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姚大哥,我哪敢不给您面子啊!哎,真的是,我平时也没什么时间来找她,难得有时间,姚大哥体谅一下我这个做弟弟的吧。”郑以牧说,一副与姚松林十分熟稔的架势。
“明白,大哥都明白!”姚松林叫来对接我们的人,当着我与森森的面斥责道:“怎么连个桌子椅子都不给人家搬啊?这要怎么办公?快点,安排好!”
送走了姚松林,郑以牧嘚瑟地对着我打了个响指:“怎么样,够有面子吧!”
“郑以牧,你怎么会来?”我小声问。
郑以牧一把揽过我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来救你啊。看看被拯救的你,会不会感激涕零。走,带你和森森小帅哥吃饭去!”
“好叻!”森森开心地说。
“森森,你有点出息。”我提醒森森。
“时岚姐,他们都叫我‘小帅哥’诶!我拒绝不了!”森森如果有一条小尾巴,此刻一定快乐地摇了起来。
我在心里为方明远叫屈。早知道一句“小帅哥”就能收买森森,方明远何必花费两百元。
即使我已经与郑以牧声明工厂内非常忙碌,他还是坚持不能降低生活水准。我拗不过他,只好打了个车,花费了十五分钟,到达了他预定的西式餐厅。
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端上桌后,森森美滋滋地夸赞起郑以牧来。吃人嘴软,何况郑以牧还特意照顾森森,给他点了一杯他最爱的鲜榨椰子汁。
“我找过方明远了。”郑以牧看着心不在焉味同嚼蜡的我,用叉子敲了敲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音。
“嗯?”我放下手里的刀叉,问道:“你找方明远做什么?”
“我问他,为什么要在这个风口浪尖,把你牵连进去。”郑以牧说。
“噢,他怎么说?”我装作不在意地问。
“还能怎么说?我昨天晚上抓着他灌了一晚上的酒,那家伙,来来去去就是一句‘公司的安排’。”郑以牧愤然:“我今天上午去找了赵晓雪,她与方明远口径也一致。我看,就是有人故意要为难你!”
我心虚地看了看森森,想了想,决定不再瞒着:“没人为难我,是我自己提议去珠宝行业的。”
“什么?你自己要去珠宝行业的?”方明远震惊:“为什么?”wWW.ΧìǔΜЬ.CǒΜ
喝椰子汁喝到一半的森森,猛然放下了杯子,两眼深情地望着我:“时岚姐,没想到你为了我,竟然要以身犯险。”
啊?森森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可是,时岚姐,就算富贵险中求,珠宝行业也有点太‘险’了。”森森嘟着个小嘴,幽怨地哀叹了一句:“没事,假如一个月以后,珠宝行业真的黄了,我没办法转正,咱们还可以去摆地摊!我可会炸臭豆腐了!咱们永不失业!”
我不由得被当代年轻人的脑回路折服。由于森森并不知道我与方明远熟识,因此,想当然地认为我是为了能帮助他抓住转正的机会,这才以身犯险。毕竟,在美妆行业,眼巴巴瞅着是不可能获得转正的机会了。若是在珠宝行业风光时,我们成为当中的一员,分到的肯定也是边角料的工作。可是,当珠宝行业人员伶仃,落入困境,如果我们可以在当中扭转乾坤,那么,森森的转正机会,肯定也就妥了。
我惊叹,不知道我平日里在森森心中的形象到底是有多好,才让他毫不犹豫地信任我。
“瞎搞。”郑以牧没好气地说:“要转正机会,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大哥,你自己在3c行业做苦行僧,我帮不了你就算了,怎么能给你添麻烦?”我说着,不禁回忆起以前与郑以牧一起在大客户战略部的日子:“又不像以前,业绩都靠自己赚来,每天和你斗斗嘴,日子过得多开心啊。”
郑以牧忽然莫名其妙地开心起来:“哟,时岚小朋友,总算是开窍啦,知道碰到我这么个优秀又帅气的同事,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啦!”
“对对对,在美妆行业受苦受难的时候,我一想到你,都难过地半夜躲在被子里流泪。”面对郑以牧,我可以毫无顾忌地满嘴跑火车。
郑以牧啧啧嘴:“不错,看在你有这个觉悟的份上,森森的转正包在我身上了。”
郑以牧平日里就爱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不像涉世未深的森森,绝对不可能把他的话当真。但是,我也没必要当着森森的面,驳了郑以牧的面子,便点了点头,说了句:“好啊,那多谢啦。”
“欸,时岚小朋友,话说在前头,我如果真的帮森森转正了,你怎么谢我?”郑以牧笑眯眯地看着我。
“噢。森森很会炸臭豆腐,让他给你炸三十块臭豆腐过年?”我说。
“那不够诚意。”郑以牧晃了晃酒杯。
“没得选。让我去学炸臭豆腐,那你得准备好维修厨房的钱。”我把最后一口牛肉放进了嘴里。
郑以牧的身体靠在椅子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坏笑着说:“我要是搞定了这件事,你陪我去趟迪士尼。”
“啊?郑以牧,你没搞错吧,你要和我去迪士尼?”我真以为我听错了。
以郑以牧的个性,让我通宵熬夜帮他写文档这种事情一点都不稀奇,但是,交换条件居然是和我一起玩,一听就有诈。
“没错。迪士尼里有个奥乐米拉,我觉得和你长得挺像的,想看看你和失散多年的兄弟合影。”郑以牧说。
我有些疑惑,问森森:“奥乐米拉是什么东西?”
