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子微张着嘴,“你咋拖得动?”
柳芸伸出一双粗造干裂又全是茧子的手,“你说我咋拖动的?”
那意思是说我又不是娇养的闺女,一个乡下姑娘力气还是有的!
说完了话却斜着眼睛看他,“虽然你是个要饭的,但是,我瞧着你的一双手倒是保护的挺好!”
老叫花子直接把手缩到了破衣里,蹲到地上去看那两兽,说,“这是同归于尽了啊!”
“不然呢?一个我都难逃,何况是两!”揉了揉肩膀,“煮饭了吗?”
老叫花子忙说,“哎哟我这记性,忘点火了!”两步窜进了灶房,没一会就升起了炊烟!
柳芸也没急着去收拾两兽,倒是把小蒌拿了下来,拿出一块灵芝和一个用红衣包裹的蜂巢。
虽然入秋天凉,可到底还没有入冬,蜜蜂多多少少还会出来的,所以,她就把衣服叠了好几层,将蜂巢给包住了。
老叫花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灵灵灵芝?”
“嗯,明天卖了给你还债,不过你记着,你欠我五两银子!”xǐυmь.℃òm
老叫花子额角抽了抽,“我,我欠你……我是你公爹怎么就我欠你银子了……”
柳芸弯着嘴角看着他,“你是不是我公爹你心里清楚。”
就进屋了!
内室里,少年依旧是面目清冷的。
只是唇瓣干裂。
柳芸扬眉,倒了杯水给他,“喝水!”
少年却说,“打了猎物?”
柳芸说,“碰上野猪跟狗熊干架,顺手捡了个便宜!”
听她说的轻巧,可但凡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这两兽在山中基本无敌!
少年嘴角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什么,只是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些探究。
而柳芸也没强求他一定要喝水,放到了一旁,便走了出去,因为饭好了。
老叫花子熬了粥,她去灶房用买来的面粉烙了半盆葱花饼,加上昨天剩的兔肉蛇羹,晚饭吃的倒是挺饱!
第二天早起,柳芸依旧给少年喂了带有安睡药的粥,然后给他打针换药。
这两天他没有发烧,伤势没有再恶化,算是好现象!
然后就去院子里一阵“乒乒乓乓”地鼓捣,等老叫花子来的时候,她刚好做了一副拐。
告诉老叫花子,“这拐给他支撑身体下地便于方便用的,另外,看着他多喝水。”
虽然不知道少年以前是什么身份,但凭感觉,他应该很难在床上解决生理问题的,所以,他才会不喝水,甚至少吃饭!
老叫花子脑瓜子“嗡嗡”地看着她。
可柳芸却转身去收拾那两兽了!
下午的时候,柳芸又背上小蒌进城了。
而坐在院子里的老叫花子除了僵直一双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凤凰浴火可重生!可这变化是不是太大了,壳还是那个壳,可那瓤怎么像换了似的?
——
桓县是个还算繁华的县城,从杏花村出来走个七八里路就到了。
昨天柳芸就踩好了盘子,今天直接去了一家叫颐保堂的药房。
因为这家店不欺客!
昨天她拿着那张蛇皮几乎把县城所有的药房都走遍了,最终在这卖了。
今儿她又背着小蒌来了。
徐掌柜便笑了一声,“姑娘来了!”
昨天那蛇皮真的是惊到他了,不但大,主要是非常完整!
更不要说这姑娘脸上还有块标志性的印记!
所以,对于柳芸,徐掌柜记忆深刻!
柳芸点头,“徐掌柜。”
说着,她把小蒌抱到了身前,微微笑着。
徐掌双眉微微动了一下,瞧着是有话要与他说,便对一旁的小伙计说了一句,就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伸手,“姑娘请!”
将柳芸带进了一旁的偏厅,才笑道,“不知姑娘有何事?”
柳芸打开小蒌,从里拿了个碗出来,里面是一颗完完整整的熊胆!
徐掌柜当即就愣住了,“熊胆?”
蛇皮易得,熊胆难寻!
就算是怀疑也知道不可能是偷的,因为这胆太新鲜了。
“对。”
徐掌柜抬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小姑娘瘦瘦小小,看着不过十二三岁,昨天一条完整的蛇皮今天又是一个熊胆,她哪来的能耐?
柳芸并未多做解释,只微笑着问他,“要吗?”
自然是要的!
可柳芸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脸上的笑容没有变。
徐掌柜突然明白,这胆根本就是个开胃菜!
怕是她手里还有别的!
果然,柳芸开了口,“不知,徐掌柜可敢吃下一整头的熊?”
熊身上能出多少药,徐掌柜比谁都清楚,所以他惊了一下后,便坐到了椅子里,看着依旧是一身红衣打扮的她,叹了一口气,“姑娘你可知,此翻行径会招来祸事的。”
这世上许是有些奇人异士,可心怀叵测的人更多!
这又是蛇又是熊的,岂不招人妒招人恨?
柳芸点头,“我知道掌柜是替我担心,所以我想,只要徐掌柜可以亲自去取,我可以少收点银子!”
没等徐掌柜说话,她又开了口,“另外,我还有别的好东西。”
那么大的蟒皮,又一整头熊,徐掌柜觉得也就剩个老虎了,开玩笑说道,“难道还有虎骨?”
柳芸:“……咳咳咳……那个真没有!倒是有颗不足二斤的灵芝……”
“咳咳咳!”这次换徐掌柜呛到了!
这才呛到了一半,那边小伙计跑了进来,“掌柜你快去看看吧,有人来闹事了!”
徐掌柜对柳芸示意一眼,便急忙走出偏厅。
柳芸左右无事就跟了上去。
四五个汉子抬了副担架在厅堂里,担架上卷缩着一个老妇人!
此刻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正薅着一个大夫的衣领,“……我娘本没有这么重的病,可你看看你治的,这才三天,病情没有好转不说越来越重,如今下不了地,更疼的死去活来,你个庸医,你赔我娘的命来!”
说着便举起了拳头。
徐掌柜到的及时,拦下了那汉子的拳头,“先冷静一下,好好说一下问题,咱们一块解决。”
“冷静,你让咱们怎么冷静?”汉子个高,手劲也大,一把就把徐掌柜给薅到了担架前,压着徐掌柜的脖子,“你自己看。”
这一会的工夫,那老妇人已逞昏迷状,那脸色更是白的吓人。
柳芸轻锁眉头,看着那一直压在右腹的手,若是阑尾炎,十有八.九也是穿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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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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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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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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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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