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会打错电话,连忙把手机拿到眼前来看了几眼,发现最后一个数字错了,但竟然还能联系上苏原身边的人,这也未免太巧了点,不由皱眉道:“不好意思,我给他发消息总不见回,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姚昊伟没什么力气说话,但涉及到苏静和,他也只能尽量想办法:“那你等等,我找人问问苏总在哪里,大概十分钟之后给你打过去,你看方便吗?”
对方马上回答了一声:“好。”
不过这十分钟的等待时间,她要是回到包间里面,怕是又要面对苏静和那张自以为是的嘴脸了,她干脆就从包里掏出纸巾,铺在马桶盖上,就在厕所里玩手机了。
苏静和之前只是隐约知道,苏原在南欧留着一个团队,帮他搭理国外的产业,如果苏原只是把人老老实实地放在国外,和她的利益不冲突,苏静和也不会说什么,但是现在,苏原竟然把人叫到了国内,他的订婚典礼那么重要的社交场合,竟然交给一个外人全权打理,苏静和发现这件事之后,简直暴怒,早上得到的消息,下午就把人堵在了酒店里。
现在那行事莽撞冲动的小丫头避到卫生间去了,苏静和不把苏原放在眼里,更不会把苏原手下的人放在眼里,想着等对方回来,就是她退让的时候,因此十分优雅清闲地品评咖啡。
苏原把自己那一份火焰慕斯推给沈乔乔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姚昊伟的电话,今天他对自己这个得力干将重新认识了一番,失望,但又恼怒,不知道该不该再给他机会,这会儿他还知道要打电话过来,也就皱着眉头接了:“姚昊伟?”
姚昊伟把刚刚有个青年女人在找他,说是“和苏女士对上了不知道怎么处理”的话简单转述了一下,停顿了一下,才道:“苏总,今天晚上的宴会我会好好表现的。”
这个世界的节奏之快,伤春悲秋没有任何生存的空间,他的事业还没到可以坐享其成的阶段,还不能停下拼搏的脚步,为了一段感情而浪费人脉关系以及荣誉前途,也未免太不值得。
苏原之前都没有什么表情,直到姚昊伟说了这句话,他的面上才微微带出笑来:“你能这样想,那自然是很好。宴会前半段你可以自己活动,宴会过半之后你来找我一下,我帮你引荐一些人。”
姚昊伟笑着说了声谢谢,两人相对沉默了片刻,都浅笑着挂断了电话。
苏原打开微信,这才发现自己的副手给自己发了两条消息,大概是等不到回答,才打了电话。
苏原直接拨通了她的电话:“seaza,你解决问题了吗?”
seaza坐在马桶盖上玩手机,这会儿终于等到自家老大的回应了,当即接起来就鬼哭狼嚎:“sue!你母亲比传说中的更吓人啊!我完全搞不懂你们怎么可能是一家人!”
苏原的原生家庭一直都有问题,他没有刻意隐瞒,不过说实话,也隐瞒不了。苏原当初创立这个团队的时候,不过刚刚成年,苏静和还隔空给苏原找了不少麻烦,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确实让几个人才因此流失,但也让留下的人对苏原更加忠心。
苏原淡淡道:“seaza,你可以全权负责所有有关订婚的事情,包括接待宾客,以及对外沟通。对付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手段,你比我熟,对不对?”
苏原对苏静和步步后退的印象还没有消退,这会儿突然听了这么一句她可以做主的话,seaza一时半会儿的真有点回不过神来,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苏原的意思,笑着用力答应了一声:“好!”
把苏静和当做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宾客、当做是信誉极差、人品有问题的供应商的话,那她seaza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开玩笑,老娘撕遍欧盟无敌手的时候,你苏静和还不知道在哪里求爷爷告奶奶呢!
苏静和刚刚煮完一杯咖啡,滤纸都还没来得及扔掉呢,就听房门轰然一声巨响,那个身材高挑的小姑娘单腿站立,一条腿抬高,还维持着踹门的姿势,微微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那一笑,简直是撒旦附体,好好的一张深邃俏丽的脸,生生蒙上了一层邪魅的阴影,周身的煞气如有实质,一秒钟变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恶魔。
苏静和被这一声吓得抖了一下,香浓的咖啡滤纸直接掉在了自己的腿上,将浅灰色的西装裤染出层层难看的深褐色。
苏静和连忙将滤纸扔进烟灰缸中,拿了温热的毛巾按在自己的裤子上,眉头紧皱:“苏原平时就这样教导你们,说话做事莽撞不动脑子?”
seaza撇了撇嘴,也觉得自己这个下马威有点幼稚,给自家老大落了逼格,摸了摸鼻子,挥手示意酒店经理和保全都回去,自己老老实实地把房门关上,语气要比之前更加冰冷:“苏女士,首先我想确认一下,您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希望将苏总举办订婚典礼的最终决定权拿回去,然后您的身份是苏总的亲生母亲,是这样没错吧?”
苏静和本能地厌恶“苏原的亲生母亲”这样一个说法,但她又不能否认,随着苏原的名望越来越高,她凭借这个身份得到的好处也越来越多,只能微微铁青着一张脸,低声应了一声。
seaza依旧是那副邪恶又冰冷的表情:“如果我所给你设定的身份前提是成立的,那么于情于理,这个决定权啊,确实该回归您的手上。但问题是——”seaza倾身向前,一双深邃的烟灰色双眸紧紧盯着苏静和,压迫感十足,“你算什么东西?”xiumb.com
她问得慢条斯理,苏静和一时间还真没把这样的语气和这样的言辞内容完整地融合在一起,愣了一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登时大怒:“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是苏原让你这么说的是不是?!我是他的母亲!是我怀胎十月生了他!你竟敢问我是什么东西?!”
苏静和在生意场上,不是没有受过气,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在苏原这里受过这么直接的冲撞,而且这种冲撞是来自苏原的下属的,这种身份上的巨大落差,也加倍了她的耻辱和愤怒,拿出手机给苏原打电话的手都气得直哆嗦。
seaza是答应了自家老大要把这个女人不留情面地花式怼死的,哪儿能让她就这么去找老大了,直接踩着桌子跳过去,单手就抄了苏静和的手机,笑道:“我说,当初你挖老大墙角的时候,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啊?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在老大面前当过一天合格的母亲,就那点血缘关系,哪经得起这么经年累月的造啊!”
seaza是在东北出生的,和父母在东北分部待了整整十年,才回到了慕尼黑的本部,中文溜得很,只是有口音,正常语速说话还不觉得,一旦说快了,那满嘴的东北大碴子味儿,配上她的表情,嘲讽里max。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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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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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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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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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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