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红颜陌>臻儿何去何从
  “娘娘这……”芷云看着倒地在一旁的阿宛,询问着孟繁奕的意见。

  孟繁奕尚未做出回答,白启尘便瞥见阿宛倒地,疾行如风将阿宛一把抱起,直向德粹宫方向走去。

  “皇上他……”芷云愣愣地望着白启尘的背影,一语未毕孟繁奕便撞开了她径自离开。

  而叶筱缨尚不是宫妃,是以没有资格参与国葬。但在她翘首望着大殿的方向时,忽然见白启尘抱着阿宛急急走去。叶筱缨气得将一枝原本拿在手上赏玩的花揉碎,花瓣散了一地。

  阿宛醒来的时候便见白启尘立于窗前,她记得晕倒前看到的便是白启尘那袭素色的长袍……

  听到声响,白启尘便回首踱至阿宛身边,“你这些日子清瘦了许多,这件事既已过去,日后便安心留在德粹宫好好照顾臻儿吧。宫里若有何稀缺,告诉昭应殿便可。”

  “皇上可查到了与刺客串通之人?”阿宛依旧心心念念着这件事,她一定要找到那个人为皇后娘娘讨回公道!

  “尚未,但此事朕一定会查清!”

  此事他交与了白启贤去办,想必他日必会有一个结果。

  德粹宫如今没了主事之人,虽说阿宛独掌了一宫之事,但她终究是婢女之身,宫里处事的人难免不将她放在眼里。

  反之,梓月宫如今又重得了势。白启尘虽未重新立后,但已解了梓月宫的足禁。即使白启尘对孟繁奕不复如初,但在宫人眼里看来孟繁奕却是下一任的皇后娘娘,是以国葬后昭应殿的领事公公高勇绍便到了梓月宫请罪——

  “娘娘,”高勇绍谄媚地将手上上好的丝绸奉上,“昭应殿近来得了这几缎上好的丝绸,奴才想着娘娘天姿国色用它正好。”

  孟繁奕冷笑着望向高勇绍,“高公公真是明白人,知道前些日子欠下了本宫好多东西。”

  “奴……奴才不敢!娘娘需要什么只需向奴才吩咐便是。”高勇绍连连道。

  “听说最近上品金银花茶都送往了德粹宫……”

  高勇绍当即会意,“奴才这就差人将金银花茶为娘娘送来!”

  自夏语嫣伤逝后,阿宛亦病了许多天。待打起精神欲好好照料白析臻的时候,发现他浑身滚烫已染上了风寒。

  阿宛被臻儿突来的病况吓得够呛,当即命琴书去请来了关云靖。

  对于数个月大的婴孩,吃过多药物自是不好。关云靖想起昭应殿有上品的金银花,这金银花茶有疏热散邪之功用,于小儿服用甚是合宜。

  阿宛便让琴书去要了一些来。

  白析臻服用了几日后,高烧渐渐退去,只是偶尔还有一两声咳嗽。

  但这日宫内的金银花茶见了底,阿宛便让琴书往昭应殿去一趟,再要些来。

  琴书去了许久,只拿回了一点金银花底,看那样色应该是放了多年之物,甚至底下还有许多稀碎的粉末。

  “高勇绍为难你是不是?”

  一看这点金银花底,阿宛便洞悉了一切。不止这次,近来德粹宫的吃穿用度皆缩减了许多,但只要他们不过分到殿下头上她也不想徒惹事端。

  琴书点点头,想起皇后娘娘不在,德粹宫众人被看不起她就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为免引起阿宛伤心还是忍住了。

  “殿下睡着了,你和嬷嬷看着点,我到昭应殿走一趟。”阿宛留下这句话便朝昭应殿的方向走去。

  “呦,是阿宛姑娘。”高勇绍正在昭应殿清点物资,见到阿宛打了声招呼但依旧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我来拿殿下的金银花茶。”阿宛单刀直入说明了来意。

  “咱家不是已经让琴书拿回去了?”

  阿宛猛地将袖中那点金银花茶底撒到了高勇绍的脸上,“呸呸——”粉末撒到了高勇绍嘴里,他连连摆手,“你做什么?!”

  “公公看到了吧,就这些你胆敢让琴书拿回去给殿下喝?”

  “确实只剩这么点了,咱家也没办法呀。”

  “好,”阿宛随意走动着,所见之物皆以手指,“燕窝、鹿茸、锦缎……这些都没了?还有银钱?高公公,我竟不知国库何时亏空成这样!”

