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祁佑辰依旧注视着她,凤眸微眯慵懒十足,“招摇撞骗,小!骗!子!”
沐初棠猛然抬首,神色羞怒,“我又没有钱买强卖,王爷若觉得不合适,大可不必给我银票?现在又何必出口伤人?”
“伤人?”
“可不是嘛,你可以说我人品不行,也可以说我长相......你还可以说我人品不行,但你不能说我医术不行”人品乃身外之物,拿来出卖一次也无妨,
沐初棠继续,“你质疑我的“医仙”称谓,可不就是在质疑我的医术吗?”
祁祐辰淡漠的看着她,平静说道:““医仙”二字,对于“医”,医病救人,你马马虎虎,我不曾质疑”
沐初棠:“......”
说来说去,这厮的意思是说自己配不上“仙”
沐初棠只觉得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服气,十分不服气,从小到大论颜值还真没输过,一定是觉得自己被讹了钱去,内心不平衡,所以才会出言讥讽。
沐初棠耐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这价格是高了那么一丢丢,可我救得是皇子,而且我敢说在封祁国内能救他的只有我沐初棠一人,就算放眼整个世界,也不会超过三人。况且您也看到了,祁长煜那家伙天天浸泡的药草也不止个几万金,所以……您不亏,几万两黄金换一条皇子的命就可以偷着乐了。”
祁佑辰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把讹钱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气笑,“泡澡的药草我不懂,尚不追究,那两条怪物的医药费呢?我方才见到了,可谓是虎虎生威,有能掀翻苍山巨石的气势,可不像是“医仙”口中因受伤需要巨额医药费的阿大阿二?”
一时之间哑口无言言,沐初棠沐初棠目光闪烁,喃喃:“你又不是医者,你懂什么?或许...精神上受了什么创伤也不一......”望着祁佑辰似笑非笑的神情,终究是虚心的闭上了嘴巴。
许久,她才硬着头皮开口,“若有疑义,何不早些提出来,如今银票都送来了,王爷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何必添了几分小气?”
这下,祁祐辰真是气笑了,真真实实的见识了什么叫做倒打一耙。
只留下一句:“惯是会强词夺理。”拂袖离去。
而沐初棠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追了上去,祁佑辰的步子很大,看着身影悠然闲适,没一会儿功夫,人影即将消失在了拐角处。
“王爷,等我一下”沐初棠焦急的出声喊道,提起衣裙,追了过去。
祁佑辰虽未停下脚步,但她与他的距离骤然间缩进了,沐初棠追的也不是很吃力了,在离他一步之遥时,祁佑辰终于停住。
沐初棠绕到他身前,先弯腰覆膝小喘了一会儿,这会儿估计他会等的不耐烦了,果然,一抬首,还是意料之中的嫌弃神色,十分熟悉。
曾几何时,那满院澄黄的柿子树下,持剑而立的白衣少年,衣袂蹁跹,眉宇间傲气十足,垂眼看着身前弯腰喘息的小小少年,嫌弃十足,“口口声声说习武五年,可如今你这情形怕是连一深闺弱女子都不如,你还是从文吧!”
本以为这些陈年旧历都忘得差不多了,可如今,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却是如此清晰。
祁佑辰皱眉,不露痕迹的打量着身前的女子,因刚刚一路小跑两颊晕红,一双秀雅的桃花眸顾盼生辉,偏偏嘴角还噙着悠闲自若的笑意,嘴角梨涡若隐若现,明明艳丽灵动,却偏偏学的出家人那一套恬淡寡欲,不食烟火。
“有事?”
沐初棠问道:“你这衣服脏成这样是与两条蟒蛇打了一架?”
祁佑辰冷然,“嗯”
沐初棠的第一反应便是“你不会把它们杀了吧?”
