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和从公司秘书处得知了苏原的航班,算好了时间到了公司,直接命令秘书派车去接苏原来公司,她要问责苏原。
一时间米林总部的氛围惶惶,秘书处虽然有将近一半的人都是苏静和留下的老人,但正因为知道这位董事长的铁血手腕,她们比新人要更加不安。xǐυmь.℃òm
jeason很好地安抚了秘书处众人的情绪,但转头去看紧闭着的总裁办公室的门,眼中也同样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苏原手中的股份还不够和苏静和抗衡,这次海城之行当然能为苏原的履历再添一份辉煌,但米林集团毕竟是近两年才刚刚把重心倾向餐饮的,如果两个人真的要撕破脸来对峙,苏原的这份成绩能不能说服足够的股东支持他,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好在毕竟是公司的车架,司机对上自家总裁的眼睛,根本不敢隐瞒,三两句话就被苏静和给卖了个彻底,沈乔乔眉头一跳,心中的火气根本压抑不住。
按照规矩,所有出差的人都有两天的假期,不过有了这么一出,除了名不正言不顺不能跟着去总部的姚昊伟,许斯诺和沈乔乔都和苏原上了同一辆车。
进入二十二层,许斯诺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跟着苏原,而是和苏原说了一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苏原原本也是不想让沈乔乔跟着的,苏静和现在的情绪不对,他担心沈乔乔跟着会受委屈。
谁知沈乔乔这次意外的倔强,紧紧牵着苏原的手,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全身紧绷,仿佛即将要上战场的士兵。
苏原拗不过她,只能和她十指交握,让jeason在门口待命,自己敲了敲门,带着沈乔乔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苏原空降米林集团之前,这个办公室就是苏静和在用的,后来归了苏原之后,苏原并没有对这个办公室做太多的改动,苏静和坐在书桌后面,甚至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不过在看见苏原之后,苏静和眼里那点朦胧的温情瞬间消失不见,而当视线落在苏原和沈乔乔握着的手上的时候,她的眼神已经变成了赤裸裸的嫌恶:“怎么,苏总来见自己的母亲,还需要带着一个不知来历、有心理问题的女人来保驾护航吗?!”
不等苏原或者沈乔乔说话,苏静和又笑了笑,慢条斯理道:“哦我忘了,你自己本身也有心理疾病啊!真是物以类聚。”
再从明确地知道苏原也有自己的心病、并且一直都没有康复之后,沈乔乔面对苏原的时候,说话做事总是尽量小心,想尽办法要让苏原开心、要让他感到安心,苏静和一开口就戳了她的肺管子,沈乔乔甚至不敢看苏原的神情,就竖起了全身的刺:“所以你这话是罪魁祸首来炫耀自己的罪恶吗?苏董,不得不说,你的嘴脸大概是我见过的最难看的一个了!你看看你自己,根本就是个下层泼妇,哪里对得起媒体对你的那些赞誉?”
沈乔乔只是实话实说,她和苏原在一起久了,当然知道上层社会也有勾心斗角,但那种险恶是潜藏在平静冰层下的暗流,那种恶意是包裹在糖衣下面的毒药,不管本质如何,单看外表,总是让人愉快又温暖的。
可是苏静和不是,或者说,此时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苏静和不是。
只是沈乔乔的实话实说,却结结实实踩中了苏静和最痛的地方,那是纠缠她四十几年、永远都不会消失的幽灵。
苏静和的脸色变得极端难看,但好在苏老爷子过世之后,她毕竟成功地独立支撑了苏家,勃然变色之后,很快又恢复了冷静,不再看沈乔乔,盯着苏原,语气严厉得吓人:“你爷爷保险柜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总裁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jeason站在门口随时候命,薇安出来送文件,看了一眼,回来的时候忍不住也走了过去,想问问是什么情况,却正好听见苏静和严厉的质问,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天灵盖直灌而下,整个人僵成了一座雕塑。
jeason看了薇安一眼,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先回去工作,连着做了三次,薇安才眨了眨眼睛,勉强算是得体地对jeason笑了笑,脚步虚软地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怎么办……怎么办?苏静和也知道了!苏静和最恨的人就是妈妈了,她拿到这么大的一个把柄,这么难看的丑闻,她会怎么对付妈妈?她会……怎么对付我?
不要乱想,不要乱想!薇安冷汗直流,嘴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但她却用左手按住不断颤抖的右手,用力之大,指尖都泛出了淡淡的紫色。
薇安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我已经把股份给苏原了,苏原会摆平一切的!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苏家的子孙。况且……况且这个错误是妈妈犯的,现在谁都找不到她,说不定她已经死在外面了呢?死人的错,就能被一笔勾销了吧?我是苏家人,这点谁都不能否定!
和薇安的心慌意乱不同,苏原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苏静和,就在她皱眉又想要呵斥的时候,忽然笑了笑,问:“你什么时候发现保险箱不对的?”
苏原这个问题问得古怪,苏静和马上就抓住了重点:“所以保险箱很早就出问题了?!是你拿走了里面的东西是不是?!苏原,祸害米林已经不能满足你了是吗?你连唯一对你好的爷爷都要侮辱了?!”
苏静和的声音不大,但那种明晃晃的斥责和鄙夷,如同一把利剑,刺伤了沈乔乔的心,也让守在门口的jeason彻底冷了脸色。
唯独苏原,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甚至还笑了笑,淡淡地安抚道:“母亲先喘口气、喝口水,您年纪到底大了点,不要太激动。”
苏静和冷笑一声:“你的关心我可消受不起,免得落得和老爷子一个下场!”
这是要把保险箱的问题直接盖在苏原头上了。
没有调查、没有正经的询问,只凭借主观好恶,就做了如此险恶的结论。
饶是沈乔乔从来都不会主动和人争辩,在心中不断翻腾的怒火下,也忍不住怼了一句:“您要是真的怀疑,报警啊!”
不过这次,苏静和还没有先开口,苏原却轻轻地拉了拉沈乔乔,示意她先不要说话,这才看着苏静和,淡淡道:“母亲,您可以去看看爷爷的遗嘱,保险箱里的东西本来就是爷爷生前自己整理的,是子孙可以取用的。我因为思念爷爷,拿了一些保险箱中的印章和书卷出来,就放在我的房间,要是母亲不相信,晚些时候,我会亲自把这些东西送回老宅。”
苏静和冷笑一声:“苏原,你最会耍这些小聪明,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么一来一往的,就能混淆我的记忆?行啊,你敢把东西送回来,那就送吧,不过你送东西回来的时候,最好带着律师。如果保险箱中的东西还是对不上号,我要重新考虑你的股份分配了。”
说完,苏静和冷着脸,快速离开了办公室。
苏原微微垂下眼睑,忽然看见沈乔乔气得浑身发抖,心中那点阴郁还来不及形成,就被晒得灰飞烟灭,连忙捧住沈乔乔的脸,笑着吻了她好一会儿,等她情绪稳定下来之后,苏原才缓缓道:“别担心,她闹这一场,不是真的在意爷爷的保险箱到底怎么了,而是因为我手中握有的东西太多了,她不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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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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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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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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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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