩子的年龄实在是太相符合了!
——
清晨,柳芸进了内室,看着少年已醒,她微微一笑,“我去端饭。”
少年却开口叫着,“芸娘……”
柳芸回头看他。
少年脸色微微发红,轻轻咳了一声,“可以不放能睡觉的药吗?”
柳芸那脸“腾”地一下红了,歪头打量着他,“你知道?”
“我……嗯!”他向来眠浅,这两天睡的不正常。
柳芸点头,“好,知道了。”
迈着欢快的小步子去了灶房!xǐυmь.℃òm
倒出来的小白片比以往又多了一颗!
端着早饭回了内室,依着门轻轻唤了一句,“大郎吃药……咳咳,吃饭了!”
床上少年莫名一寒,心尖就是一颤,感觉不大妙!
果然,吃了饭没一会他眼皮就开始发沉,直接睡死过去了。
柳芸笑眯眯地开始给他打针,嘴里嘀咕着,“笑不活了,你不睡觉,看着我刮你腿上的烂肉吗?吓不死你!”
处理好少年的伤口,柳芸就去院中支了个架子,下面放了些湿柴,点着用浓烟熏那个蜂窝!
虽然入了秋,天冷蜜蜂少,可不代表这窝里没有!
她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地缩在了角落里。
浓烟滚滚,不知道的还以为走水了呢!
老叫花子紧跑慢跑地赶到了小院里,一桶水就烧了上去!
“嗡嗡嗡……”
老叫花子愣了两下,急忙捂住了脸,“哎哟……哎哟……”
……
蜜蜂飞走了,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蜂巢,柳芸哼着小曲收拾着,时不时睨两眼龇牙咧嘴的老叫花子。
老叫花子那个委屈啊,“你说……嘶……你说你以前多乖啊,现在怎么这么能作……嘶……”
说句话这脸疼的不要不要的!
柳芸“嘿嘿”笑了几声,以前再乖可有谁稀罕她?还不是落得一个被休被卖的份上?
她干嘛还要乖着,干嘛还要看别人脸色活着?
她是柳芸,是能活的更好的柳芸!
看在得了大半罐蜜的份上,她好心地给老叫花子脸上涂了点药膏,“友情价,五十文,别忘了,你欠我五两银子又五十个铜板了!”
老叫花子:“……你怎么不去抢?”
“我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犯法的事怎可以做?再说了这药膏独一无二,千金难求!你偷着乐吧!”
说完,柳芸将舀蜜的勺子含到了嘴里,“哇!真甜呐!”
老叫花子眼巴巴地看着。
柳芸却已将盖子盖好,抱着罐子走了。
“真抠!”老叫花子嘟囔着。
柳芸再出来的时候已经背上了小蒌。
“要出门?”
“嗯,去县里。”她又停下了脚,想了想拿了二十两银子递给了他。
老叫花子双眼一亮,“知道孝敬公爹了?”
“呵呵!”柳芸白了他一眼,“找人重新盖个大一点的房子,以后你就别再往那破庙跑了!”
老往外跑,怎么查他的底?再说,想给柳芸娘报仇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估计还得在这村里住一阵子!
老叫花子的手颤了一下,看着那瘦小的背影,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
柳芸进县城后直接去了颐保堂,徐掌柜早已等在门口。
“柳姑娘!”
柳芸回了一礼,“徐掌柜。”
“快请。”
柳芸牵了下嘴角没说话,这整的,还客气上了!
跟着徐掌柜去了昨日那间诊室,经过手术切除阑尾的大娘李氏,精神状态很好,看到她还笑了笑。
她那几个儿子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柳芸往旁移了一下,“这本就是一个大夫应该做的事,你们不用感谢我!”
然后,就不客气地把人都赶了出去,给大娘做了一下检查。
大娘满眼都是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巴巴地望着她。
柳芸笑着安慰,“您什么都不用担心。本就是颐保堂的大夫误了您的病情,所以诊金这块颐保堂出了,您只要安心养病就好……”
对哦还没有跟徐掌柜收诊费呢!
说着,递给大娘一颗白色小药片,“咱们该吃药了,一会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可以吃饭了!”
大娘眼圈泛红,握着她的手,“姑娘,谢谢你!”
“没事没事,来来来,咱们把药吃了……”
看着大娘睡了过去,柳芸觉得自己像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
然后开始为大娘挂上点滴。
突然发现,眼前的空间似乎变的大了一点。
戒指出现的也更清晰了。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跟着一声的嚎叫,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
徐掌柜敲门说道,“柳姑娘,突然来了一个急症,您能帮着看看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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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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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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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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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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