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你好我是时岚>第二十六章 艳色正浓(上)
  进入职场几年后,我有一个观察。

  那些在公司天天哭着喊着说自己要辞职,老子再也不干了的人,往往都能在岗位上赖许久。而那种看似任劳任怨,勤勤恳恳,即使被甩锅也不抱怨的人,反而能猝不及防地出其不意,丢出辞职信的同时,再搞个大新闻。

  这个观察,很巧合地发生在了庞斌的身上。

  在我回到上海,以为紫水晶事件已经完美解决的第三周,庞斌向洛菲珠宝递交了辞职信,并实名举报了上司刁潺的性骚扰行为。

  庞斌在离职当天,以邮件的形式,列举了这几个月来,刁潺对他的骚扰言语与举动。在邮件附件里,庞斌还附上了夜深人静之时,刁潺发给他的香艳小视频。在小视频里,刁潺穿着透视吊带装,咬着嘴唇,露出香肩,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就像是一只发情的猫。除此以外,刁潺利用权力谋取的灰色收入、与人私下合作以损害公司利益为代价的非法所得、与某某已婚人士的不正当男女关系等等证据都被扫描得整整齐齐。而这封邮件,被庞斌一键发送给了全洛菲珠宝的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则八卦,在到达洛菲珠宝员工邮箱的十分钟内,就以各种方式被分享到了外部。仅我在的三个闲聊群,都不约而同地把下午茶时间的八卦配额,“慷慨”地贡献给了“香艳女王”刁潺。仅十分钟时间,我手机里的消息就高达三百余条。

  宝莱的工位江湖人称“黑网吧”,整个公司多地多办公区,就像举行一场大型的网络联赛。而此刻,刁潺的绯色新闻则在不同对话框中不胫而走。

  据悉,刁潺的诸多违规行为,令洛菲珠宝的合作商们纷纷要求更换对接人。面对着拳拳到肉的铁证,就算老板汪玄德的老婆是刁潺的好闺蜜,也不可能放任自家招牌被砸掉。最终,刁潺放弃了挣扎,同意离职。

  等森森兴冲冲地把手机里的小视频递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捧着一杯热可可,悠闲地吃完了所有的瓜。

  上海进入四月,万物均悄然复苏。厚重的外套被褪下,每个人都换上了薄夹克,还有些心更急的,比如森森,居然穿上了沙滩男孩的花衬衫,就像是在翘首以盼暑假的到来。

  “时岚姐,你剥落了我和你分享八卦的快乐权利!”森森对自己没有冲在吃瓜第一线,而颇有怨言,原地跺了一下脚。

  “森森,那你不妨想想怎么和郑以牧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这个双月的okr没有完成?”我反击一军。

  宝莱以连续的两个月作为审查周期,比如,一月与二月是一个双月,三月与四月是第二个双月。每个双月,都会要求每一个员工根据自己上司的目标情况,制定属于自己的业绩指标,称作okr。我也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明白宝莱使用的目标管理工具okr的内在含义:“okr就像是一群人被困在了一个荒岛上,领导者并非是按照自己的意愿逐级向下分工来完成荒岛逃生,而是首先激发大家对于征服大海的渴望,向大家描述宏大的愿景,然后指定高挑战的目标,让成员自发思考对齐以完成最终荒岛逃生的目的”。m.xiumb.com

  简单举个例子,就是告诉你咱们团队这个月一共要做一个亿,至于怎么做,请大家自己想想咋做。反正呢,一人分个两千万,人人都做到了,团队皆大欢喜。若是勉勉强强做到了,算是okr制定合理。要是很不幸,最终结果与目标相距甚远,那么就得拿出令人信服的理由来。

  森森这个家伙,才转正不久,第二个双月就亮了红灯。分给他的客户,销量只达标百分之七十四,相比组内张彩云等同事百分之一百九十六的完成率,森森无疑是垫底的。我仔细看过森森负责的直播场次,没有出什么意外,销量结果之所以不理想,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森森好大喜功,对场次的把控与估算目标的能力不够,把目标报虚高了。