  阿宛一把揪住高勇绍的手,反手一拧他便疼得直囔囔,“放……放手!唉呦呦呦!”

  直到高勇绍疼得额际的汗珠淌落了下来,阿宛这才放开了手,“如今阿宛可以把德粹宫缺少的物件都拿回去了吗?”

  高勇绍往后退了一步,将手一招,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便要朝阿宛动武。

  阿宛一个闪身便将他们全部点穴定住,只剩下高勇绍一人。阿宛每走一步,他就退一步,“你……你别过来!”高勇绍咽了咽口水,“皇后娘娘已经仙去,德粹宫里已经无人可为你撑腰,你……你如今还敢这等嚣张!”

  “高公公以为我不敢将事情闹大吗?”阿宛冷笑一声,“再不济,二殿下仍是德粹宫的主子、是皇上的嫡子!我到皇上面前参上一本,看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别……别……”对于这等人,自是要强硬才能压倒对方。见阿宛这般口气,果然高勇绍便弱了下去,“燕窝鹿茸等姑姑都可以拿回去,但这上品金银花茶咱家真的无能为力啊!”

  “胡说!那日我前来拿时宫内还剩下许多!”

  “这是真的!贵妃娘娘想喝茶,便将这所有的金银花茶要了去!”

  又是孟繁奕!

  阿宛眸中染上恨意,但又气眼前这个谄媚小人,不用想也是孟繁奕一点拨他便将金银花茶都送往了梓月宫。

  阿宛一掌将高勇绍拍飞在柱子上,自己将德粹宫所欠之物悉数拿了回来。虽说她可以要挟高勇绍到梓月宫再讨要些金银花茶,但但凡到了梓月宫的东西,她断不敢再让殿下服用。如今只有再请关云靖另作打算了。

  所幸白析臻的病情好了许多,关云靖前来诊治说多让他喝点热水便可,阿宛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而经过阿宛的那次一闹,高勇绍对德粹宫又上心了许多。

  夏语嫣病逝,白析臻便成了宫里所有妃嫔争着想抚养的对象,其中最为卖力者当属窦乐茵。

  自孟繁奕生产后,白启尘再未想起要宠幸她,偶尔到采蘋宫也只是坐坐便离开,更何况如今后宫又新来了“柳芙盈”!虽有父亲在前朝,但她已渐渐沦为后妃们私下议论的笑柄。得知白启尘甚是怜爱二皇子,窦乐茵便心思微动,想将白析臻收入采蘋宫,以期白启尘多到采蘋宫走动走动。

  采蘋宫毗邻梓月宫,窦乐茵时常去德粹宫的消息孟繁奕自是知道,而其目的她也是再清楚不过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若她真抚养了白析臻,只怕日后窦枋顺水推舟便直接辅佐他为皇帝,届时她与澈儿该如何是好?孟繁奕心下隐隐有了算计。

  德粹宫内。

  小儿啼哭的声音响彻了整座宫殿,窦乐茵嫌恶地将他递与春梅,“他是不是饿了?喂他吃点糕点。”

  “这……”怀抱白析臻的春梅左右为难,不敢开言顶撞窦乐茵。

  “娘娘,还是将殿下交给奴婢吧。”见状阿宛叹了口气,如此小儿怎能吃得进糕点?!

  近来窦乐茵时常到德粹宫看望白析臻,但她可以看出她并不是真的喜欢他,只是别有目的罢了。

  “不必,”窦乐茵一拂袖,“过几日本宫便将臻儿接走,日后也是得由春梅照顾。”

  她可没想过把昔日皇后的大宫女也接入采蘋宫,若她日日跟臻儿念叨着逝去的皇后,叫他日后怎么跟自己亲得起来?!

  “皇后娘娘临终前将二殿下托付给了奴婢。”阿宛不卑不亢道。

  “托付给你?”窦乐茵本来对阿宛印象尚可,只是如今像听了笑话一般看着她,笑她的不自量力,“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宫女,有何能耐说这种话?”

  “皇上亦允了我家娘娘的请求,阿宛可终身侍奉二殿下于德粹宫。”

  “荒唐!这宫内本就是母凭子贵,子凭母贵。若由你一个小小宫女照顾臻儿,他日后如何比得上梓月宫那位?!”

