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一条斜坡,女人慌张地看不清楚路,脚绊在地上横生的枝丫,人翻滚着朝着坡下滚下去,碎石划破皮肤,终于撞在一棵树的树根上停了下来,女人一刻不敢停下来,手臂撑着站起来,崴了的脚却很难快速跑起来,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嘴里不停地祈求着:“放过我吧,求求你,我还不想死,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体力一点点被耗尽,她不敢停下来,停下来就代表着死亡,可树林看不到尽头,她连身处在何地都不清楚,女人拖着一条腿,胆战心惊地躲在一颗宽大的树后,双手捂在嘴边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可怕的哼声又响了起来,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就在这附近,脚踩在枝丫的声音,刺痛着女人的神经,眼睛快速地左右移动,保证能够及时捕捉到男人的位置,脚步声停了下来,空气中透着一股安静,女人身体慢慢松懈下来,或许男人放弃了她。
就在下一秒,一只手臂突然伸到她面前,空寂的树林里再也没有一点声音,隐约地还能听到男人哼曲的声音。
乌戈赶到大队,办公室里静悄悄地,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宁静,老周给她甩了一个眼神,她看向焦队办公室,听清楚里面抽泣的声音,她只得哑声询问怎么回事,老周抬起手机,示意她看手机。
点开被屏蔽的群聊里,相比于寂静的办公室,群聊里早就炸开了锅,刘焱现身说法解释眼下的情况:“龙旗保险李宗的独女,昨天半夜在高速路上被车撞了。”
周洋回复:“司机肇事逃逸了?”
“没有逃逸,当时司机直接报警了。”
“那怎么还找过来了,这事确定事故方不就没问题了?”
“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这事情有很多疑点,明明说在回家路上的女儿,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高速路上,其次司机在撞到人的时候,人就倒在那了。最后一点我也是听说来的,尸体身上有很多碎石划破的痕迹,头骨完全塌陷了,这两夫妻要追究到底?”
乌戈刷下来,还是觉得不对劲,即使案子有问题,涉及的是刑事案,为什么会来这边?
刘焱直接回答:“我的小道消息是,他们女儿的车不翼而飞,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高速路上,一定有问题,想让我们配合查监控。”
关闭群聊后,乌戈把头发拢起来,听见办公室的声音,中年女人哭得嗓子都哑了,身为丈夫又痛失爱女的李宗,一边和焦队沟通案子,一边安慰妻子,焦队充当正义使者:“先别担心,你们放心,如果这是一桩故意杀人案,我们绝对不会姑息,还你们女儿一个公道。”
李宗声音悲怆:“还麻烦你们多费心力,我女儿才刚刚二十岁,那么乖巧的孩子,说没就没了,一定一定要抓住凶手啊……”
很快,办公室的门打开,焦队看眼乌戈,又看眼坐在工位上的老周:“你们两个和李宗夫妇一道去刑警队,这个案子由你们两个人协助刑警队,有什么问题随时和我联系。”
刘焱从座位上站起来,举着手:“焦队,我也可以参与吗?”
焦队扫他一眼:“出勤去。”
乌戈跟着夫妇二人一起走出去,听见焦队低声嘱咐老周,“老周,你是过来人,看着办吧。”
老周没说话,等出来的时候,乌戈明显感觉到老周的脸色并不好,几度想开口问什么事,可惜后排座一直有女人的哭声扰乱着她的心虚。
本以为李宗会继续安抚妻子,谁知道他一改温柔体贴,严肃地命令着:“哭哭哭,你现在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孩子已经没了,现在是要找到凶手。”
女人哭得更厉害:“你喊什么,平常你要是能这么关心孩子,会出今天的事情吗?”
两个人越吵越凶,乌戈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谁知副驾驶的老周先发了话:“现在不是彼此埋怨的时候,当务之急以孩子为主,夫妻两个人这个时候更应该团结一气,若是散了,将来都会后悔的。”
李宗没说话,女人扭过头看向窗外,车厢安静下来,乌戈也不想再开口了。
赶到刑警队,陈意农和卢俊都在,见李宗夫妇进来,卢俊上前招呼,指引他们坐下,乌戈则和老周坐在一旁。
一到刑警队,李宗妻子又耐不住了,开始哭:“我女儿命太苦了!”
李宗直接起身:“肇事司机在哪里,我要去见他。”
卢俊给祝召南和老勇使眼色,两个人走过来拦住李宗:“李先生你先冷静一点,关于你爱女一事,我们看过肇事车辆的行车记录仪,清楚地显示在发生车祸时你女儿李婧已经躺在了地上……”
“你现在是要告诉我,这个司机一点问题都没有吗?我女儿躺在地上时,还不能确定生死,如果他没有开那么快的车,又怎么会把我女儿撞成那副模样!”
李宗妻子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声,听到李宗连续的问题后,又忍不住哭出声:“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孩子啊!?”
卢俊坚持着不让李宗去见肇事司机,怕两方起了争执,警察夹在中间出问题:“具体的情况,还需要等法医的初步鉴定结果,我们也想尽早抓住凶手,所以烦请你们配合调查。”
李宗坐下来,双手交叠在一起:“只要能抓到人,让我怎么配合都行。”
卢俊开口:“目前还不能断定李婧的具体死因,所以我们需要先从李婧以及你们两夫妻的关系网排查。李婧的生活情况你们清楚吗?”
李宗看眼妻子,妻子点头:“我知道,有什么问题问我就好。”
“李婧往常的活动圈是什么,昨天晚上和什么人在一起,是否和人结怨的情况,麻烦你们说一说。”
“婧婧活动圈不大,除了学校就是家里,当天晚上她给我打电话说和朋友一起逛街,最后一通电话告诉我说十点就能到家,过了十点我再打电话过去就没人接了,结怨的话我真的不知道,婧婧的性格虽然跋扈了些,但都是朋友间的小矛盾,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事。”琇書網
卢俊点头在电脑上敲下了几个朋友的名字后,目光落到李宗身上:“你在工作中目前是否有过结怨,有没有什么对你表示过强烈的不满?”
李宗两眼一瞪:“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女儿的死是我害的吗?”
“这点并不能排除,如果是你的竞争对手对你不满意,从而对你的家属下手,也是很有可能的。”
李宗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身似要发火,气氛登时剑拔弩张,老周连忙起身过来把李宗拽到一旁,陈意农走过来和乌戈说话,现在刑警队看起来,好像是卢俊的主场。
陈意农也不甚在意:“这次的案子,我负责辅助卢俊,他们主要负责办案。”
“你没事吗?”
“没事,能破案抓凶手比什么都强。”
乌戈也没说话,过了会儿,老周带着李宗回来,不知道老周和李宗说了什么,回来后李宗很配合调查。
初步断定,李婧的死极有可能是仇杀。
乌戈的手机响起,屏幕上严昱珩三个大字,特别显眼,前天晚上突如其来的一吻后,两个人的关系忽然暧昧不清地,乌戈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心,却不知道严昱珩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干脆谁都不再提。
接起手机后,竟听到了山子的声音:“乌警官,为了表示感谢,我想请你吃个饭,你今晚有空吗?”
一阵嘈杂后,手机大概是被严昱珩拿到手里,声音沉稳:“晚上过来吃饭,我们等你。”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乌戈想了想,的确符合他强势的性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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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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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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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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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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