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当年?”
“娘你把话说清楚啊!”
赵玉书急迫道,此番他心神不稳,只想知道他二叔是不是真的想杀了他?
余红翠看了看丈夫,见他不发一言,当即便冷哼道:“那时你才出生三个月,你二叔偷偷喂你吃腌梅子,很快你便一直拉肚子。”
“整整半个月,要不是你外公认识一个专治小儿科的老大夫,你就没命了。”
“原本娘也不知道是他害的你,是给你看病的老大夫家住县城,拿回来的第一副药吃完以后,你爹忙着教书,便请你二叔去给你拿药。”
“结果,他去县城里转了一圈,说是忘记了。”
“那天晚上娘因为这件事跟你爹大吵一架,他趁我们没有顾及你,又喂你吃了腌梅子。”
“结果你上吐下泻,娘才知道原来之前害你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二叔,因为咱们家里,我就看到过他吃腌梅子,而且两次你出事他都在吃。”
赵玉书看着他爹不发一言,低头沉默,再看他娘气愤填膺,怒火冲冲,便知道这件事是真的。
“我之前只当二叔有些假仁义,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心狠歹毒?”
赵玉娇往床头缩了缩,低垂着眼眸道:“我也没有想到,若是今天二叔那石头砸下来,我跟少瑜哥哥又偏巧撞上去,只怕他连和我少瑜哥哥都不会放过。”
“幸亏少瑜哥哥提早让我没有出声,我冲在前面,二叔以为我没有看清,还骗我说是那块石头咯着哥哥的头。”
“他根本没有想到,我跟少瑜哥哥是从高处下来的,早就把他的所作所为都看清楚了。”
赵玉娇说完,搅动着手指,此番她显得惊慌可怜。
赵毅光知道,小女儿不会说谎。
他蹲下身,握紧小女儿的小手,将她揽入怀里道:“你少瑜哥哥做得很对。”
“爹的玉娇也很勇敢。”
“你二叔那个人,年少的时候不喜读书,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四处以你爷爷的名头招摇撞骗,惹了不少事端。”
“爹跟你娘成亲以后,隔年你大哥出世,你二叔还是吊儿郎当的。”xǐυmь.℃òm
“你爷爷气愤,便说以后赵家的家产都是爹和你三叔的,与你二叔没有半点关系。”
“你二叔那是便心存不满,暗中记恨。不过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后来他娶了你二婶,便逐渐收敛,安心过日子。”
“这么多年,就算你娘偶尔跟你二婶吵闹,爹也从来没有想过,你二叔竟然会有如此歹毒之心。”
赵玉娇没有想过,家里还发生过这样的恶劣的往事。
她惊恐地捏紧她爹的大手,神色惶惶不安地道:“今天二叔看我的眼神,就像要用石头砸向哥哥一样可怕。”
“爹爹,玉娇看见了,玉娇好怕啊。”
“二姐常常欺负我,还不准我告诉你们,还有二婶,她还哄我拿银钱给她。”
“三叔一家都住得远,为什么我们要跟二叔一家一起住啊?”
赵玉娇越说越惶恐,最后直接拽着赵毅光的衣襟哭了起来。
余红翠抹了一把眼泪,恶狠狠地对着赵毅光道:“要嘛你现在找他来对峙,打他一顿,把他分出去单过,要嘛我现在就带着孩子们搬出去过。”
“新房能有多远,我带着孩子们搬去县城。”
赵玉婵听了半天,这会子也跟她娘一样,火大得很。
只听她怒声道:“早分早好,要我说送官才对,反正二姨父会好好收拾他们的。二婶那种人向来就是占了你便宜就是你活该,占不到你便宜就是你不识抬举。”
“有什么好处先捞一把,逢年过节,上桌的供果都要偷拿,拿完还反过来诬陷是我和玉娇拿的。”
“我早就跟玉娇说了,二婶他们一家不是什么好人,偏玉娇太小,今天记着明天就忘,现在好了,都被吓成什么样了?”
赵毅光皱紧眉头,抬眸看向儿子道:“你怎么说?”
赵玉书闻言,稳了稳心神道:“早些年的事情现在作不得数了,今天的事情他也可以抵死不认。”
“要分家可以,可现在闹出来,别人多半会以为是我们家欺负他们家。”
“最起码,也要翻过年去了。”
“哼,等翻过年去,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余红翠怒火焚身,根本不愿再妥协一分。
赵玉书长叹一声,在这个家里,他娘冲动,他大妹冲动,他三妹还小,唯独只有他和他爹可以商量一下,从长计议
“年初后,扩建私塾,顺便再添厢房,这一时半会也搬不了。”
“再说,不论是把他们一家分出去,还是我们带着爷奶去住新房,都不能给人落下话柄。”
“毕竟爹爹和爷爷都是秀才,十里八村的,以后走哪都有人说三道四。”
“他们家到是无所谓了,可爹爹将来要是中个举人什么的,哪能容得下他们借机生事呢?”
“等我这头上的伤好些,商量一下,怎么引得他们家跳出来,自寻死路吧。”
赵玉书这一番话说完,余红翠下意识看向赵毅光。
赵毅光赞同儿子所想,他心里不是割舍不下亲情。
只不过,要分,那便要分得彻底一些。
“玉书想的很周到,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赵毅光颔首,这个时候闹出来,结果不会尽如人意。
“爹爹,我不要搬。咱们家这里有桑果棚,有葡萄架,还有那么多的果子树,搬走就吃不到果子了。”赵玉娇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她不想去挨着三叔一家。
上一世她跟着纪少瑜回来的时候,三叔一家迁居府城,哪怕是爷爷病重,三叔和三婶都没有及时回来探望。
这件事像一个疙瘩一样搁在赵玉娇的心里,她可不想刚刚脱离虎嘴,接着便入狼窝。
赵玉婵对着赵玉娇甩了个冷脸,恨铁不成钢道:“吃吃吃,到现在还记着吃。”
“你就不怕,人家搬走了也会回来下毒?”
余红翠心里一凛,眸光突然收缩了一下。
只听她冷笑一声:“看来这件事,娘得去找你们两位舅舅商量了。”
赵毅光听出点永绝后患的意思,当即神情一震,略显不安道:“爹娘还在世呢。”
余红翠冷嗤一声,面露狠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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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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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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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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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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