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是乡,但发展程度不亚于一般的城镇,那里地大人也多,想要隐匿在其中轻而易举。
到现在为止,那一家三口已经潜藏三天了,再不找到人的话,只会更难。
刻不容缓,乌戈立刻打电话给陈意农,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她不敢耽误抓紧时间发动车子,直接朝着国道的方向开去。
上了国道后,开出一段距离才看见陆政手下所说的28公里的地方,当时车就停在了这里,抬头看向四周,这里并没有监控,道路两边乍见只有树木和一望无际的玉米地,没有可以下行的匝道。
从车上下来,扒着防护栏看下去,视线被其中一处异样之处吸引,那里有被攀爬过的痕迹,如果没有推断错的话,这一家三口就是从这里翻出去沿着田地走捷径去的临江乡。
她双臂撑在防护栏上,身体灵活地轻轻一跃便翻了过去,人刚落地,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正是陈意农的来电。
那头的背景十分嘈杂,听起来应该是在菜市场执行任务:“格格,我刚刚在忙,没听到手机震动,你找我有事吗?”
乌戈把现有的线索复述给他后,明显感觉到他的停顿,几秒后,听见他缓慢地开口:“这些也是从严昱珩那里得到的消息吗?”
“执勤的时候听到一个跑高速的师傅说得,在这附近看到一家三口逗留。”
莫名地想到了陈意农将严昱珩带到局里审讯的那天晚上,直觉上告诉自己不要透露与严昱珩相关的信息。
陈意农听过后,舒口气:“好的,你在附近等我,不要擅自行动,我马上就过去。”
挂断电话后,乌戈望向那一片玉米地,狠狠地吐口气,跳回去把车上的防晒服穿在身上,拉链直接拉到顶,将帽子戴好,越过防护栏一头扎进玉米地,比她人还高出一头的玉米杆,横生出来的叶子一下下地划在衣服上。
有一条玉米叶折损的十分厉害,她似乎能够想象那一天一家三口匆忙地从这里走过的画面,可走出一段距离后,她渐渐地意识到不对劲,被破坏的那条垄沟里有很多凌乱的脚步,有来有回的乱,如果是一家三口的痕迹,为什么还会有往回走的脚印?
她安慰自己这条路应该也是乡里居民常走的路,可心里的不安感,只升不降。此时,她已经走出了五六分钟的距离,耳朵里除了风吹过玉米叶哗哗作响的声音外,听不太清楚马路上的声音。
四周仿佛有了一道无形的墙壁朝着她笼罩过来,握紧口袋里的手机,硬着头皮继续朝前面走,耳朵敏锐地捕捉前面的声音,又过了五六分钟,眼前渐渐地开阔,她走出了玉米地。
可前面不足百米的距离,又是一片玉米地。
乌戈吸口气,揉了揉仍旧有些发痛的手臂,顿感绝望,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在这种时刻显得十分瘆人。
掏出手机看眼上面的周洋,想也没想就接了起来。
周洋的话特别急:“五哥,视频修复好了,但发现了很大的问题,这个视频你在什么地方拿回来的,有两个男人把车上的夫妻和孩子都带走了,不对,是被掳走了,情况很不秒啊,我感觉到的是一股杀气,那两个男人的脸视频里可以看得很清楚,凶神恶煞啊……”
最后的话,她完全没有听进去,耳朵里全部被远去奔跑而来的凌乱的脚步声所吸引,她的实现落在不远处的玉米地,手摸到腰间的电击枪。
两道脚步声混在一起,朝着她不断地靠近,分明是来者不善。
事情发展至此,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一家三口将车开到这里被两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挟持,是意外还是掉入了某种陷阱?
不管是两者中的哪一个,那两个人已经找上了她!
手机那头周洋的声音还在响着:“我透过那两个人的人脸进行了识别,发现这两个身份很不一般,简直就是亡命之徒,他们是一个入室盗窃团伙,三人作案,下了通缉的,没想到居然在这里!”
声音越来越近,仿佛近在眼前,她把手机挂断放进口袋的同时,抽出了电击枪对准了那片玉米地。
脚步声停了下来,风中只剩下玉米叶和她渐急的呼吸声。此刻的她,仿佛入了捕猎圈,她为兽,在被捕猎者们静静地观察者,随时会被咬断喉咙。
手机再次响起,她紧绷的神经险些全面崩盘,单手摸出手机,屏幕上出现的名字却出乎意料。
她一边注意着玉米地的动静,一边接起电话,严昱珩的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我的客户看见你的车开出了市区,是去国道了吗?”
“严昱珩,我遇到了点麻烦。”
对峙还在继续,手机始终处于通话之中,能听见那端车子在路上的声音,她握紧电击枪向后退了两步,两片玉米地只见是一条长满青草的土路,也是看不出尽头在哪里。
那两个人没有出声,就像不存在的人,连呼吸声都被隐匿了。
“不要怕,想想你平常对待我的样子,拿出那个架势,对方也会怕你。”
她人站在烈日之下,后背出了一层细汗,一点都没有因严昱珩的冷笑话放松下来,突然,那片玉米地传来一道沉重的咳嗽声,两个人再一次动了起来,只见那片玉米地的叶子剧烈地摇晃着,脚步声却越来越远。
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子,冲动地朝着那片玉米地冲了过去,脸上一阵刺痛才回过神来,已然站在了玉米丛中,玉米叶划破了脸,指引着她的脚步声又一次消息。m.xiumb.com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听见一个男声从左前方的位置传说来:“你看不到我们,怎么辨别我们的位置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能听见人说话,恐惧感便降低了不少,乌戈吞咽口水:“那一家三口被你们抓到哪去了?”
“原来是来找人的,可惜了,人早就被我们杀了。”
乌戈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右前方的男人笑出声:“接下来,就该杀掉你了!”
乌戈向后退一步,用电击枪对准右前方的位置,左前方的男人出声:“你果然不一样!”
话音一落,那人朝着她的位置奔了过来,乌戈顾不上其他,卯足一口气,转身奔着玉米地跑了出去,身后的人紧追不舍,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前面就是那片空地,那里于她而言才是安全的地方,只有几步之遥,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小腿开始发麻,最后一步冲也似的奔了出去,没等吐出那口气,直直地撞向一个人。
那人双手揽住她的肩膀,直接将她拽在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我来了,别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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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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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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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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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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