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十分冷静地掏出电话,给梁一宽打电话:“梁总,麻烦你再安排两辆车过来,我们的救护车先下乡道,来这边接应我们。”
“行,我儿子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看着腕表:“最多两分钟少爷就能回过劲来,你说的车我已经安排了,这个过程可能就要委屈少爷了。”
“谈什么委屈不委屈,这一次要不是主治医生恰好是你,他这条命在不在了还不知道呢!”
“感谢梁总过去几年在学业上对我的栽培,能让我有回报的一天该感激的人是我。”
“和我之间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你们都小心点,稍等我的车到了,你们趁机换到新车,这三辆车交给手底下的人就好。”
主治医生应了声,和后边跟着的两辆车嘱咐了一遍,有看眼腕表,两分钟的时间到了,梁浩从担架上忽地坐起来,眼睛猩红地看着前方,突然双手拢到身后,身体往前试探着,声音女性化:“放了我吧,我给你们拿钱,要多少钱都行!”
梁浩突然调整了姿势面色阴沉下去口气,口带威胁:“你就不怕我把你儿子杀了吗?”
“总还是要活一个的不是吗,我还年轻,儿子还能再有,但我没了,孩子就再也没有妈了!”
梁浩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转过头对着另外一个方向喊道:“妈,妈,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可以等爸的钱到了一起走!”
“你那死爹现在指不定在哪个温柔乡里,不如等着我出去拿钱,你命在这里,我拿钱回来赎你!”
紧接着,梁浩哈哈大笑,伸手把支架拿起来对着了空无的前方,一刀一刀地刺下去,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妈,你放心,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好好的祭拜你,放心的去吧。”
一系列动作下来后,梁浩冷着脸转过头,直接看到了呆滞的主治医生,他嘴角轻轻上扬:“又抓到一个偷看鬼!”
双手直接卡在主治医生的脖子上,主治医生也料到了这点,毕竟这样的事情他亲眼目睹过几次,立马伸手拦截住梁浩的手腕,在他咬坏的那处伤口微微施力,梁浩吃痛松了手。
主治医生咳了两嗓子:“少爷,是我,现在情况很危险,我们的急救车也被盯上了,稍等会换新的车,我送你出水原市,我们再从南杭坐船离开。”
梁浩没出声,等到新的车过来后,救护车被梁一宽手底下的人开走,安排梁浩躺在后排座,他倒是乖乖地听从安排,等前面三辆车同时抵住关卡时,主治医生脚下加速,直接冲过了关卡线,一路朝着南杭市开去,身后的那群巡警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已经开得没影了。半路上梁浩缓缓地坐起来,揉着手腕,活动着脖颈,开始说话:“是老头子让你送我走的?”
“眼下的情况,出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的确是,正好把我这个大麻烦送走,他也能高枕无忧了,看他这几年盯着我盯得那么紧,估计也很累呢。”
“少爷不要瞎想,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主治医生专心地开着车,这会儿的高速路车并不多,虽然限速,但油门却一直都踩到最底下,飙车的速度在开着,再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就能抵达南杭市,主治医生侧着头和梁浩说话:“少爷,我们快到了,你躺下休息一会儿,到了海港,我会叫醒你的。”
梁浩闷闷地传来了一声“嗯”,身体缓缓地躺下,隔了半晌突然说:“车速慢一点,不要开得这么快。”
“少爷,我们赶时间。”
“我们是赶时间,不是赶着去投胎,让你降速就降速!”
主治医生知道梁浩喜怒无常的性子,不再反驳,车速降下来,又听见梁浩问:“是你的话,在那样的场合里,是选择你走出去拿钱在回来赎孩子,还是让孩子走再拿钱来赎你。”
主治医生知道梁浩再说的是十几年前的事,舔了下唇:“少爷,我无父无母,更无儿无女,这个选择对于我而言,并没有实际意义。”
“好一个无父无母无儿无女!”
梁浩蹭地从后排座跳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钢丝绳,直接绕到主治医生的脖子上用力地勒紧:“你该回答的是,我要保孩子!”m.xiumb.com
主治医生被勒得呼吸困难,视线模糊,手艰难地把控在方向盘上,另外一只叫连忙踩着刹车,费力地回答着:“少爷,老爷希望你一生平安无事,我们就好好地出国吧。”
“出国?你现在还没看出来吗,现在的这帮人不是酒囊饭袋,别说我出国就是你们给我挂到火星上去,他们也照样会给我拽下来!”梁浩阴沉沉地笑着:“所以,你的回答是什么?”
“少爷,我会保护你和梁总的安全,其余的人于我而言都不重要。”
梁浩沉默着,手上的力道也轻了不少,就在主治医生舒口气时,梁浩一脚踹在椅背上,两只手同时用力拉住着钢丝绳,下一秒,血也喷溅到整个挡风玻璃上。
梁浩把手上的钢丝绳放下,悠悠地推开车门,走到架势座,粗暴地将人从安全带下拽出来,往路边的深沟里一丢,随即嫌恶地看眼满是鲜血的驾驶位和圆瞪着眼难以相信的脑袋,抓起那头发覆在耳边轻轻的说:“狗腿没有用,我说了,你只需要回答我要保孩子。”
说完后,铆足一口劲,将头也跟着甩在地上,脱下身上的病号服,胡乱地擦拭着车窗和座椅,然后上车掉头开回水原的方向。
与此同时,他用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是乌戈的手机号。
“我还是打算从海港离开,看是你们先抓到我,还是你们被我拧断头。”
挂断电话后,梁浩开始不停地笑,就像吸食了笑气一般,喘不上气也要笑,关卡那里还乱作一团,他一脚油门冲过去,一个阻拦的人都没有。
十几年前官方媒体发出来的报道是,歹徒被一举歼灭,而梁母责备歹徒杀害。那些都是梁一宽口述给记者的,真正杀死梁母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回忆当时的感觉,刀子入肉的声音,他母亲痛苦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却忘了当时她在做出那般选择时,他也是同样的痛不欲生。
梁浩急转弯,走上了另外一条路,他这边距离海港更近些,他要早早的过去准备,让乌戈和严昱珩也尝尝死亡的滋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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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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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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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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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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