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天空中飘来一颗暗器,准确无误的击在了行暴男人的膝盖,力道之大,男人瞬间跪在了地上捂着伤口处哀嚎,言语凄厉。
众人看向天空,霎时不由得失了神,少女身着鹅黄衣裙,神色清冷犀利,不施粉黛,却难掩秀丽之资,怀中抱着的女人一袭深粉长裙,美艳归美艳,总觉得有些奇怪。
鹅黄少女旋身而下,裙裾翻飞,缓缓落在了人群外,她不顾怀中人的反对,自顾的把他放在了人烟冷落的角落里。
祁长司低喃警告,“我劝你带我一个”
南姝淡淡,“危险难测,你不适合过去”
她一个潇洒的转身,无视身后男人如利剑般的视线,从容的走近人群。
“何事导致你非要置她于死地?”
男人坐在地上抱着受伤的腿,恶狠狠的看着南姝,“关你什么事?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管闲事管到我们蒋村里来了”
南姝微微蹙眉,争取心平气和,道:“我无意冒犯,只是我若再不出手阻止,这位嫂子怕是要没命的,人命关天,若真的有什么事情,大家还是把话说开的好”
女子已经奄奄一息,不仅没人关心,还尽是对她的谩骂与讥讽,男人望着南姝冷笑,“你可知晓她都干了什么好事吗?”
南姝抿唇不语,周围的议论嘲笑声让她意识到可能真的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周围一个老大爷出声,“小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可这件事情你管不了,回家吧!”
“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男人目眦欲裂,回答南姝的话,却是看向躺在地上的女人,“我是名铁匠,平时在与坪村做活计,昨日连夜翻了几个山头,就是要把这个月的工钱交给自家娘子,可是今日,差不多在寅时我赶回来的时候,家里的外屋地上竟坐了一个奸夫,这个不检点的女人,你能对得起我吗......”
四周起哄,淹没了男人的声音,耳边到处都是对这个女人的谩骂。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待周围的声音稍微平息一点,南姝问道:“那个男人呢?”他怎么好放任这个女人任人凌辱。
闻言,铁匠更是愤怒,“我就转个头抄家伙的空隙,那个奸夫就不见了,你找的好男人啊!怎么不见他带你走啊”
躺在地上的女人头发凌乱,浑身是伤,说话都很艰难,嘴里呜咽着什么,冲施暴男人不断摇头,仿佛在否认有奸夫这回事。
奸夫淫妇的事情显然令南姝有些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在她的认知里,出了这档子事情这女人该沉塘的,可是她又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南姝微微蹙眉,“我并不是想多管闲事,确实察觉出很多不对的地方,首先,铁匠师傅所说的,他转头抄家伙的空隙奸夫就不见了,说明这个人至少是有些身手的,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先控制住师傅,然后带着嫂子离开,并不会任由着事情闹大”
众人明显不信,先头出声的老大爷劝道,“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这件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是道过不去的坎,我们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会因为你无意伤了大春就会扣留你,我劝你还是先行离开吧”
南姝摇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既然是奸夫,为何会坐在外屋的地上,而不是睡在里屋的炕席之上”
“或许是刚从里屋出来的吧?”人群中的一个老夫人回道
南姝也不确定,她简单想了一下事情的疑点,她问向铁匠,“师傅,事发之后,除了你,里屋还有谁进去过”
铁匠:“没有人了,我发现屋外的奸夫跑了,就径直进了里屋找她算账了,直到现在也没再进过那个屋里,我嫌脏”
“若真是做了出格之事,里屋最起码还留有痕迹,比如两个枕头......”
话音未落,男人一瘸一拐走进了屋里,其实她看的出来,这位铁匠是真的冷了心,才会下那么重的手。
一会儿,铁匠出来了,欲言又止,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仿佛在绝望之下找到了一线生机。
“如何?”老大爷上前问道
铁匠摇摇头,“像是一个人休息过的样子”
铁匠将信将疑,情绪有些失控,“我真的看见那个奸夫了,就坐在外屋的地上”
南姝安抚他,“我相信你看见了,我也相信你很在意你的娘子,不会无缘无故用这种事情冤枉她的,不过......两个人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并不仅仅有苟且之事,或许还有别的可能,你可否带我看一下那个男人坐过的位置”
铁匠带她进了外屋,指了指一张十分寒酸的木桌,“我进来之时,那个奸夫就倚着桌子腿坐着的”
南姝走了过去,仔细瞧了瞧,一些事情忽然间就想通了,她看向身后的男人轻轻开口,“当时天黑,师傅可能没注意,你口中的奸夫应当是受了伤,你瞧,地上和桌子腿处还残留着斑斑血迹,可能,他只是受了伤,闯进来求救的,被你的突然出现吓走了”
铁匠靠近了果然看见了地上的血渍,瞬间怔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他僵硬的转头看向院子里奄奄一息的娘子,讷讷然说不出话来。
“求、求救?”