  一场客单价为百元的直播小场次,仅直播四小时,主播也不是头部主播,又没有付费流量支持,购买广告的前提下,森森估算在线观看人数可以有一万人,且百分之十的人会进行购买。根据珠宝行业的历史推测,这样的数据在一月或许成立,可是放在三月,三八大促刚结束,消费者的钱包刚被洗劫过一遍,消费力疲软。再加上方明远的团队一直在大力招商,引进全新的古玩、陶瓷与茶叶品牌商家,整个宝莱直播的流量大盘不变,商家却骤增。在这个背景下,每个直播间被分到的流量一定是会减少的。除了这些外界客观因素,森森还忽略了关注商家的备货量。

  谁能相信呢?一场号称是该品牌在三月最重头戏的一场直播,单件商品的备货量不超过三百件。连最头部的爆款商品,库存也只有四百四十七件。有零有整,足以证明事先准备工作不足。从战略的角度,森森不够严谨。从运营的角度,森森又不够深入到商家当中去,了解商家的实际情况。连我都能看出来的破绽,郑以牧不可能不知道。基于此,郑以牧已经将森森的一小部分商家交给了张彩云,如果森森再没办法快速成长,他很有可能会被边缘化。

  这就是宝莱的现状。美妆行业与珠宝行业竞争着头部行业的位置,郑以牧与方明远又不分昼夜地各显身手。因此,他们手下的人,根本不可能被允许慢慢成长。要么出成绩,要么被迭代,能不能跑起来,就看你够不够拼,够不够聪明。

  “不是欺人太甚,就是虐己太深。”这是美妆行业我的老熟人,露露在连续两次okr没有完成后,不堪重负,离开宝莱前与我吃饭时,吐露出的真心话。

  在罗心慈与赵晓雪的双重压力下,露露再度崩溃,她再也忍受不了互联网的996,更加忍受不了大家把996当做正常的事情。她转租了房子,打包了行李,决心回到老家,忘记在一线城市的一切。

  这场盛大的筵席,在她的生活中,不过是疲惫的代名词。

  露露告诉我,她在美妆行业这么久,常常忘记自己是一个值得好好对待的人。

  要么作为一个领导者,向上管理,不唯书不唯实只唯上。不停接单,分发任务、催单、回收结论,质疑产出,推翻重来or勉强接受,人身pua,恶性循环。

  要么作为一个执行者,正面抵抗,无效,消极抵抗,带着情绪执行,给自己施压,向对接人施压,开会争吵,强词夺理,写周报,勉强蒙混过关。

  “时岚,你看周围陌生的同事,觉得他们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工作,风风火火的做事,不要太羡慕。直到有天你参加了她的离职party,才发现大家都是热锅上的蚂蚁,焦灼、怀疑、抗拒、抵触,甚至都想拜拜了互联网。”露露离开前还送了我一本书,书名很有趣,叫做《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在这本书中,作者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写道“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对人来说只有一次。因此,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一个人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这样,在他临死的时候,能够说,我把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人生最宝贵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奋斗。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生活,因为即使是一场暴病或意外都可能终止生命。”

  我想,露露或许是被这句话所激励到,才选择彻底放空一年,在各个城市旅行。任何人都有权利停下来,好好回顾自己的生活。

  而在这本书里,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其实是“世上没有绝望的处境,只有对处境绝望的人”。

  就算在绝望的处境里,只要有靠得住的队友,难题也不会无法可解。

  现阶段的宝莱就像一块构造精密的瑞士手表,数万个齿轮带动着整个巨大机体的正常运转。如果有空转甚至停止运转的齿轮传导下去,会导致走时过快或过慢,这都会浪费公司巨大的人力、时间及纠错成本。为了从根本上保证每个齿轮咬合传递‘精准’,那么,每一个人都不能懈怠。

  露露的离开,直接说明她输给了邵佳敏。可是,在这场人生的游乐园里,她与邵佳敏谁更尽兴,谁也不敢下定论。

  为了不让森森面临和露露一样,被okr追着跑,我必须先提醒他。

  “知道啦,时岚姐,我会按照你发给我的材料,好好学习估算目标的方法的。”森森听到我这么说,立刻如霜打的茄子般,垂下了头。但是,没过几分钟,他又从我的斜对面探过身来,神秘兮兮地问我:“时岚姐,那你看过这张截图么?”

