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使用手段让梁瑾成为第一位移植者,也承认收买刘庆一事。对于是否和梁家有关,宋齐一口咬定是他单方面喜欢梁瑾,才出此下策走上歪路。
隔天这事就上了新闻,刘焱把视频网页关掉,嘴里骂了句:“狗屁,这么大的布局,是一个主治医生就能想出来的吗?”
周洋跟着点头:“我看过宋齐的账户,除了那二十万是最大一笔钱之外,平常的交易连万都没有,才工作四五年,也没什么存款,怎么可能突然拿出二十万的巨款。”
“肯定是梁家人干的,到底是用什么洗了脑子,到这时候了,居然什么话都不说,自己揽了全责。”
乌戈想到晚上在病房外偷听到两个人的对话,总结出:“被爱情洗了脑。”
“什么爱不爱的,抓紧洗手吃饭。”山子拎着铲子从厨房出来,挥舞着手臂,“不知道造了什么虐,以前觉得人少寂寞,这下子好,一下子招来了这么多人。”
老周局促地从沙发上起身:“我过来帮你吧。”
“别,珩哥要是知道,以为我压榨你们,回头准收拾我。”
说曹操曹操到,严昱珩的车开进院子,从车上抱下来一箱啤酒,走进来熟稔地坐到乌戈旁边,刘焱和周洋两个在后边挤眉弄眼地互怼着,私语着乌戈和严昱珩的事。
乌戈扭过头瞪了一眼他们两个一眼,回身挪离严昱珩,结果他长臂一挥把人直接搂在怀里,出声警告:“老实点。”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刘焱当属最激动的:“我爸妈去世之后,我就很少这么热闹地吃饭,而且我特别讨厌过年,别人都是一家一家的,就我一个人去谁家都特别多余。”
过往的辛酸用一句普通的话说出来,老周默默地凑过去摸他脑袋:“多吃点。”
刘焱颇不在意地摆手:“没事啊,我这金刚不坏之身,过去多少年了,早就没事了,你们就别担心了,赶紧吃,不然我一点都不给你剩。”
乌戈最先吃完,放下筷子听山子和周洋他们聊天,身旁的人用胳膊撞了下她:“和我走走?”
租车行来过几次,从来没有附近走动过,走过一条街就有一个开放式公园,这个时间点的公园热闹非凡,大片空地上聚集了不少人,黑色的立地音响放着广场舞神曲,一群阿姨包了正中央的场地跳舞,几个滑旱冰的小朋友在绕圈滑,有遛狗的人,也有和他们两个一样单纯散步的人。
严昱珩特地放慢速度走在她旁边,个子高大的关系,和她说话时要微微弯腰,乌戈伸手在他背上敲了一下:“你不用将就我弯腰说话,我能听见。”
严昱珩呲牙:“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我了。”
“我就是为你好。”
严昱珩眼睛眯起来,乌戈隐隐地有一丝不妙的感觉,下一秒没等做出跑的动作,严昱珩突然靠近直接拦腰将她抱在怀里,视线直接与他并行:“不然以后就这么说话,我不弯腰,你不昂头。”
乌戈拍他肩膀,声音压低:“你干什么啊,这里这么多人呢?”
“怕丢人,你看这里有多少成双入对的,我抱你有什么问题。”
“神经质,你不嫌热?”
“热什么热,也没做什么特别的运动。”
乌戈反应过来他又在说荤话,挣扎得更厉害,这里人确实多,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等到了公园小路时,严昱珩才把她放下来,帮她抚顺头发。
乌戈丝毫不领情,还躲开一段距离,对他整个人保持着高度警惕。严昱珩看她那样,沉沉地笑了出来:“现在感觉好多了吗?”
“什么?”
“医院那事了结后,你的状态一直不好,因为没抓到梁家人的把柄?”
乌戈停顿一秒后,也不矫情藏着掖着:“梁浩杀了人,伍素素未必是第一个,李婧也未必是最后一个。还有梁华杰一家人,他们没有亲自动手,不能代表他们无辜,默许犯罪也是一种犯罪!”
“所以,我们需要的是证据,不是鲁莽。”严昱珩往前走一步,揉着她脑袋,缓缓地说,“梁浩能在五年前逃脱,五年后的现在仍旧可以,鲁莽冲动不仅抓不住他,会是我现在的下场。”
乌戈脚踢在小路上的碎石子:“严昱珩,你后悔吗?曾经的光辉不在,出来了只能待在租车行,还要背着过失杀人的名声。”
严昱珩撸了后脑勺:“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人到哪都是一条路。”
乌戈抿唇看着他。
严昱珩把手挡在她眼睛上:“别这么可怜的看着我,老子不缺这些没用的东西,要是真心疼我,赶紧和我扯证,我合法睡你。”
得,正是聊不上三句,立刻跑偏,她不理他继续往前走,严昱珩在身后慢慢跟上来:“接下来的事,我会做好安排,你听我的话,不要随便让自己受伤,知道吗?”
乌戈身体僵了一秒,很快缓和过来继续向前走,严昱珩把手罩在她耳朵上,又重复了一遍:“知道了吗?”
乌戈耳朵痒,弓下身体去躲:“知道了知道了。”
又往公园深处走了一段距离,回头向后看,都看不清来路了。树林里静悄悄地,不知从哪边传来了曲子,这个旋律让乌戈停住了脚步。
严昱珩也跟着停下来:“怎么了?”
“你听到了吗?”
严昱珩一脸懵:“听什么?”
现在走得远了,他连下边的广场舞音乐都听不太真切,更何况其他杂七杂八的声音。
“歌舞魅影的曲子,你还记得周德杀人案吗,他在出租车上哼的那首曲子,就是这首。”
严昱珩皱着眉:“声音在哪里,我们过去看看。”
乌戈屏息去听,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近乎是公园小山上的最高点,周边没什么人,下山的路没有开放,只能按原路返回。
哼曲声就是从没有开放的后山传出来的,她指着后面:“那边是什么地方?”
“水渠。”
两个人翻过防护栏,落地在泥土之上,后山不开放也不是没理由的,完全没有铺路不说,一点防护的措施都没有安装,一路下去若不是有树支撑着,人很容易滚下去。
乌戈既要小心脚下的路,又要辨别着曲子的方向,那声音还在,忽大忽小地,好像在移动中。
就在她侧耳努力捕捉声音时,细微的“叮铃”声传进她的耳朵,她猛地一顿,拽住严昱珩的衣角:“手表,哼曲的人带了手表,是梁浩!”
顾不上什么危险不危险,两个人直接顺着坡度往下跑,等人站在水渠前时,四周什么人都没有,可声音还在继续。
乌戈顺着声音继续向前走,距离水渠只有一步之遥时,被严昱珩拽住手臂:“想什么呢,再往前就要掉下去了。”xiumb.com
“声音就在这里。”
严昱珩似已明白怎么回事了,按住她的肩膀,在这站着,自己蹲下来,一条腿支撑在地,手臂勾住水渠护道的石头上,半边身子探进河道中,她心惊胆战地看着,也明白了自己又一次被耍了:“严昱珩,你快起来,我们被骗了。”
严昱珩直起身体,手臂借力把自己撑上来,另外一只手上握着一台小音箱。
“这是蓝牙音箱,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控制它的音量,我们被梁浩跟踪了,这也不是陷阱。”严昱珩攥紧蓝牙音箱,“这是他给我们下的挑战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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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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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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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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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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