  窦乐茵声音尖了些,吓得春梅怀里的臻儿又“哇哇”大哭了起来。

  “娘娘还是将殿下交与奴婢吧。”阿宛朝春梅靠近了一步,伸手就要抱过白析臻。

  窦乐茵一把挡在春梅面前,伸手捏住了阿宛的手,将她拨开,“春梅会哄好他的,无需你操心。”

  “娘娘若真想抚养二殿下,求得皇上的旨意再来德粹宫吧。”

  虽然阿宛仍旧对白启尘怀有芥蒂,但也相信他对夏语嫣临终时许下的承诺不至于食言。若白启尘允了窦乐茵,她便不会只是这般行为了。

  闻言窦乐茵脸色果真微微一变,她确实跟白启尘提过此事,但却被一口回绝了。但她相信阿宛抚养白析臻终究不会是长久之计,总要有一个妃嫔来为二殿下撑腰,而她就是最好的人选。

  “待时日一长,皇上自然是会答应本宫的请求。”

  “哦?朕也好奇朕会答应窦贵人何请求?”

  白启尘本欲看望叶筱缨,路过德粹宫之时恰好听见臻儿的哭声,不曾想一进殿便听见窦乐茵如此言论。

  此前孟繁奕曾劝了他几次到采蘋宫去,只是她言语间流露出的不想与无奈,他又何尝看不出来实是窦枋在与孟繁奕施压?她越如此“劝”,他去采蘋宫的次数便愈发少了,而如今听了窦乐茵的话更令他觉得反感。

  他亲自将臻儿从春梅怀中接过,轻摇了数下臻儿依旧止不住啼哭,方将臻儿递与阿宛。

  阿宛不分日夜的照顾让臻儿对她产生了无比的依赖,刚落入阿宛怀中,臻儿便止住了啼哭,一只小胖手在嘴里吮吸着,眼睛则滴溜溜望着阿宛,嘴角流露出了笑意。

  “嗯?窦贵人适才说何要求?”白启尘复又问道。

  “臣妾想请皇上将臻儿交与臣妾抚养。”窦乐茵请道,“臣妾定会尽心照顾臻儿!”

  “此事此前不是商议过了?朕答应了先皇后,臻儿会一直由阿宛抚养。”

  “可是阿宛终究只是一个宫女,如何能抚养二殿下?!”窦乐茵急急道。

  白启尘将臻儿从阿宛怀中接过递与窦乐茵,臻儿一双小手在空气中乱抓,扑腾着不想离开阿宛,又复“哇哇”哭了起来——

  “见着了吗?窦贵人还觉得阿宛没能耐抚养臻儿?”

  白启尘示意阿宛将白析臻接回去,果然一落入阿宛的怀中,臻儿便止住了哭泣。

  臻儿对阿宛流露出的依赖,以及阿宛看臻儿时眼中的爱怜都造不得假,白启尘对此甚是满意。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臣妾若与臻儿朝夕相处数月定然也可以!况且依照楚皇室的历法,生母早逝的皇儿理应交由其他嫔妃抚养。臣妾认为应将臻儿交与臣妾,臣妾定然视若己出!”

  “历法都是人定的,当然改得!朕心意已决,臻儿交由阿宛抚养,尔等宫妃不得再过问!”

  “谢皇上。”抱着白析臻,阿宛盈盈福身。

  窦乐茵强忍着打转的泪水道:“臣妾知道了,臣妾告退。”

  言罢,便领着春梅出了德粹宫。

  “臻儿再让朕抱抱吧。”

  不相干的人退去后,白启尘又向白析臻拍了拍手。

  近来前朝事多,白启尘到后宫的时间少了些,因此臻儿也对他陌生了起来。阿宛刚将臻儿递与白启尘,他便又咧开嘴“哇哇”大哭了起来。

  白启尘无奈将臻儿复递与阿宛,径自在椅上坐下。见阿宛仍旧立侍于一旁,他开言道:“你也坐下吧,德粹宫如今已无主子,嫣儿既将臻儿交付于你,在宫内你无需再多拘束。”

  德粹宫本是历朝皇后的居所,虽夏语嫣已亡故,但白启尘仍是允了他们长住于此。

  “是。”

  白启尘伸手抚了抚白析臻的额头,“臻儿生母虽亡,但属于他皇子该有的待遇定然不会少。若宫内有宫人敢小瞧德粹宫,你尽管禀报于朕!”

  “谢皇上。”抱着白析臻不便行礼,阿宛只是略一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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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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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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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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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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