  想到下午还有一个会议的材料没有准备好,我对刁潺的新闻已然兴趣寥寥,挥了挥手:“好啦,不看不看,快干活吧。”

  “不是,时岚姐,不是刁潺的事儿,是公关部总监秦莉莉和公关部高级经理陈佳珂在工作群撕起来了。”森森左右看了看,凑近我:“是因为郑以牧!”

  森森说得很有道理,会议材料可以晚一点准备,但是,郑以牧的八卦,我必须了解得清清楚楚。

  森森看我有兴趣,立刻喜滋滋地拖着椅子坐到了我身旁,向我介绍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基于紫水晶事件与业务需要,郑以牧与公关部有不少交集会议。按照职级与事务的重要程度,原定应该是由公关部高级经理陈佳珂出席,但是,秦莉莉几次三番都给陈佳珂临时派遣了其他工作内容,自己则代替其出席。就连最简单的敲定对外公关稿这类的事情,秦莉莉都亲力亲为,巧笑倩兮地坐在离郑以牧最近的位置,恨不得贴着郑以牧的身子说话。

  理论上说,无非是上司动了私心,编排了一下下属的不当行为,陈佳珂作为秦莉莉的下属,不应该因此与秦莉莉大动干戈。没想到,由秦莉莉自己经手确认的对外说辞,出了纰漏。秦莉莉非但不息事宁人,还借题发挥,在工作群里将陈佳珂贬得一文不值,彻底否定她的工作能力。陈佳珂气不过,直接在工作群里与秦莉莉争执了起来,说秦莉莉以权谋私,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搞女追男那一套,小心落了个刁潺的下场。

  刁潺的事情正在迅猛发酵,陈佳珂以此打比喻,也难怪秦莉莉面子上挂不住,怒发冲冠。

  “在职场碰到了这么个情绪不稳定的上司,陈佳珂确实是运气不好。不过,陈佳珂也不是刚工作的小姑娘了,应该是最近心情不好吧。不然,帮上司背个小锅,总比丢饭碗好。”我说。

  “时岚姐,要我说,你就是太天真了。”森森反过来笑话我:“你真以为秦莉莉和陈佳珂是因为工作起的口角吗?no,no,no。陈佳珂早就把下家找好了,你猜去哪?天迈!而且,是做天迈的公关部总监噢。没有下家,谁会笨到和自己的直系上司吵架呀,哈哈。”

  还真是,这么听来,陈佳珂比露露有谋略得多。露露连年终奖都没要,头也不回地跑了。而陈佳珂,若是今天提出离职,按照法律规定的三十日离职期来算,她还能拿到宝莱的年终奖。

  比起在秦莉莉手下可怜巴巴地等待升职加薪,还不如用跳槽的方式,直接提高工资收入与头衔,追求新的职业发展。看来,这段时间,拿了年终奖便要交辞职信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了。

  成年人成熟的历程中,忍住恶心,熬到拿到年终奖再离职,是一个不错的里程碑。

  “那你的意思是,陈佳珂是仗着自己有下家,对秦莉莉积怨已久,才特意让秦莉莉下不来台,才这么干的?”我问。

  “当然啦!而且,我觉得陈佳珂挺有种的,她居然在工作群里说,后天晚上要早点下班,因为与郑以牧约了共进晚餐。”森森朝我眨了眨眼睛:“地点还是在半岛酒店噢。”

  上海半岛酒店,位于历史悠久的外滩,是外滩60年来唯一的新建筑,在酒店内可尽览外滩、黄浦江、浦东及前英国领事馆花园盛景。酒店在装修设计方面重现了上海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被誉为“东方巴黎”的黄金时期的风貌,同时设有中、餐厅及康体娱乐设施,方便客人用餐及休闲放松,被看作是商务出差、休闲旅游的理想居所。这么高档次的地方,倒是像要求多得离谱的郑以牧会同意出现的地方。

