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料吓坏了,尤其娘亲的哭声一下子让他腿都软了,他嚎叫一声就扑爬在梅姨娘的身上:“娘亲,你怎么了?我不许你出事,我不能没有娘亲,娘亲不要把我交给哥哥。”
廖料正在变声期的声音一哭嚎,可是把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梅姨娘,被这么大只儿子扑爬,瞬间气都喘不过来了,梅姨娘使劲的地把自己从儿子的怀里挣扎出来,又把廖料往开推。
不明就里的廖料才不要被推开,哭得更是伤心了:“娘亲,不要啊,不要。”
廖料哭得可叫一个凄惨,凌霄看着无奈地过去一把拉起廖料,双手摇着哭昏了头的廖料吼道:“不要哭了,你娘亲没事。”
廖料顿时停住了哭嚎,一看摇着自己的是凌霄,又再看一下娘亲,梅姨娘早被他抱得一片凌乱,头发衣服很狼藉,廖料看着那惨样子,不相信凌霄的话,张着大嘴哇又哭,梅姨娘被廖料吵得不行了。
梅姨娘站了起来,走到正在哭得欢实的廖料面前,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看得凌霄都觉得腮帮子疼,心里说虎毒不食子,这婆娘太狠了。
廖料被打蒙了,不哭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娘亲,问道:“娘亲,你打我干嘛?哈哈哈,娘亲你可以打我了,娘亲没有危险了。”
廖料悲喜交加地喊着话就又去扑抱,梅姨娘吓得往后一退,说道:“站住,我只是一不小心咽下去了一个小果核,本来好好的,却被你抱住差点勒死。
廖料,娘亲忽然发现你真的长大了,哭起来鬼哭狼嚎的,以后若不是娘亲和你爹爹去了,你都不许哭嚎,男人么可以无才无德,但不能不坚强,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要记住了。“
廖料忽然被娘亲这般严肃的教训,赶紧点头答应。
“还有,你力气挺大的,你哥哥弄来了荔枝树苗,你去挖坑,看着咱家那里是空的,就种上荔枝,从今天起,你们三个找时间就给荔枝树浇水施肥,不得懈怠。”
梅姨娘正色道,说完就要回屋。
廖料问道:“娘亲,什么是荔枝?”
“哦,荔枝是什么?你哥哥那里有,是一种好吃的水果,喊上可可跟着你哥哥去吃吧。”
梅姨娘没有说出自己的屋子里有荔枝,她不想和儿子分享,但是她把儿子推给了凌霄,还得意地看了一下凌霄。
“这个女人好无耻啊好心狠啊,自己的儿子都不给吃,还让他来找我占便宜。
好在都是自己的弟弟妹妹,不然我才不给呢。“
凌霄心里说着话,拉着廖料出了梅姨娘的小院,就往自己的小院子那边走,一边走一边说:“你娘亲说了,让你挖树坑。”
“我娘亲还说,哥哥有荔枝。”
“廖料,你娘亲对我一点都不喜欢,刚才在危难时候,干嘛还要把你交给我?就不怕我对你不好吗?“凌霄问得很是坦荡,他也相信廖料会直言相告。
廖料看一眼凌霄就要说话,凌霄补充一句:“说真话!”
”哦,关于你,我娘亲说了,我是个废料,但是哥哥你不是,说我以后还得靠你,所以让我跟着你,还说你要是要爵位拿走便是,反正我自己也没有本事保住,但是前提是你要照顾保护我。“
“廖料,这真的是你娘亲的话?”
“真的是。”
“梅清梦,你这个狡猾的女人,你连自己的儿子都骗,这世上只有廖料会信你,我才不会信你,那些年的投毒,你以为我那么健忘吗?一个能给我投毒的人,会把儿子安顿给我?”
凌霄想到这里看着廖料,微微的笑着,一脸的审视。
“你娘亲是不是有精神病?比如说她今天大热天的拿着棍子在街上追我们?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配合吗?”