“迪士尼里的玩偶角色。达菲和米奇在划船到小岛,为雪莉玫寻找生日礼物的途中,被一阵轻快的旋律吸引到了一个港湾,在那里遇见的一只热爱音乐、会弹奏尤克里里的可爱小动物,就是奥雷米拉。”森森向我解释。
“额,米奇我知道,达菲和那个什么玫是什么东西?”我问。
“时岚小朋友,你真的完全没有少女心。可耻。”郑以牧嫌弃地看着我,拿出手机,向我展示图片:“喏,看看你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我定睛一看,不假思索地怒吼道:“郑以牧,你才是乌龟!”
与郑以牧的这餐饭,以我黑着脸和郑以牧捧腹大笑告终。
看着郑以牧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我除了在原地咬牙切齿,什么都做不了。胖哥说郑以牧喜欢我的推测,一定不对,但是,胖哥分析说郑以牧就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大男孩,一定没错。
我怀着对郑以牧的怨气回到了工厂里,意外地发现由于姚松林对我态度的转变,工厂里的人对我比昨日更加和气不少。准确一点来说,昨天大家对我客气,那是觉得我是大老板派下来的人,姚松林不敢怠慢而已。今天……却像是把我当做“小姑娘”在呵护。桌子椅子被妥帖地摆放在舒适的位置不说,还配备了花茶,就连湿巾都放了三包在桌子上。一个小太阳电暖气火力十足,烤得我浑身上下暖洋洋的。三不五时,对接人就会来问我工作得累不累,有没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生怕惹了我不满意。
“时岚姐,我打听了一下。嗯……他们对你这么好,是因为,他们以为你是郑以牧的女朋友。郑以牧和姚松林关系挺好的,他托姚松林要特别关照你。”森森在工厂里晃荡了一圈,帮我找来了答案。
晕。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误解?他们为什么会认为我是郑以牧的女朋友?这个郑以牧,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害我!
“时岚姐,咱们要解释么?”森森问。
“不用。”我气得龇牙咧嘴,依然没有丧失理智:“我舍不得这张舒服的桌子和有靠背的椅子。森森,你去问问他们,晚上能不能给我们煎两个荷包蛋,全熟,洒两滴生抽。”
“时岚姐,你是我见过最识时务的人,你会有大出息的。”森森赞赏地向我竖起大拇指。
就这样,在郑以牧的“照顾”下,我与森森在工厂的日子并不难过。想要的数据,有人第一时间送到我面前,需要核查的流程,也有专人盯着,就连我想联系重点地区的物流站长,都会在他人拨通了电话的前提下,再把听筒交给我。
郑以牧在美国长大,回到中国环境里,面对人情世故,依然如鱼得水,不得不说,是种本事。细细回想起来,凡是与郑以牧合作过的客户,没有不与他称兄道弟的。客观来说,这也不奇怪。在谈判桌上,郑以牧取舍得当,在酒桌上,他爽朗大气,宁愿喝吐,不说不行。男女通吃的他,有几分傲气,完全可以被理解。
物流召回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周后,欧阳磊通知我目前所有的消费者都已经联系完毕,可以做预估结算。在做最终的资金核对时,看着财务给出的总计金额,我与森森都长舒了一口气——二百六十七万。十天不到的时间,损失从五个多亿追回到了三百万以内,珠宝行业算是渡过了一劫。
拖着疲惫的身躯,我与森森回到了公司,与同事们共同庆祝不到两个小时,坏消息又传了过来。
按照我的策略,虽然,损失已经大幅度降低,但是,根据公司上个月新出的规则,每一个出现s级重大事故的行业,都要处以一百万的惩罚金额。最糟糕的是,这笔钱,要记入创始人规定的三百万要求内。这也就意味着,两百六十七万再加上一百万惩罚金额,将令我们又不得不面临裁减百分之四十人手的局面。
真是防不胜防。
这个新规出来的时候,谁都没有放在心上,万万没有想到,它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对,这不是一根稻草,这是一场沙尘暴。早知道有个一百万的沙尘暴在等着我们,我压根都不用挣扎。将资损控制在两百万以内,简直是天方夜谭。
到底是努力过意外失败,让人遗憾,还是不努力直接面对失败的结果,更让人捶胸顿足呢?