  与满脸半永久,一看就是医美手术常客的秦莉莉不同,陈佳珂与郑以牧同岁,刚满三十,正是熟女魅力最强劲的时刻。公关部里,个个都是美女,陈佳珂在其中,也还是顶尖的。肤白胜雪,唇红齿白,一米七的个子,婀娜且凹凸有致的身材,一颦一笑都足够让直男们魂牵梦萦。陈佳珂一向清高,与痴迷郑以牧的前台钱月月四处示爱不同,面对男人们的邀约,她素来是拒绝的。可是,对待郑以牧,陈佳珂也难掩好感。根据森森的可靠消息,上个礼拜,郑以牧还与陈佳珂一起看了一场电影。大概也是因为郑以牧对陈佳珂的态度,才令陈佳珂更加鄙夷“倒贴”的上司秦莉莉吧。

  在一线城市工作的女孩,若是容貌姣好,或多或少都希望能物尽其用,尽可能嫁一个好郎君。陈佳珂到了三十岁,还单身到现在,很显然,就是还没有挑到合适的男人。脑满肠肥的富二代,太过油腻,不懂情调。兢兢业业工作的加班狂,身家太薄,在上海置业实在困难。看来看去,陈佳珂始终没有找到入得了法眼的男人。现如今,自己讨厌的秦莉莉看上了郑以牧,她一开始出于意气,想争上一争,随后,或是因为了解到郑以牧美国长大的家庭背景,或是被郑以牧的油嘴滑舌与俊朗外貌所吸引,自己也沉溺了进去。

  不过,郑以牧这个人,反正一直都是alwaysavailable。他的身边,从来都不缺美女。郑以牧大方地向所有美女散发魅力,又吝啬地不肯给任何一个女孩“名分”。这样的男人,陈佳珂却势在必得。一下子,我都不知道她的选择是福还是祸。

  “时岚姐,你觉得陈佳珂能收服郑以牧么?”森森问我。

  “当女朋友,难。不过如果只是露水情缘,应该没问题。根据郑以牧的说法,他的私生活非常丰富,若是在商朝,他就是纣王的知己,酒池肉林,夜夜笙歌。”我担心森森学坏,警告他:“郑以牧身上也有许多非常好的品质,你记得哦,要学好,别学他那些花花肠子。”

  “那不学郑以牧的话,我学方明远?”森森问。

  “方明远也不行,他太清醒寡欲了,还得等他到三十五岁。”我说。

  “时岚姐,要不你和郑以牧凑一对吧。我觉得,只要你出手,郑以牧一定同意!”森森又在出馊主意:“上周,郑以牧听说你脚扭了,都没让你出差,多好啊。”

  “……我是为了给他送文件,所以才脚扭着了。这种情况下,郑以牧还让我出差,那他还是人吗?而且,郑以牧那个家伙,在办公室里公开模仿我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嘲笑我像一只螃蟹,你当时在场,笑得那么开心,都忘了?”提到这件事情我就生气,郑以牧这个恶作剧大王,似乎不作弄我,这一天就不算充实。反而是方明远,繁忙的工作之余,还在我家门口放了热敷的膏药,还会不露声色地帮我倒温水。

  郑以牧啊郑以牧,如果有一天,我转组去了方明远麾下,那也是你自己爆棚的表演欲把我推远的。

  我与森森聊得火热,方明远组里的一群人与方明远开完会,共同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我俩便停止讨论,在各自的工位上继续办公。

  “时岚,有件事,想问问你。”方明远将笔记本电脑放在工位上,给我发了一条讯息。

  我抬起头,对上方明远的眼神。

  “好啊,你问。”我低下头,回复他。

  “去天台?今天天气不错,可以吹吹风。”方明远提议。

  “行,那我先去,你五分钟后来吧。”我打下这个字后,率先走到了电梯间,乘坐电梯,到了天台。

  春光明媚,从天台往下看,一阵花红柳绿里,不同型号的私家车井然有序地停靠着。写着“宝莱”两个字的招牌高高地悬起,玻璃落地窗内,员工们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就像是忙碌的工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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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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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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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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