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跟少瑜哥哥有关呢?”
“少瑜哥哥对我好,我才愿意对他好,就像二婶和二姐对我好一样,难不成你们也是哄我的?”
杨春兰冷笑,她当然想说,都是哄赵玉娇的。
可她那讥讽的唇瓣扯了扯,只是冷哼道:“我们是一家人,外人能比吗?”
赵玉娇这时已经明白,她刚刚试探那一句,确实如她所想。
心里空荡荡的,比做鬼的时候还要冷几分。
赵玉娇垂下眼帘,暗掐了自己一把,豆大的泪珠便掉了出来。
“玉娇没有偷银子,少瑜哥哥也没有骗我。”
“奶奶相信我,我娘相信我,二婶你为什么要冤枉我?”
“还有姨婆,明明是你给我五文钱的,你却不承认了。”
“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告诉爷爷,我要告诉二姨父,我还要告诉小舅舅。”
赵玉娇哭得那个尖锐刺耳,一副委屈至极,非要讨个公道的模样。
杨春兰听得心烦意乱的,当即出声吼道:“就知道告状,你还知道什么?”
“这钱就是自家人偷的,你到处嚷嚷,还不是要坏名声的?”
“横竖不就是几两银子,你娘私房钱多,让她填出来就是了。”
“弟妹说的到是好听,不是我家玉娇偷的,我填什么补什么?”余红翠站了起来,她个子高大,站起来就挡住了大半的灯光。
赵玉娇只觉得视线一暗,心里便咯噔一声。
就算看清楚了她二婶的为人,可她还是不能让她娘跟她二婶交恶。
赵玉娇泪眼模糊地拽着她娘的袖子时,只听她奶奶爆呵道:“够了,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明白是吧?”
“钱不是玉娇偷的,她还是个孩子呢,偷那么多钱又能做什么?”
“虽说是几两银子,可却是学生交上来的束脩,还要买书本的。”
“老二家的,你去告诉老二,天亮让他往县城里跑一趟,郭捕头跟咱们家有亲,让他带两个人来就行。”
“到时候不管查不查得出来,对外只说是亲戚走动。”
杨春兰见婆婆动真格的了,面色冷凝如霜,心里却暗暗狐疑。
只见她点了点头道:“那行吧,反正家里就这几个人,娘要查就查吧,别到时候自打嘴巴就好了。”
杨春兰说完,伸手去拉她娘,想把她带娘带回西厢房那边去安歇。
王和香瞥见杨春兰的动作,眼神犀利一扫,冷硬道:“你拽你娘做什么,你自己回去就行了。”wWW.ΧìǔΜЬ.CǒΜ
常氏僵硬的面孔笑不出来了,可硬是挤着软和的声音道:“兴许那钱是亲家放在了别处,咱们还是再找一找吧。”
“不然这传了风声出去,可就惹人笑话了。”
王和香看着身体僵硬,想笑笑不出来的常氏,淡淡地道:“这里就只有亲家和我们一家,哪里会传出什么风声?”
“亲家就在这里休息吧,西厢房那边还有两个孩子呢,很挤。不过明天还得麻烦你再留一天,给我们家做个见证,免得孩子们怨我心不平,私袒了谁?”
常氏扯了扯嘴角,眼里最后的侥幸之意散尽,整个人悻悻的,看起来灰头土脸。
王和香只当没有看见,转头对着大儿媳道:“你带玉娇回去睡觉,这晚上估计吓得不轻,给她刮刮经络。”
王和香说完,又给乖乖孙女擦了擦眼泪道:“娇娇别哭了,明天让你二叔去把你二姨父接来,到时候让他给你做主。”
赵玉娇乖乖地点了点头,小声地抽泣道:“二姨夫是捕头,专门抓坏人的。”
余红翠看着婆婆笃定的神色,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只见她讥讽地笑了笑,准备抱着玉娇就走
杨春兰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就在她怀疑地看向她娘的时候,只见她娘走到柜子那边道:“来来,亲家,我再帮你找一找。”
“哎呦,亲家,你看看柜子底下的是不是啊?”
常氏的手从那柜子底下抹了一把,沾了些灰,摊开的手心里刚好放着五两银子。
王和香伸手接过,掂了掂,转而放到儿媳妇杨春兰的手里道:“还真是呢,不多不少,刚好全找回来了。”
杨春兰握在手里,发现那银子热乎乎的,还沾了些汗,也不知道捂了多久了。
她知道婆婆是在提醒她,偷钱的是她娘呢。
杨春兰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羞愤地盯着手里的银子。
只见她把银子还到婆婆的手上,忍着满肚子的憋屈愤然道:“找回来就好了,刚刚还冤枉了玉娇呢。”
“玉娇啊,赶明儿二婶给你煮两个鸡蛋压压惊。”
赵玉娇窝在她娘的怀里摇了摇头,耸拉的眼皮有些肿了,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这会她到是明白她二婶的套路了。
低头和软,想要息事宁人。
若是上一辈子,她一定会相信是她二婶误会了。
可重活一世,赵玉娇只觉得身心具冷,再没有丝毫的亲近之意。
王和香接过银子,冷冷地瞥了一眼杨春兰道:“你知道就好,玉娇还是个孩子呢,自家人都不信她,还能指望谁信她?”
杨春兰垂下头,没有说话,只不过拳头握得紧紧的。
王和香瞥了一眼尴尬地站在一旁的常氏,不冷不热地道:“亲家大老远老一趟,估计跟春兰有话要说吧。”
“西厢房那边挤挤也能睡,我就不留你了。”
常氏笑得局促不安,快速地走到女儿的身边,暗暗拽了她一把。
杨春兰不高兴地甩开手,然后背过身率先走在前面。
常氏连忙跟了上去,看起来有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
小楼里很快便只剩下余红翠,赵玉娇,王和香三人。
余红翠冷哼一声道:“送自己的孙子来白吃白住白念书还不算,还想偷钱?”
“想一想纪山两口子,这才算是白眼狼吧?”
王和香看了一眼余红翠,叹了口气,知道她只是喜欢嘴上占强。
三个儿媳妇。
大儿媳妇嘴硬心软,二儿媳妇口蜜腹剑,三儿媳妇精算于心。
“行了,我跟你爹都还活着,你们各自收敛一些。”
“等我跟你爹死了,到时候分家单过,你只管骂就是了。”
余红翠撇了撇嘴,她又不是得理不饶人,只不过是那常氏想欺负她的女儿,简直不知所谓。
王和香没有继续理会余红翠,而是看着她怀里的赵玉娇道:“娇娇是不是昨晚就看见了?”
赵玉娇点了点头,可怜巴巴地道:“我本来想私下跟奶奶说的,可是她一直都在奶奶的身边。”
王和香摸了摸她的额头,笑得和蔼道:“娇娇做得很对,你想的不仅仅只是揭露她,而是想着你二婶的脸面。”
只不过有些人,不是你想着顾念几分,别人就会感激的。
赵玉娇想,或许她是时候好好看一看,身边这些亲人的真面目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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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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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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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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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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