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沈冬冬进了刑警队,沈坤一定会知道消息,极大的可能就会回国,他们一定要找到制表记录册。
只是让乌戈没想到的是,处分会比记录册更早到来。
一大早,乌戈刚到办公室就被焦队就把她人叫进办公室,刘焱规规矩矩地贴着墙站着,她一进去就开始挤眉弄眼,完全不知所谓何意。
焦队一拍桌子:“别挤了,本来就尖嘴猴腮的,真的就成猴了。”
刘焱收起表情,站得更直溜了:“焦队,这事真怪不着我们,我们配合兄弟单位破案,帮了点小忙而已。”
“帮一点小忙?帮一点小忙会把人家电梯搞停了,让兄弟们自己往楼上跑,还闯进别人房间拔人家电话线?”
刘炎侧目看向乌戈,没想到她还干出这么多大事,不由钦佩:“五哥,你真行!”
“把嘴闭上。”焦队呲完刘炎,转向乌戈,“让你们协助办案,不是让你们惹麻烦的,上头知道了这事,但看在你们抓到了嫌疑人,没有过多的批评,但惩罚一样不能少,你们两个停职留薪一个星期,在家里好好反省,再来带上检讨书。”
从办公室出来,两人互看一眼,默契地抬手击了一掌,刘炎激动得不行不行地:“我真没想到,我还有这个本事,我往那一停,简直了,车里三个人都懵了。”
乌戈夸他:“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祖国的花朵,社会的铆钉,哪里需要我我就去哪里发光发热。”
“你要不是最后险些让那些人跑了,我就真心夸你面面俱到了。”
刘炎被揭穿了,面上一糗:“我怎么知道他们会弃车,不过你也抓到住了吗,过程不重要,结果导向是关键。”
“是严昱珩抓的。”
“都一样,我们不是一个团队吗,我拦他抓,我靠脑力,他靠武力,问题不大。”
乌戈不在这件事上和刘炎争,回到工位上把资料该整理的整理一番,停职留薪变相也算是小休假一场。
案子到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很散,凭着她和严昱珩两个人慢慢穿线,却屡屡受限,每一次都被人抢先一步做了破坏。
目前来看,梁越有最大的嫌疑,可他们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周洋急匆匆地从自己工作的小间出来,神神秘秘地拍了下她的桌子,打断了她的思路:“五哥,有动静了。”
两个人回到小隔间,周洋的电脑上正在播放的是机场的视频,从画面里一眼就锁定了沈坤的身影。沈坤推着一个行李箱,背着背包走出画面。
乌戈:“果然,沈坤会回来!”
“还不止这么简单。”周洋操作着电脑,画面跳到了另一篇幅,镜头里仍是沈坤,只是有微弱的不同。
乌戈指着沈坤的行李箱:“上面一个黑色的包不见了。”
“好眼力。我查过沈坤的资料,看得出沈坤为人十分缜密谨慎,这一次只有他自己回来,证明他知道自己处境凶险,同样的,他也会为自己做万全的打算,记录本他会带回来,而且放在最安全的地方。”
“机场储物柜?”
“还不知道,但根据他在机场逗留的时间来看,机场储物柜是他唯一的选择。”
所以,知道沈坤使用了那个柜子就能拿到记录册了吗?
乌戈起身离开,被门口多出来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刘炎眼睛溜圆,旁边还有个不明所以的老周。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乌戈头痛不已,没想过把这么多人拉进局里。
刘炎呲牙:“我才想起来,明明咱们三个都参与了,为什么周洋没事?”
这都什么关注点?
“我们是破坏了公共设施,阻碍了酒店的正常营业,他没有。”
“行吧,你们又背着我找到线索了是不是?左右我现在也休息,不如算上我一个。”
周洋哼声:“哪哪都有你。”
老周在旁边听得明白了一些,目光落在乌戈身上:“你在调查旧案?你父亲的案子吗?”
“啊?”周洋和刘炎两人异口同声地,“原来是这个案子?!”
乌戈垂下眼睑:“我存了自己的私心,所以,你们不想参与的话,现在退出刚刚好。”
话音落下,乌戈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凶手能在五年前成功逃脱并栽赃到严昱珩身上,证明其本事不小,意味着危险系数更高,未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连她自己都无法确认,更无法强求别人的加入。
周洋和刘焱互视着彼此,好半天听见刘焱举起了一只手臂,开口道:“算我一个,五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五哥的爸……还是五哥的爸,总之,我孤家寡人一个,力挺五哥。”
周洋看看老周又看看刘焱,最后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刘焱那小子都能做的事,我肯定也能做,算我一个。”
乌戈心里一暖,等老周要开口时,她才出声拦住:“老周,你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参与进来了。”
老周乐了:“你们这群小不点,不缺个后盾吗?”
“缺缺缺,特别缺。”他们两个人抢先一步抱住老周。老周把他们两人的脑袋推到一边,“既然已经定下来了,大家开始干活吧。”
去开车的路上,乌戈的手机振动,是梁婷打过来的,想起后车厢藏尸一案,立马接了起来,接通的最初,梁婷一句话都没有说,乌戈“喂”了一声,才听到听筒里的急呼的喘息声。
这个声音让她感到无比熟悉,很像伍素素录音里的声音,她立马有所警觉,声音压低:“梁婷,你现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如果是,你回应一点小动静。”
很快那头有了细微的动静,她更加确定梁婷遇到了危险,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安静空洞,除了梁婷的极力压制的呼吸外,好似没有别的声音。仔细地辩听,好像还有规律的水滴声,是有水池的地方?
可梁婷好好地怎么会遇到危险,除非是后备箱那件事?!
“你是因为后备箱一事遇到了危险吗?”
传来了一点敲手机屏幕的声音,果然是!
“梁婷,你一定要躲好,我想办法知道你的位置,过去找你!”
那头的人挂断了电话,刘焱抱着资料从楼上跑下来,拉开车门就要上车,被她赶了下去:“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家。”
刘炎攥着车门不动:“你干什么,不是要去机场,你怎么把我送回来了?”
“医院的那个朋友可能遇险了!”
“那带我一个,人多力量大。”
乌戈想了想,也没反对,上了车后,先给陈意农打了电话说了梁婷的情况,陈意农正被尸体一案缠住,最初有点没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你单凭无声电话怎么判断?”
乌戈没有过多的解释,失望地挂断电话,刘焱握着手机,还算清醒:“找你朋友位置这事周洋也能做到,我叫他查号,你打给严昱珩,让他路上跑的朋友是否知道医院附近发生了什么事,咱们三方一起想办法,人命要紧,就别管别人帮不帮忙了。”m.xiumb.com
电话又一次响起,仍旧是梁婷的号码,呼吸声越来越大,这一次她能开口说话了:“我躲起来了,那个人就在外边找我,你快点来找我!”
乌戈正要问她位置,那头立刻传来“啊”地一声惨叫,手机大概是砸在了地上,通话再次中断。
乌戈握着方向盘的手一个发抖,车子险些撞上路沿,不好的预感升腾而起。她怕伍素素的案子再次上演,她作为梁婷最后的救命稻草,如果什么忙都帮不上的话,岂不是会遗憾一生?
她好像能明白严昱珩的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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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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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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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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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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