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有人拿正眼看她,她妄图从气势上镇住敌人,“前些日子的沈渊之你们知道吧?是我干的”
此话一出,果然,男人的神色微凝,认真的打量了她,疑心,道:“沈渊之是死在辰世子的手里,跟你有什么关系?”
沐初棠给了他一个没见识的眼神,“英雄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众所周知辰世子根本没有武功,他怎能打得过沈渊之,自是有我助的一臂之力”
男人冷哼,“不管你是谁,休要多管闲事”灵光一闪,问,“你说你与辰世子交好,可有信物?”
“自是有的”她身上有进出王府的腰牌,希望这个能唬住他,毕竟杀了沈渊之都能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何况他这个商户呢。
正在三人寄希望于王府腰牌的时候,沐初棠伸进衣兜的手顿住,神色僵住三目相望,祁长嫣焦急,小声催促,“赶紧拿啊!”
沐初棠这辈子都没这么衰过,窘迫的低声回道:“换衣服的时候掏出来忘记带在身上了”
祁长嫣、祁长煜:“......”
祁长煜痛恨,“不管了,我们与他们拼了,先抢回那女子,再做打算”
对方有十几人,虽凶神恶煞,却无内功高手,就是简单的家丁。
但沐初棠还是不赞同,低斥,“两个白痴,有没有考虑过后果,我们可算是当众抢人,闹到官府我们是要吃官司的”
身后的男人不耐烦了,冲沐初棠大喊,“我说,臭娘娘腔,你是家里死光了人了才出来管闲事的?趁老子还有耐心,赶紧给老子滚”
闻言,沐初棠一改方才的不赞同,“殿下好主意,我们与他拼了”
两人眼神坚定的点头赞同。
沐初棠转身,神色讥讽,“别那么大声和小爷我说话,小时候被狗吓到过,再见到狗,还是有阴影”
“你、”
“什么你你你的,喊小爷”话音方落,沐初棠大喝一声,“上!”
刹那间,整个一楼大堂乱成一锅粥,百姓早就躲在两旁不敢出声,沐初棠手中的匕首未出窍,好在伸手还算敏捷,身旁祁长嫣的长鞭甩的虎虎生威,三人一时还应付得了。
沐初棠撩到一个家丁之后,得了空余,朝受伤女子奔去,将要带走她,变故而生,不知从哪窜出来的一群侍卫打扮的人,服侍与她们正在交手的家丁不太一样,可他们却是一伙的。
一个侍卫头领朝沐初棠一剑劈来,沐初棠不得不放开一旁的女子,朝一旁闪开。
男人见来了救兵,高声叫喊:“风行,给我打死她们”
风行这一群人却是厉害得紧,虽未出剑,却是拳拳见肉,没一会儿,三人脸上都挂了彩。
正在三人咬紧牙关想要脱身之时,从门口进来一群穿官服的人。
祁长嫣惊喜,低声道:“是大理寺的人”
祁长煜蹙眉,“有什么好高兴的,我们两个私自出宫,被父皇母妃知道了少不了一顿责罚”
祁长嫣也蔫了,“重点是打架还打输了,说出去也丢人”
那坏男人却是恶人先告状,“大人,这三个贼人妄图掳走草民的小妾,大人可要为草民做主啊!”
祁长嫣怒道:“你放屁!”
这时,令人意外的是,一直唯唯诺诺的受伤女子忽然跪倒了这个官员身边,神情凄惨“大人,不怪这三个英雄,是贱妾自己逃的”
她掳开袖子,却让人不由得抽了一口气,只见她的胳膊上尽是鞭痕,她哭诉,“贱妾实在受不了老爷没日没夜的毒打,所以才逃的,三位英雄只是路见不平挺身而出的过路之人,若是官府要问罪,就拿贱妾的命来还吧,反正贱妾也活不下去了”
祁长嫣心生不忍,走上前挡住了小妾,正气十足,“这件事我管到底了,你们把我带到公堂上吧”然后,指了指坏男人和小妾,“还有,他们也是当事人,要带走一起带走”
最终,所有人都被这个面无表情的大理寺官员官员带走了,他们并没有对簿公堂,只是单纯的被关在了牢里。
沐初棠独自在牢里心生煎熬,想知道那个受伤的女子究竟怎样了,生怕自己出去晚了,她就没命了。
随后,想想也觉得可笑,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别人。
她抬头遥望苍天,竟无语凝噎,祁佑辰怎么还不来救她出去。方才她交代,自己是圣亲王府的小厮,姓唐,也不知祁佑辰能不能猜到是她。
她把自己缩成了一团,脑袋覆在双膝上,竟缓缓的睡了过去。
而惊醒她的是牢房门上的锁链声,她没有抬首,一动不动,却是知道来人是谁。m.χIùmЬ.CǒM
一个小吏十分恭敬,“世子爷,王府的小厮就在这里,没瘦受任何委屈,小的先下去了”
“嗯”
祁佑辰面无神色的盯着她缩成一团的人,知晓她早已醒了,语气微冷,“闯祸了倒知道报出王府的名号?”
