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昱珩路上的朋友多,恰好有人喜欢来回在酒吧附近接生意做,觉得这个男人面熟,认出是振源科技的二世祖乔源,据说在整个酒吧街都玩得特别开,男女关系的混乱,一张纸都写不完。
高中时期就在学校因为对女同学动手动脚留下了恶名,乔振海靠着家里有钱把乔源送到国外留学,没成想玩得更厉害,最后学校以品行问题把他开除了,回来后乔振海在公司给安排了一个闲职,只要不惹事,什么都好说。
平常在公司就对女职员动手动脚的,大家敢怒不敢言,毕竟比起高薪水来说,没有构成真正的侵犯,大家只当是吃着苍蝇,恶心一下就算了,没谁当真。
陈意农和老勇找上去,乔振海看着监控里截取侧脸的照片,一张张看下来,把照片都甩在桌子上,声音带着怒气:“随随便便拿这种看不出是谁的照片,就污蔑我儿子杀人,你们到底是警察,还是来演杂技的?”
陈意农面无惧色:“只是例行调查,并没有说过你儿子乔源就是凶手。”
“那也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套路,随随便便把人搞进去,媒体记者跟群臭苍蝇一样胡乱写写报道,我儿子就成了嫌疑人,我们公司都得跟着倒霉。”
陈意农锐利的目光扫过去:“那是贵司该考虑的事,我们现在需要对受害者负责。”
办公室外一阵吵闹,劝说阻拦的声音都有,最后一道声音是来自年轻的男人声:“拦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老爸屋子里藏娇了!”
实木门一推开,门外的男人正是乔源被屋子里两个男人唬得一愣,往后退出去看门上的指示牌,又走进来,嘴里啰里吧嗦地:“什么玩意儿,这两个男人从哪冒出来的?”
在外执勤的时候,警察很少穿警服,多数穿舒适的便服,方便追捕犯人。不报明身份的时候,确实很容易惹人误会。难免让乔源这个不学无术的人,看不出来实属正常。
乔振海挥手赶人:“你来干什么,给我回家呆着去!”
乔源插着腰,不慢地抱怨:“有什么好呆的,在家里我妈一直念念念,出来上班你也要念念念,怎么地,非让我出去住你们才开心?”
陈意农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警察证:“你好,我们是市刑警队的,在调查一起命案时,了解到你曾与被害人接触,想问你相关的细节。”
乔源一顿,向后倒退,被老勇先一步拦在门口:“你再这样,我们只能强制带回局里调查了。”
乔振海坐不住了,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拽住乔源的手:“既然我儿子来了,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就不去局里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乔源挣扎着要抽出手,奈何没抵住乔振海的力气,又回到沙发上坐下,陈意农单刀直入:“昨晚你在微信上联系的女孩死了,当时在酒吧里发生了什么事?”
“啊?她死了?”乔源眼睛瞪大,模样是真的被吓到了,“为什么,她怎么会死,昨天没发生什么事啊,我去上厕所的功夫,回来她们人就都不在了,我觉得没意思也就走了。”
“你对巨象酒吧熟悉吗?”
乔源搓着手指:“熟悉啊,那附近的酒吧我门清,这和那个女孩的死有什么关系,你们是怀疑我杀人了吗?我没有,我就是喜欢漂亮女孩,不可能杀人的,那人死了多难看啊,活着多美。”
乔振海怼了他一拳:“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陈意农皱着眉继续问:“所以你当时选择的卡位,是特地避开了摄像头吗?”
乔源直摇头又点头:“你也看到了,我这家教严格,出去玩就怕女人事多,监控拍不到我,不就万事大吉了。”
“离开巨象酒吧后,你去了哪里?”
“没泡到妞肯定回家了。”
“有人证吗?”
“有啊,我爸,我妈,我家保姆,大门的保安,都能证明我十点半左右就到家了,不信你们查监控。”
从振源科技出来后,老勇直挠头:“如果凶手不是乔源的话,还能是谁,难不成真的就是李婧开车到路上,随随便便就遇到了杀人凶手吗?
那岂不是从头到尾都找错了方向?陈意农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到底是正确与否,不仅仅是关于仕途,也是他对自身能力的反思。
反观乌戈和严昱珩这边,始终徘徊在李婧消失在监控画面的镇中路,后半段路程的店铺都没有商户租住,没有私人监控,也没有任何车载记录仪,真真正正的盲点。
严昱珩蹲在路边和乌戈说话:“如果你现在开车,车速60,路边发生什么事会让你停下来?”
“违规停车。”
严昱珩搓着脑袋:“换一个。”琇書蛧
“违法占地!”
“你就不能跳脱出你的职业吗,小脑袋瓜里装的就你那点专业,怕我忘了你给我贴了多少罚单,是不是?”
乌戈扭过头避过话题,早知当初系列,谁能想到当初见面恨不得把对方头发拔光的人,现在能好到这个程度。
“等一等,你刚刚违法占地是吧?”严昱珩蹭地从地上站起来,走到路中央凭空比划着,“如果你开车进来,看到这里停了一辆车,无论你怎么按铃都不会给你让路,你会怎么做?”
“我会下车看看是怎么回事,规劝对方把车开走,不要随便占用公共用地,如果我带了罚单,我可能……”
后面的话,乌戈没说,严昱珩手掌在她脑袋上轻轻摇晃:“贴罚单贴上瘾了,不过还原一下当天晚上的情况,这是最有可能的让一个女生半夜从车上下来的方法。”
“那李婧怎么会让对方上车?”
“对方看起来可能没有攻击力,或者看起来很弱势。”
乌戈否定:“不可能,你根本不知道女生在独处的时候警惕性有多高,哪怕对方是老人,也会斟酌考虑让对方上车,就算不是要人命,万一是讹钱呢?”
严昱珩又把手伸上来揉她脑袋:“警惕性挺高。”
乌戈弯腰避掉他的手:“当我三岁小孩呢。”
“可不就是三岁。”严昱珩看着四周的商店,做出假设:“如果李婧是受到胁迫才让凶手上了车的话,开往山林后,李婧挣脱逃跑,导致李婧最终的死亡。”
“还有一点不合理的地方,凶手真的把车挡在路上,怎么能保证来的人就是李婧,如果不是李婧,凶手岂不是要挪车,挪车的过程里万一错过了李婧的车呢?”
“那只有一种可能,凶手是无差别杀人,目标并不一定非特定为李婧。”
意味着,一整天的调查都是白费力气。
好像应了乌戈的想法似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陈意农三个字,让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手机接通后,果然听到不好的消息:“又有一起命案,和李婧案子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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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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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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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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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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