廖料被凌霄盯得瞬间心慌,一下子就挣脱了凌霄拉着自己的手。
“我听不懂你的话,难道你不跑要甘心等着挨打?”
“你娘亲打的到我吗?”
“打的到,你是父亲的儿子,也就是娘亲的儿子,她当街打你几棍子,还会定你个打架斗殴的罪,她是在管教自己家里不听话的孩子,难不成你还能当街打回去?
你要是打回去,你让父亲颜面何在?
你要是打回去,你就是不听话,当街殴打长辈,不孝不贤,晏京人都知道了,你的名声就更加坏了。
她只要折腾几次,你就是顽劣不听话。
那时候娘亲把你赶出家门理所应当。
你说她敢不敢打你?她恨不得一巴掌打爆你。“
廖料说的全是实话,他也知道隐瞒不住面前这一位哥哥,他从第一面起,就直觉到了这一位哥哥的特别聪慧,他也直觉哥哥并不会像娘亲说的那样对自己不好。
廖料甚至想自己一直不被父亲看好,自己不优秀,自己也就不争取父亲的爵位了,廖料也有自己的爱好,比如说廖料就是喜欢赚钱,父亲有时候生气会骂他:“钱奴!”
廖料说完后,看着凌霄道:“娘亲担心你这个私生子继承父亲的爵位,就没有我的事了,这已经不是个秘密,想必你是知道的。
但是我得和你声明一下,父亲的爵位是个荣誉,应该由有能力的人继承,你是父亲的长子,也比我优秀,你写的那句诗据说连晏王都欣赏。
当然这是父亲说的话,因为你被晏王欣赏,所以父亲才找你回来考晏京大学。
所以刚好,你来继承父亲的爵位,我长大后会去做买卖,我喜欢钱。“
廖料说得很坦荡,虽然他文不成武不就的,但他不愧是世家子弟,也不愧是廖无烟的儿子,少年的他光明磊落,一点都不猥琐。
凌霄看着廖料,一脸的阳光,头发衣着因为着急他娘亲,此时还凌乱着,但是这一切并不影响他的坦荡,一个纨绔的坦荡。
但是凌霄还是可信可不信的态度,廖料的态度如何?在凌霄的心里并不重要,因为他内心深处没有利益之争和廖料。Χiυmъ.cοΜ
廖料和梅姨娘都伤害不了自己,廖家的爵位和自己没有关系,凌霄已经在早上跌下床醒来的的时候,经历过了煎熬,他已经重新整理了自己的心态,哪怕生死关头也不会对廖家的人不好。
第一他自信廖家的人没有能力伤害自己,那么不管是梅姨娘还是廖料,无论他们做什么,下毒也罢,刺杀也罢,都是不会得手的,因为自己有很强的自保能力。
只有弱者才怀揣对手,凌霄不会。
第二,这一切的发生,只是因为自己是廖无烟的私生子,廖无烟是牺牲了自己的家庭安宁来保护自己的,自己不能伤害他的家人。
第三,这些廖无烟的家人是把自己真正的当成了家人才有了这些事,那么既然如此,相爱相杀是家人的事,那就享受相爱,规避相杀,大不了自己小心谨慎。
凌霄想好了就笑着对廖料说道:
“知道我比你有本事,就安心地好好学习,提高自己,做个廖家的好儿子,把父亲的爵位继承过去发扬光大。我这样一个没打算认祖归宗的人,会自己考功名,会生活得很好,信不信不由你娘亲和你。
你们要是不嫌累就折腾去,我今天陪了,明天未必会陪着玩。
还有,从明天起我们都要好好学习,我备考,你去用功读书,不要让我在陪着你做纨绔子弟,还是个打架常败的纨绔子弟,我丢不起这人。
哦,还有一件事,今天那个曲飞扬和咱家有仇吗?他那个随从武功不俗,今天他想要你的命,被我拦下了。你以后一个人出去,要躲着他们,注意安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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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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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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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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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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