见那纹丝不动的身影,祁佑辰白皙的脸颊爬上了些许愠色,“当众抢别人的小妾,还把大名报的那么响亮”
祁佑辰伸出手揪住她的脖领子向上提了起来,斥责,“沐初棠,你真是够蠢......”
从来都是稳若泰山的祁佑辰今日却是怔住了,神色惊愕的盯着沐初棠,失语了许久,才磕磕绊绊,“你这是......”
沐初棠羞愧,小声接到:“打架打输了”
此时,沐初棠平时引以为傲的容颜可以用猪头来形容,一只眼睛已经青了一圈,肿的只能尽力的睁开一条缝隙,脸颊也是不相对称,鼻子下,还留下鼻血被擦过的痕迹。
沐初棠大概是第一次见祁佑辰脸上的神情这么丰富,讪讪,“也不算打输了,他们将近二十来号人,我们才三人,怎么也算个虽败犹荣”
祁佑辰:“......”
终是一声无力叹息,什么也没说带她回了王府,只是这声叹息悠长,让沐初棠记忆犹新。
这件事情最后没了下文,无论他们三个人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出来那小妾最后怎么样了,仿佛人家蒸发了一般。
意外的是,没过几天,那个坏男人家族的生意出了事情,从此一落千丈,再无翻身之日。
之后谁都没有再提起过这个事情,而他们的友谊也是在这个时候悄悄建立的。
沐初棠与祁长煜到达常山猎场之时,皇家学院的学员已经上了山,皇家大营一眼望去,看不到边的帐篷,祁长嫣不知从哪个帐篷里迎出来。
见到沐初棠神色焦急,“你怎么才来,快随我去东林,曲水流觞已经开始了,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就这样,沐初棠被她抓着手臂匆匆的带走了,她不懂祁长嫣为何这般焦急,“不就是几杯酒吗?你这么急做什么?”
祁长嫣并没有停下匆忙的脚步,“你懂什么?吸引我的不是几杯酒,而是那边有两只孔雀,为了求偶争相开屏,好不有趣”
到了东林,远远的便听见鼓掌叫好的声音,只见坐在河渠两旁的人无心关注顺流而下的酒杯,注意力都在河渠西边耍大刀的两人。
祁长嫣附耳笑道:“身穿墨绿色长袍的是光禄寺少卿宋大人的嫡公子宋亚舒,而他的对手是国子监祭酒钱大人的长子钱俊浩,这两人今日在这里“唱的这番戏”只是为了博取美人一笑”
沐初棠仔细打量了他二人,拿现代话来说,也就是军训了几天耍了番军体拳的水平。
最后却是宋亚舒一掌拍在了钱俊浩的右肩上,取胜!
众人连连叫好,沐初棠无语望苍天,说句不好听的,这一掌还没让苍蝇瞪一脚来的力度大,真是世风日下,“鲜肉”盛行。
祁长嫣也偷笑,“昨日下午,沈国公无意中说出沈樘忆到了议亲的年纪,有心人立马去提亲,其中,宋家和钱家最殷勤”
闻言,沐初棠看向席间正襟而坐的沈樘忆,面对两人的殷勤,虽是厌恶十足,但也有些沾沾自喜。
由于上一轮输了的钱俊浩有些不甘心,由他提议做起了游戏。
就是让仆人在河的上游将酒杯放出,大声数出十个数,酒杯飘到哪位的面前,那位就要去作一首诗。如果做不出的话就要去喝酒。数这十个数的节奏是由自己把握的。
果然,第一轮的酒杯就落在了宋亚舒的面前,宋亚舒是出了名的白字公子,自是选择罚酒一杯。
更倒霉的是一连几轮都是落在他一人面前,这酒也是喝了不少,众人自是看热闹的心情,不免心中偷笑。
沐初棠心觉没意思,想回去了,对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祁长嫣说道:“你那有吃的没?有些饿了”
回了神的祁长嫣点点头,“好吧,跟我来”
二人转身即将离开,听见身后有女子稍微提高了声音,喊道:“是七殿下和小棠先生吗?既然来了不妨与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沐初棠身形一顿,两人对视一眼,皆是蹙眉,总不好隔着距离提扯着嗓子相互喊来喊去的。
两人挪步凑了过去,沈樘忆连忙往身旁挪了两个席位,温婉笑道:“二位坐这里即可,都说小棠先生乃龙女转世,我也算是沾沾龙女的福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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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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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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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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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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