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却不是羽翼卫,不过在场官员士兵都认定这波贼人是羽翼卫无疑了。
黑云压得很低,低到几乎无法喘息,大片飘落的雪花被喷洒了鲜血,满天红光,晃得人心惊,贼人还在源源不断的涌上封连山。
远处的几道冷箭猝不及防的冲向了在场的官员,刹那之间,两位官员应声倒地,葬身封连山。
赵士炎神色冰冷的站在祭台前,毫无感情的望着逐渐倒在血泊里的封祁士兵,猩红的眼睛彰显了他此刻的享受,或许享受这份即将来临的胜利,或许是杀人嗜血的快感,任狂风撕卷他的朝服,依旧无动于衷。
大部分士兵每日都能在宫中相遇,甚至恭恭敬敬喊他一声“相爷”,于他们而言,他或许是他们追随的典范。
能进皇家护卫队的绝大多数都是世家子弟,凭借着关系才能在皇家护卫队留有一席位置,而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皇家护卫队也有亲上战场的那一天。
赵士炎身边的亲卫詹鸣有些忧虑,望着所剩无几的封祁士兵,“相爷,祁佑辰会出现吗?”
赵士炎冷笑,“他一定会出现,他想当救世主,那就让他当好了”
待皇家亲卫最后一人倒地,随行的几位官员也被残忍杀害,毫不留情,场内只剩下眼神空洞的圣上和神色冰冷的赵士炎,当然,还有一人,就是藏在祭台下面的刘大人。
就在此时,从山下密密麻麻射来一阵箭雨,每支箭上仿佛长了只眼睛,精准的射向那伙贼人,刹那之间,成片的贼人应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赵士炎狠狠的勾起唇角,轻轻的挥了挥右手,场内的贼人围成个圈,迅速向内收缩,圣上与赵士炎被围在圈内,静静的看着从上下一拥而上的羽翼卫。
随着气势汹汹的羽翼卫,最后走进圈内的是面带三分笑意的祁佑辰,两旁是神色冰冷的萧炎与李丞宴。
赵士炎神色阴冷,嘴角讥笑,“辰王,我们又见面了”
祁佑辰缓缓摇首,微笑道:“相爷逼得紧,怎能不见面?”
与羽翼卫不同的是,祁佑辰并未身着铠甲,月白狐裘清冷隽逸,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仿若出来散心的京城贵公子。
赵士炎讥讽,“你确实出类拔萃,把你视作对手比你爹有趣多了,只是可惜了,你这臭小子却看不清形势,单凭一支羽翼卫还妄想着力挽狂澜?简直可笑至极”
闻言,祁佑辰凤眸微磕,缓缓挑眉。
紧接着,赵士炎十分惋惜,“这支羽翼卫我心心念念了四年了,可惜了,不能为我所用,既然这样,那就只有毁掉了”
祁佑辰琉璃瞳孔幽冷深邃,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却未达眼底,声音深沉,“哦?那本王只好请相爷高抬贵手了”
赵士炎眼神示意卫詹,卫詹意会,放出一个信号弹,顷刻之间,从半山腰上想起了雷霆的脚步声,震撼心底。
一直躲在祭台下的刘大人蜷缩着瘦小的身子,还不忘观察外面的局势,从脚步声判断即将要上来的这批士兵明显比羽翼卫与那伙贼人加起来的数量还多,如今盛京城内,哪里还有如此庞大人数的军队?
祁佑辰神色悠然,飘扬的雪花缱绻的落堆在眉眼发尾,清冷绝美的如一幅画卷,场内无人说话,除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就只剩下北风在狂吼。
第三波军队逐渐涌了上来,从服饰上判断,是几天前支援边关的禁军,漫山遍野的禁军拉满弓,来势汹汹,只待一声令下。www.xiumb.com
赵士炎高声开口,是冲向禁军统领,“枫将军,祁佑辰妄图弑君篡位,我皇家护卫队的上千儿郎皆丧命于羽翼卫的刀枪之下,还不快快捉拿此乱臣贼子”
刘大人神色惊慌的看着这黑压压的一片禁军,不是说尽数支援抚越边关了吗?怎么回事?他有些担忧的看着仅仅万余人的羽翼卫,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枫眠冷冷的看向祁佑辰,随后,又转向中心的皇帝,屈膝行跪礼,“臣救驾来迟,恳请皇上降罪”
“恕你无罪!”这是明德帝今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声音低沉,眼神空洞。
枫眠询问,“圣上可好?”
