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你想成为一个优秀的策划师,就要试着开始自己独立的完场一场策划。如果在其他公司你没有几年的阅历,主管也不会放任你去做,这次正好是个机会。”白易冷静的分析完,居小星陷入沉默。
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真的让她去做,居小星心里并没有多少把握。
白易看着她,再度出声:“这件事问你自己,如果想去就去,不用考虑太多。”
男人的话语听上去好像是在鼓励居小星走出那一步,他平时很少说话,就算是在工作的时候,也是只讲重点,没什么废话。
但是今天现在此刻,他却说了这么多。
居小星这一刻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她看着白易,广阔无垠的夕阳从他背后落下,白易此时的表情也很认真。
过了许久,居小星默默低头:“我再想想,现在整个盛会还在准备阶段,我不能走。”
居小星说完,白易移开视线,他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的话确实超出了平时,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因为这个机会对居小星来说可遇不可求,还是因为居小星今天时不时消失看到他就走的行为让他心生不悦,所以下意识的就想做些什么,让她开心些。
两个人的想法完全是南辕北辙,却彼此默契的没有深问。xǐυmь.℃òm
两个人聊完,居小星就继续跟着大部队去忙了。为了迎接这次盛会,镇上每个街道都亮着灯,把这个偏远的边陲小镇照的宛如白昼。
小孩子们激动的睡不着觉,家家户户都开着门,大家搬着椅子坐在一起,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居小星想起在老家过年的时候,这两种氛围很是相似。
每家每户门前都被扫的干干净净,居小星这边拉着固定线,转了个弯就看见了一个姑娘笑盈盈的站在路边看她。
是之前在竹楼外想要让白易帮忙办婚礼的那个姑娘。
居小星停下脚步,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其他人,擦了擦手走过来,她望那位姑娘身后看了眼,“这里是你家吗?”
这边应该是小镇边缘地带了,能看出来这个姑娘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院子里的墙壁都是残垣断壁,屋檐下还坐着一位年迈的老人。
虽然房屋破旧,可却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面前少女的眼睛里也是干净的不染一丝杂色。
“对,你要不要过来歇一会儿。”这个姑娘名叫钟曼,此时站在门口看到居小星过来她立刻热情的招呼着。
“不用了,我们待会儿还要去别的地方。”居小星轻轻柔柔的笑了下,然后跟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你的婚礼是在什么时候?”
钟曼报了个日期,居小星算了算,是在盛会开始的第二天。她在心里默默的记下,跟钟曼挥手告别,在自己没确定能不能为她办一个完美的婚礼之前,居小星并不想这么贸然的告诉人家,在没准备好之前,她并不想让别人白白期待。
居小星心事重重的往巷子里走,旁边有人过来跟她搭话;“你认识钟曼吗?”
“她原来叫钟曼吗?也不算认识吧,只是之前见过几次。”居小星道。
跟居小星说话的人是一个小伙子庞原,看上去很精神,这些天一直跟着白易他们跑前跑后,虽然年级不大,可办事倒是十分的稳妥,镇上大大小小的他都知道。
“哎,钟曼其实也挺可怜的,她家里情况不好,还有两个弟弟等着上学,爸爸又游手好闲什么都不干,这不因为欠了钱直接把她卖到了隔壁村一家农户,三万块钱就把自己的闺女卖了啊。”庞原看上去跟符涂差不多大,可他的语气却格外老气横秋,说起钟曼的事也是唏嘘不已。
居小星顿时觉得心口酸酸的,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她想到钟曼那个下午站在院子外边期待等着自己的回答的样子,明明被自己父亲卖了,还努力的想让自己出嫁的体面些。
庞原走着走着发现居小星没跟上来,于是好奇的拐回去,“你怎么不走了?”
居小星摇摇头,没有说话。
原本就想答应的天平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倾斜,这些天她在这个镇上感受到了陌生人给予的美好以及热情,可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这些才是血淋淋的现实吧。
这天晚上,居小星回去后就找到白易,“我想试试。”
少女眼眸里多了些认真,让白易微微侧目。
“确定了?”他挑眉问。
居小星点点头,然后继续说:“当然,我不会占用白天工作的时间,不会耽误我们这次的工作的。”
白易到嘴边的话被她就这样堵了回去,他轻笑了声,没想到居小星竟然会想这么多,“那行,就按着你的来。”
在白易这边得到批准,居小星喜笑颜开的凭着记忆找到钟曼的家,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对方,就是不知道钟曼会不会愿意答应让她来。
还没走到钟曼家,居小星就听到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夹杂着方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居小星听不懂,只能站在门外无措的等着。
里边的争吵声没过多久就伴随着一阵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而停止,居小星在外边听着这个声音,眼睛都瞪大了。她站在这里有一段时间,隔壁邻居有听到声音走出来的,听着此情此景不由得开始摇头,瞥见居小星的时候还打了声招呼:“哎,这家里人一直都是这样,小星啊,你别介意。”
居小星刚准备说她介意什么,没什么好介意的,钟曼家的门就被推开,借着惨败的月色,居小星看到了钟曼额头上的血。
她的瞳孔微微骤缩,几步上前,“钟曼,你怎么了?”
钟曼看到居小星的时候下意识就想闪躲,可她却没地方多,身后钟曼的父亲醉醺醺的走出来,看到钟曼就指着她一阵骂,居小星听不懂可也知道这些并不是什么好话。
钟曼脸上惨败,让她脸上的血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她把自己的醉鬼父亲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拉着居小星就走,等到两人走远,再也听不到那些叫骂声才停下。
居小星急忙从口袋里找纸巾,可拿出纸巾后又觉得这样不太卫生,“镇上的医院现在还开着门吧,我带你去。”她的表情看上去严肃又认真,跟平时那个有些软的居小星完全不一样。
钟曼自觉难堪,胡乱用衣服擦了擦,“我没事,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
她眼神看向别处,能让人感受到此时的她并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居小星眼睛有些酸,傍晚时看到钟曼她还笑的那么开心,可不过是过了短短几个小时,先前这个爱笑的姑娘满身脏污,被打得头破血流。
“报警吧。”居小星深吸了口气,冷静道。
钟曼眼神闪烁了下,似乎被居小星的话吓到:“不用、不用报警我没事的。”
居小星被一种无力感深深的包围着,她的手举起又落下,最终轻轻的拍在钟曼的背上,“那先去我那里,给你消下毒。”
如果钟曼再不答应这个,居小星真的会忍不住报警的。
钟曼似乎也看出了居小星眼里的坚定,她犹豫了下,低着头默默的跟着居小星往她住的地方走。
竹楼那边,白易坐在院中,听见外边的脚步声抬起头,原本平和的眼眸在看到她白色的短袖上被溅起的血点时,整个人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快走到居小星面前,眼神里多了一层薄怒的神色:“怎么回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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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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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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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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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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