方明远还在外出差,我将这个令人扼腕的消息通过邮件告诉了他。没多久后,我接到了他的电话。
“时岚,没事,等我回来。”方明远的语气很急促,电话里传来催促他登机的声音。
“好。等你回来。”我说。
简单的一句话,我焦躁的心情就被舒缓了一大半。我反思自己近日来的情绪起伏,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与方明远的差距。泰山崩于前而不改于色,这件事,我不知道还要修炼多久才能做得到。
为了不让自己失落的情绪影响到团队,我在洗手间用冷水扑在脸上,提醒自己至少做好优惠券事件的收尾工作。
可惜,我坐在电脑面前,却怎么都提不起精神,眼神空洞地发着呆,不知道是要感谢结局较早注定,没让我白费更多时间,还是要愧对方明远交给我的任务,因为没有交出满意答卷,而负荆请罪。
沮丧与自责如浪潮般席卷而来,差点让我否定自己。
“weareallinthegutter,butsomeofusarelookingatthestars.”手机屏幕亮起,方明远给我传了一条讯息。
是王尔德的一句话:我们都身处阴沟,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我惆怅地想,身处阴沟是现实写照,可是,哪里有星星呢?
“我没看见星星,我感觉未来是不可逆的永夜。”我不争气地回复他。
“哈哈,我会带星星回来。让同事们都早点下班吧,我先登机了。”方明远回复我,还伴有一颗星星的表情。
方明远在外地出差,还不忘给整个珠宝团队叫了水果外卖与蛋糕甜点,热饮可选热美式与热可可,思虑非常周全。离我们工位不远的食品团队的同事笑称,要不是珠宝行业在特殊时期,不然,他们都想转岗过来。我与珠宝行业的其他同事则苦笑着说,只能尽忠职守到最后一天,再行谋各自出路。
森森比我看得开许多。他拽着一串红提,一颗颗剥落下来,若有所思地说:“时岚姐,我算过了,我的一千三百元存款够我挥霍一个月。所以,我决定,一个月以后再烦恼。在这一个月里,我每天都会去买一张彩票,迎着朝阳满怀希望,等待不用打工的那一天。”
“森森,中彩票这种事情,你就别学郑以牧了,都是反面教材。”我被逗笑。
“对呀,说到郑以牧,我刚去行政那边拿东西的时候碰到了他。他和我说,让我不要慌,还让我告诉你,只要你想在宝莱工作,就没人可以辞退你。”森森模仿着郑以牧的语气,感慨着:“你别说,郑以牧这么说的时候,还挺霸道总裁的,很迷人!”
“咳咳,森森,你是有对象的啊。”我说。
“嘿嘿,我有,你又没有。”森森眨巴着眼睛,问我:“时岚姐,你觉得郑以牧怎么样?”
“郑以牧?我觉得他有病。好啦,吃饱了快干活,今天的表格还没更新完呢。”我已经厌倦了旁人开我与郑以牧的玩笑。郑以牧这个家伙就是这样,特别喜欢别人误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再嘲笑对方自作多情。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十六岁女孩,不准备玩无聊的游戏。
在我勉强支撑着完成工作内容的两天后,公司在除夕当天,放了春节假期。优惠券事件的损失金额也在同一天,得以尘埃落定。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宝莱公司因优惠券事件,共计损失三百五十四万。
尽管结果还是让人失望,但是,这已经是我们可以努力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在互相道别后,同事们纷纷离开了公司,回到各自的家乡。安姐与姐夫带着两只狗,开车回了北京。森森与恋爱对象搭乘高铁,回到了森森的家乡西安。郑以牧因为外婆生日,在我拒绝了与他一起去美国“忘却烦恼”后,提前两天请假回到了纽约,给我发来了自由女神像的照片。原计划过年也要回伦敦的我,因为考虑到不久后,待部门解散,就彻底可以回家,索性留在了上海独自过年。
伴随着天际绽放的烟花与广场上的热闹背景音,我在处理好工作内容后,在距离零点还差五分钟的时候,回到了家中。
我把电脑包放在玄关处,换上拖鞋,森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森森,还没到零点呢,现在说‘春节快乐’有点早噢。”我笑着说。
“不是!时岚姐,你快看手机,我给你截图了!”森森催促着我:“你快看!快点!”
我打开手机,发现森森发来的截图是一封来自宝莱公司人力资源部门的邮件。
“森森,
您好!鉴于您在实习期间的工作表现及主管部门总监方明远举荐,经公司研究决定:同意您转正的申请。您将于2022年2月9日起,转为公司正式员工。在此,向您表示祝贺!
以下,是您转正后薪资福利情况……”
森森转正了?这意味着……珠宝行业没事了。不对呀,我们的金额明明超过了三百万,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刻,还能给予一个实习生转正名额呢?
“时岚姐,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了!时岚姐,明年见!”森森笑得开怀。
挂断了森森的电话,我站在原地,又看了一遍截图。“方明远举荐”,啊,是他。
我正想着,方明远的名字出现在了我的手机屏幕上。
“时岚,在家吗?”方明远温和地说。
“在。”我赶忙向方明远道谢:“森森收到转正通知的邮件了,谢谢你的帮忙。”
“那……要不然当面谢我吧。”方明远说。
“啊?”我疑惑。
“开门吧,我在你家门口。”方明远的声音里有笑意。
我立刻打开门,一眼就看见方明远拿着一瓶红酒,眉眼俱笑地看着我。
“时岚,春节快乐!”
“方明远,春节快乐!”
那颗在阴沟里仰望的星星,与方明远一起,明亮在了我的眼眸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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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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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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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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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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