闻言,祁佑辰看着她,似笑非笑。
逐渐的,她成悲痛之色,祁佑辰哂笑:“没有,我没事杀两条畜生干什么”
“那......它们还好吧,没受伤吧!”沐初棠决定一会儿要去看看阿大阿二,平白无故的惹上了祁佑辰。
她忽然注意到了祁佑辰渐渐沉下的脸,就连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也让人觉得阴森无比。
她其实是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就拿刚刚这种情况来说,常人定会先询问王爷有没受伤,毕竟阿大阿二看起来十分的彪悍勇猛。
可沐初棠不是常人,首先她了解阿大阿二,性情还是很温顺的,上一次被她带进林内,阿大阿二是能够记住他的,肯定不会伤了他;其次她打心里觉得,一般东西也伤不了祁佑辰的,她曾亲眼见识过十几岁的祁祐言徒手杀了狼王,孤身灭了狼群......
祁佑辰淡淡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沐初棠紧随其后,仿佛并没有察觉出别人的不待见,目露关切,道:“王爷您没受伤吧?畜生毕竟是畜生,自是不知王爷尊体,若是磕了碰了惊了王爷那也是万死不辞的”
并没得到回应,继续紧随其后自说自话,“也是,王爷武艺超群,万人之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区区两条小蛇,自然不可能伤到王爷”
祁佑辰忽然顿住脚步,负手垂眼看着身前一脸马屁相的沐初棠,许久。
沐初棠自认为露出了得体适宜的笑意,然而她看到祁祐言嘴角依旧是那抹讥笑的时候,也渐渐挂不住了。
他沉声,道:“本王要回屋沐浴更衣,医仙也要一起?”
沐初棠略显尴尬,摇摇头,“不了”
看着依然纹丝不动的沐初棠,他扬眉,神色玩味,许久,冷笑:“看来,医仙嘴上说着不了,其实还是很舍不得本王啊!”
祁佑辰住在碧荷院,途中,要穿过荷塘,而此时,两人就站在接连小院与塘边的沉木长廊上,长廊很窄,窄到只能容一人通过。
而沐初棠,则正正好好的挡在了祁佑辰的身前。
也不说让路,最后,还是诺诺解释:“我这不是看您站在这里好好的吗!我了解阿大阿二,没我的命令,他俩不会伤人,也就唬唬人”
祁佑辰神色淡淡,难得开口回道:“阿大阿二似乎......认识我?”
“不就前两天你们闯进来的那次吗?”
祁佑辰摇摇头,思索着,“首次闯入林中的那天,本来我也在场中,可是在打斗的过程中,两条巨蟒不肯攻击我,几次都把我甩到了场外”
祁佑辰当时就疑惑重重,可确实是第一次见到两条巨蟒。今日再见,虽是交了手,但与两条巨蟒也只缠斗了一会儿,它们便抽身离开,疑虑却是更甚。
而沐初棠也十分不可思议,没想到世风竟败坏如斯,如今连两条蛇都知道“看脸”区别对待了。
见沐初棠一脸茫然,心知问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无奈,“还有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那花海碟浪呢?蝴蝶总不可能也认识你吧?”
闻言,祁祐辰瞥了她一眼,神情竟有些......得意?
他从腰间掏出一个类似于水滴状的小东西,慢条斯理的在她眼前晃了晃,随即,便放回口袋。
“你...”沐初棠却是明白了,简直不可思议。Χiυmъ.cοΜ
之前,师兄弟总是羡慕自己有过目不忘之本事,她总是在内心嗤笑,只不过是拥有前世的记忆,记东西容易些罢了,怎么可能有人过目不忘,直到六年前,她遇到了祁佑辰......
是了,这家伙真正的过目不忘,极通音律,只是没想到,当日在碟浪花海只吹了一遍的曲子,他竟记住了。
只见祁佑辰神色十分不耐,摆了摆手,示意她靠边站。
沐初棠起开身让开路,望着长廊上渐渐离开的背影,目光复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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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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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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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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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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