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差不多每年要在基地工作160天至180天吧,今年发射的卫星多,预计要在基地待9个多月。”李长青边思索边答道。
“9个月?这么长时间!”徐帅忍不住感叹。
和韩若馨一样,他也是第一次来西北发射中心。这里地处西北戈壁,不仅温度低,还时有风沙,和京城的环境截然不同。即便是来了一个多月,他都没能适应。
“是呀,有时候赶上卫星发射,春节也要在发射中心过。不过,听上去虽然艰苦,但是也挺温馨的。过年的时候,我们大家一起包饺子,围在一起吃饺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也是另一种‘团圆’吧,这种经历在人的一生中也是不可多得的。”李长青看着前方,像是又回到了那些激情燃烧的日子。
“李主任,我们都要向你学习,不怕苦,不怕累!成功把卫星送上太空!”陈亦诚眼里闪着光,有感而发。
“好,我相信你们都能做到!说真的,自从你们来研究所,我对你们年轻一代真是刮目相看。在此之前,我还以为你们九零后的孩子都是蜜罐里泡大的,会很娇气。没想到无论有什么困难,你们都不退缩。都是好样儿的!”李长青情绪振奋,由衷称赞道。
得到前辈的肯定,韩若馨几人都是热情满满,更有劲头儿了。
翌日,韩若馨几人利用中午饭后和晚上下班后的时间排练节目,翟星辰也加入其中。韩若馨准备唱一首当下最流行的《许你万里星海》,陈亦诚和刘海阳、徐帅等人准备了小合唱《航天人之歌》,刘一波准备表演京韵大鼓《华容道》。最让韩若馨想不到的是,翟星辰竟然会弹吉他,还毛遂自荐为她伴奏。除了他们这几个演员,其他人负责布置生日会场、订蛋糕、到餐厅点餐。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只等着吴毅松生日当天给他一个惊喜。
晚上,韩若馨约翟星辰到宿舍附近的小公园散步,两人手牵着手,享受难得的放松和惬意。
“若馨,这次来发射中心,感觉和你想象的一样吗?”翟星辰像记者采访一样问道。
韩若馨微微思忖了片刻,缓缓道:“比我想象的要辛苦,刚到这里的时候,前半程测试工作安排得很满,感觉就是时光飞快。不过我很享受这个过程,我们一起头脑风暴,一起攻克难题,距离星云4号发射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
“我能理解你,就像我当初一心想着做眼科医生。当我做完第一台手术,让病人再见光明的时候,那种幸福感是无法描述的。”
夜里,公园里的路灯不是很亮,翟星辰穿着白色的羽绒衣,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又不失柔美,一双眼睛笑起来如弯月,肃静时若寒星。鼻梁高挺,唇色绯然。衬着他清润悦耳的声音,让韩若馨越发心动,一时间有些失神。
“若馨,你怎么了?”见韩若馨目光凝滞,翟星辰关切地问。Χiυmъ.cοΜ
韩若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什么,可能是有点累了吧。”
她别过脸去,不敢和他对视。她总不能说“你长得太好看了,我看呆了吧?”那显得她太花痴了。
“回去睡吧,明天下班我去找你。”翟星辰善解人意道。
“好,我回去了。”韩若馨口中答应着向宿舍的方向走,心中却十分不舍。
“等一下,若馨!”翟星辰叫住她。
“嗯?”她转头。
他快走了两步靠近她,未等她反应过来,他温热的气息向她逼近,柔软的唇落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晚安!”他温柔道。
“晚……安!”她羞红了脸。
回到宿舍,抚摸着被翟星辰吻过的地方,韩若馨不忍去洗脸。
不知不觉间她沉沉睡去,再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她简单洗漱后,拿了一个面包、一袋牛奶就出门了。
冬季的大漠戈壁,大风呼啸,哈气成冰。韩若馨顿觉自己的羽绒服太薄了,无法抵抗寒气的侵袭。她紧了紧围巾,低着头往前走。
“若馨!”
熟悉的声音,一听就是翟星辰的。
韩若馨抬头看去,果真是他,他站在宿舍大门口,手里还拎着一个纸口袋。
“星辰,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你该去航天城医院了吧?”韩若馨询问道。
“昨天忘了把这个给你,降温了,我给你买了件厚羽绒服,比你身上这件厚的多。”翟星辰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纸口袋递给韩若馨。
韩若馨接过纸口袋,把衣服拿出来一看,果真比她身上的这件厚,至少厚一倍。而且翟星辰眼光不错,白色的羽绒衣,款式也是她喜欢的。
看着翟星辰身上的那件,韩若馨才意识到,他买的是情侣款,她的这件和他的一样。
“谢谢你,星辰!我很喜欢!”韩若馨捧着羽绒服,还没穿上就觉得暖暖的。
“时间还来得及,去换上再出门吧。前边比较空旷,风更大。”翟星辰是步行来的,对这附近的情况很了解。
韩若馨看了一眼时间,拿着羽绒服回宿舍换上了才出来。翟星辰把她送到发射中心门口,之后打出租车去航天城医院。
星云4号在发射场的总装和测试均完成,发射在即,西北卫星发射中心发射测试站火箭燃料加注分队将从上午10时起开始实施运载火箭推进剂加注,预计需要6个小时。推进剂全部加注完成后,火箭发射将进入不可逆的状态。
在卫星发射工位,加注技师张小兵正带领同事们进行加注管路气检。张小兵从事加注工作20多年,执行60多次火箭测试和燃料加注任务。每天他都有一堂“必修课”,那就是对错综复杂的所有管道进行一次认真的检查,这既是多年形成的习惯,更是确保安全的一项重要措施。
火箭加注使用的燃料,是一种剧毒气体。加注时,稍有不慎,就会危及生命。和他一起工作的操作手,基本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对徒弟们要求十分严格,要求他们学习专业知识,熟练掌握自己所分管的每一台设备。在他看来,只有练就过硬的专业本领,才能够保证加注工作的安全、顺利进行。
此刻的发射场,加注操作手们正穿着重达15公斤的蓝色防护服,认真地按照操作规程进行气检。
“师傅,这里有气泡!”张小兵最年轻的徒弟,操作手周军突然喊道。
在场的人的心都随之一紧,张小兵忙过去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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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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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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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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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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