“这种情况我也只是猜测,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奸夫淫妇,既然你很在意你的娘子,就亲自问她,把事情弄清楚吧!”
毕竟一个女人无缘无故摊上了这样的名声,就是一个天大的事情。
南姝独自去了院子,低首在院子里寻找着什么东西,在看见一个安静的躺在地上的幽绿宝石,她迅速捡起来。
这枚宝石是方才在空中她从景王的扳指上扣下来的,而最初击在铁匠膝盖处的暗器也是它,她吹了吹宝石身上的泥土,稍稍集内力于指尖,绿色宝石便被她弹到了铁匠身旁,此时,铁匠正抱着她的娘子痛哭流涕,看到宝石微微一怔。
“把它拿去当了吧,然后给嫂子养伤”南姝知晓,他娘子的伤势严重,没个半年都下不来床。
她望向角落里的祁长司,平静的神色瞬间凝重:天呐!祁长司的人不见了,她弄丢了一个王爷!
蒋村的最东头有一片密林,此时天寒地冻的,树木早已光秃秃的,唯有枝丫还覆有残雪。
通向密林深处,雪地上延伸着一道脚印,匆忙凌乱。
齐洛不顾伤势继续恶化,只一味地向前逃走,他本想先藏身于东头的那一户人家,可被发现了,现在那男人把事情闹大了,同时也暴露了他的行踪,估计很快就会被对方追上来。
果然,小腿间传来剧痛,他硬生生的倒在了雪地里,瞬间皑皑白雪化身为血红的血泊,让人不寒而栗。
齐洛艰难起身,咬碎了牙掰断了小腿上的箭羽,他一步一步继续朝前挪去。
身后的黑影卫逐渐靠近,“嗖”,一直箭羽不期而遇,却被齐洛狼狈的躲过。
见逃走无望,他猛然回头,握紧手中的剑,目光狠厉如同草原的狼王,瞬间被黑影卫包围,若是平时,他也无惧这几号人,只是他经过几天的酷刑,身上伤势严重,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齐洛缓缓露出笑意,唇角残留的血迹显得他狰狞张狂,“回去告诉你们的主人,人在做,天在看,他在面对她的时候难道不愧疚吗?”
缓缓走出一个黑影卫,浑身包裹的只剩下以上眼睛,犹如地狱的使者,就连说话也毫无情感,“你的话我会帮你带到,可是,你必须死,谁让你多事竟然查到了主人的身份”
黑影卫手执短剑,出手极快,旁人根本无法看得出他是如何动作,剑已至齐洛胸口,千钧一发之际,这柄短剑被远处飞来的玄镖击落在地。
紧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犀利的玄镖,逼迫的黑影卫集中精力应对,无暇顾及包围圈内的齐洛。
黑影卫首领发出命令,“唯一的任务,灭掉齐洛”
“是”他们的结果只是灭掉齐洛,至于他们是生是死并不重要。
黑影卫在躲镖的同时,逐渐向齐洛靠近,招招致命,而此时的齐洛心知来人是救他的,他顾不上逐渐渗血的伤口,应付着身旁的黑影。
忽然,视线开始模糊,双腿虚软,胸腔内抑制不住向外喷血,竟全是黑血,他意识到定是方才小腿上中的那支箭羽淬了毒,在他躲过一次袭击之后,两眼一黑,瘫倒在地。
飞过来的玄镖刹那之间密集,黑影卫有些吃力应付,他们也知晓,在杀掉齐洛之前首先要保命。琇書蛧
黑影卫首领怒喝,“来者何人?畏首畏尾,何不现身一见?”
“本王的名讳你还不配知道”迅速靠近一群人,正是伤的不能自理的景王带着他的暗卫,玄镖就是暗卫所发。
“原来是景王,在下只是好奇,景王从不过问政事,为何此次竟会破例插手齐洛这件事?”黑影卫首领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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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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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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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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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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