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震耳的雷声,一道道闪电紧接而至。
大雨,倾刻而下。
湍急的江底,失去意识的柳芸猛地睁开双眼!
怎么回事?
她是华医大最著名的神外博士生导师,更是国际上有名的神偷。
那天有人出了高价,让她去偷一枚神秘的戒指。
她好奇之下打开一看,灰蓝色的蛋面下配着黑色戒托,像坐在一朵大菊花上,真丑!
哪知那戒指下竟然另藏机关,连零点零一秒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刺眼的蓝光一闪——“砰”!
炸了!
可怎么就炸到水底了?
翻身向上游去,却感觉力气很小,游的很废劲,等她终于爬上了岸,好家伙差点没被呛死。
气喘吁吁地抹了把脸,赫然发现这手很小,还骨瘦如柴更布满了伤痕,她惊悚地坐了起来,做为女人第二张脸的手向来保养得宜,怎么可能弄的如此不堪入目?
而更恐怖的,她感觉这个小身板也很不对劲!
尤其是那小排骨上连个小笼包都没有!
吓的她急忙伸手往两腿间掏去——还好还好,她还是个姑娘,就是太瘦了!
目光扫向江面,哪怕大雨还在下着,仍能看出来,她长了一张面黄肌瘦的小脸!
只是,左侧腮边连着耳朵还有脖子,怎么被染成了红色?
伸手搓了两下就愣住了,我滴的乖乖,搓不掉!
这是胎记吗?
像朵大菊花!还有点眼熟,就是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记:鹅是彼岸花彼岸花好吗?神特么的菊花!)
转瞬间,她的脑袋像炸开了一样,画面一帧接着一帧,那不属于她的记忆全部翻涌上来。
大庆朝是一个制度森严的朝代,但它并不存在于她所熟悉的历史中。
座落于杏花江畔的杏花村四季分明,而原身柳芸娘是四岁的时候,被曹夫人从外面买回来的,是给她儿子曹舒阳冲喜的,所以,她成了曹家的冲喜媳妇。
有婚书,还有一张卖身楔!
十年间,不管寒冬还是烈日,柳芸娘无时不在杏花江里浣纱用以养家,可谁能想到,曹舒阳科举中了榜眼,回来就以她不会生养为由不但休了她还再次卖了她。
柳芸娘怒火攻心,直接吐血栽进杏花江里淹死了!
柳芸魂穿而来,她能感觉到原身那浓浓的恨意与耻辱,想着她也回不去了,就拍了拍小胸口:放心,这仇我给你报了!
原本瓢泼的大雨就那么停了,秋风扫过了耳衅,柳芸忽感身体一轻,芸娘似乎离开了。
便在这时缩在岸边的老叫花子,轻声说,“芸娘啊,你莫要想不开……”
柳芸扭头,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真没辱了“花子”的名称!
手里拄了一根棍,衣服是由各种破布拼的,脑袋上还顶了个破筐,呸……乱糟糟的头发,那脸也不知道是长的就那样还是伪装的,雀黑!
尤其被雨淋的,像落汤鸡!
难道这就是她二婚要嫁的男人?
见柳芸没说话,老叫花子又问她,“用爹拖你上来吗?”
爹?
那看来不是嫁给他了!
记忆中老叫花子是四年前被柳芸娘从江里捞出来的,也不知道为啥他就没在离开。
后来他时不时的就会躺在江边晒着太阳,可也没记得他有儿子?
现在去想,这老叫花子很不对劲哦!
做为户籍制度森严的大庆,这老家伙在村里一住就是四年,里正还没撵他,可见并不是一般的人!
还有,他为何要买一个刚刚被休了的女人?
秋风扫过,柳芸冻的直打哆嗦,她需要取暖需要干衣服,更需要弄明白老叫花子的目的,就跟着他回了家!
村西头,新盖了一间茅草屋。
老叫花子推开门,对她说,“屋里有干净的衣服,快去换上吧!”
柳芸停住脚,看着他那佝偻地身影,问,“你当真让我进屋去?”
这老头子在算计她!
那屋里的呼吸虽浅,可做为一个对声音相对敏感的偷来说,还是听的很清楚的。
老叫花子点头,“听话!”
柳芸再次看了他一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就抬脚进了屋,房门在她的身后关上了,并传来落锁声!
柳芸没动,靠在门板上,渐渐适应房中的阴暗。
这屋子不大,进来就是个小堂屋,有一张小桌子,两把旧椅子,桌子上摆了一套红色的衣服,旁边还放了张纸,“婚书”二字很显眼,她的名字也看得清!
眉心微动,这老家伙果然不简单!
这才多会儿工夫啊,他不但准备了嫁衣还办好了婚书!
右侧挂了个帘子,隔了间内室出来。
只是有股伤口糜烂的味道!
“出去!”冰冷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柳芸眯了眯眼睛,那老头会不会有些饥不择食?
才买回来就要安排入洞房?
有点生气。
不过,她现在浑身湿透,只想换上那干爽的衣服!两步来到桌前,就把衣服拿到了手里,顺眼看了下婚书——白大郎!
呵,这要是个真名,她把婚书吃了!
这时,内室里传来“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而后门帘下透出一只苍白的手,帘内声音更加阴冷也更加着急,“滚出去!”
柳芸非常的不爽!
她不过就是想换下湿衣就让人撵了两次了,爆脾气直冲脑门!
上前一把抓住那只手,将人从内室拽了出来,腰部一用力,就将人从头顶给摔了过去。
回身下压,用膝盖抵住他脖间动脉上,只要她想,瞬间就可以取他性命。
“本姑娘只想换件干衣,你却一直撵我,活腻……”琇書蛧
那如墨般的眸子,白净棱角分明的脸孔……这不是三天前,芸娘从江里捞上来的少年吗?
柳芸娘江中浣纱十年,鸡鸭鹅狗什么都能捞上来,可人就捞了那么两个,自然记得清楚!
只是没想到,这少年被老叫花子捡回去了,还跟自己扯了婚书,这可有意思了!
这一愣神的工夫,就被少年推到了地上,胳膊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吸着凉气瞅了一眼,皮肉外翻哗哗流血,应该是掉江里的时候划破的!
她皱眉,扫了眼倒地起不来的少年,那长裤粘在腿上,糜烂的味道很重。难怪会摔到地上,应该不能走路了!
只不过就这一小会的工夫,他原本白净的小脸染起了不正常的红润,呼吸又急又重,身子更烫的惊人。
柳芸眉心一动,“那老家伙给你下药了?”
真是个不干人事的老王八蛋!
抓着少年进了内室,少年已逞兽状,可见药效很猛!
只是少年努力控制着自己,紧扣着床板,又急又臊地喊着,“不想死就赶紧滚……呃……出……去……”
柳芸砸了他两拳头,少年才缓缓倒了下去。
甩了甩手,这小身板力气太小了,打个病号还这么废劲,唉!
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看少年的腿……纵使她有千般医术,没有药品也是完球哇!
咋整?
忽觉蓝光一闪,她仿佛在左手的食指上看到了一枚戒指!
有点像她偷的那个,只不过当日它珠光宝气的,刚一忽闪像块破石头!
就是转眼没影了!
她愣了一下,眼前慢慢出现一个小小的空间。
她所需要的药品一一摆在那里!
咦,这是出现幻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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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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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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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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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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