“一切都好,尽管按照朕吩咐的去做!”圣上沉声吩咐
两人的对话令圣上身旁的赵士炎微微蹙眉,神色不悦,他缓缓转头看向明德帝,只用两人能听见的话语低声吩咐,“莫说旁的,按照原计划行事”
向来眼神空洞的明德帝缓缓回视赵士炎,神色复杂,许久,不曾言语,而赵士炎内心逐渐发毛。
应了他的忐忑,枫眠一道手势,四面八方密集而来的箭羽尽数招呼在了那群贼人的身上,一时间,哀嚎遍野,响彻天际。
赵士炎惊愕的望着成片成片倒下的士兵,久久不能回神,这是自己暗中培养了四年的军队,人数多达五万人,倾尽了所有的心血,这五万人的精锐本是要作为筹码与伊文轲合作的,虽说,如今带到封连山上的只有三万余人,可他的心血不能折在这里。
他似乎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手中的一柄长剑架在了明德帝的脖子上,眼神阴鸷的看向他,质问,“你的惑心解开了?”
明德帝静静的回望他,神色悲悯且哀恸,“阿炎,若你要的仅仅是朕的命,给你就是了,当做还你几次的舍命相救,可是,你要毁灭的是整个封祁,怕是不能随你所愿了”
闻言,赵士炎青筋暴起,冲向枫眠,怒喝,“枫将军,还不住手吗?”剑尖又没入喉咙几分。
枫眠微微蹙眉,抬手握拳,箭羽消失,几万人的禁军依旧满弓待命。
赵士炎怒视飘雪纷乱中依旧闲适的祁佑辰,“圣上的惑心是你解开的?”
祁佑辰挑眉,唇角漾开笑意,“解开?压根就没中惑心,谈何解开?”
闻言,赵士炎不敢置信,“那你......”
祁佑辰出言打断,“你是想问本王为何与圣上做戏心甘情愿被你关押?”随后,神色逐渐讥讽,“你们只知道那天我交了羽翼卫的军印,可同样也是那天,我递交给圣上一封书信”
“什么书信?”赵士炎询问
“你写给伊文轲的加急书信,上面只有一个日期,腊月初七,当时我无法猜透这个日期的意义,不过,现在是明白了,腊月初七,是胡羌连同桑蛮出兵的日期,好让你寻个由头调走五十万禁军”
赵士炎神色冷凝,“我不信,我不信单凭一封书信圣上就会怀疑我”
祁佑辰讥笑,语气平静,琉璃瞳孔却是波涛汹涌,“是啊,我确实无论怎样也说服不了圣上,我明明知道四年前是你出卖了封祁,导致我父王与八万玄甲军身中埋伏无一活口,可是我没有证据,我明明知晓你早有疑心,可我还是没有证据,不过,常山涉猎那晚,羹汤里的惑心我确是认识,所以,我建议圣上假装身中惑心之毒”
赵士炎绷紧的下颌青筋暴起,缄默沉思。
“最后跳出来的果然是你这只小丑,正好,在死牢里,你亲口承认的那些话比任何证据都好用,赵士炎,你愧对圣上如此相信你,而你高也就高明在此处”
祁佑辰缓缓的从袖口中掏出一封圣旨,冷笑,似乎嘲笑他的自不量力,“怎么?想借着圣上的遗诏操控五十万禁军?你有这个胃口吗?”
赵士炎神情阴鸷,这是昨晚让圣上写的遗诏,若他出事了,令自己监国,没想到啊没想到,到头来却是黄粱一梦。
他猝不及防的大笑起来,笑声狠厉中又带着苍凉,“就算兵败又如何?如今圣上在我的手里,退出封祁又有何难?”
祁佑辰冷笑,“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圣上平安无事,否则,凭你仅剩的这些“精锐”可离不开封祁”
赵士炎四周巡视了一下他花了四年的心血,场内仅仅剩下千余人,还好还有两万人马押送皇家学员往胡羌撤离,有了那些个贵族子弟做要挟,京城一部分官员都得听从自己的安排,自己也能在伊文轲面前挺直了腰板。
祁佑辰似笑非笑,“一直都知晓相爷有个秘密军队,却从未见过,也从未交过手,李大人在京中暗中查找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任何线索,不过,却是渝白那小子先和那两万人对上了,等他回来了,问问他那两万人的实战如何?不过想来是不能差的,毕竟吃的大多是我抚越军队的军饷”
祁佑辰这漫不经心的言语仿佛刺激到了他,赵士炎不可置信道:“你什么意思?渝白?渝白不是身受重伤吗?”
祁佑辰失笑,“当初从抚越回来授封有三万余羽翼卫,今日我只带了两万人,相爷不妨猜猜看,剩余的一万余羽翼卫如今何在?”
望着赵士炎逐渐绝望的眼神,祁佑辰声音冷的如同累年的积雪,冰冷刺骨,“所以,你最好保证圣上毫发无损,否则你将死无丧身之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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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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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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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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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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