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大阿哥和宁嫔一起落水,你如何说是本宫害得宁嫔小产!”丽妃终于有十足的理由反驳了回去。
“皇上、皇后,请为臣妾做主啊!这云常在的胡话,可是越说越离谱了!臣妾每每想起大阿哥与宁嫔一起落水丢了性命,本宫就难过不已,云常在她……皇上!”
丽妃在皇上面前,眼泪落得自然又容易,惹得不知情之人看了,必是心疼不已。
“是啊,云常在。”静婉看着丽妃的眼泪,有些不屑,云常在说的话,她都相信,对于丽妃的话,她虽然不明白为何大阿哥也被一起推落水中,却是不相信的,“把话说清楚吧,也好给本宫和死去的端毓贵妃、玉答应一个交代。”
“是。”云常在点了点头,“那天是万寿节,罪妾和丽妃说好了,想法子让人引了宁嫔娘娘出去。慈宁宫的院子里有池塘,有人推了宁嫔娘娘落水,又是冬日,宁嫔的孩子必然不保。没想到还没让人去,敬嫔娘娘自己便出去了。”
“那推了本宫入水的人是谁?”静婉问道,手忍不住抚上胸口,那个孩子,她无缘的孩子,就因为这样的原因,丢在了那冰水里吗?
“推了宁嫔娘娘下水的人是丽妃安排的太监。”云常在看向丽妃,“丽妃的人,应该没有想到,当时的宁嫔怀里还抱着他主子的孩子呢!”
“你!”丽妃在云常在的眼里看到了杀意和笑意,这才明白,“是你!害了大阿哥的是你!不是董鄂静婉,原来是你!”
“哈哈,原来你到现在才想明白,”云常在仰头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当真是可笑!没错!是我。你大阿哥的奶娘被我收买了,她并不知道我会害死大阿哥。
“我只是告诉她,让她把孩子找个理由送到那坐在池塘边的宁嫔怀里。这样,大阿哥若是受了风寒,就可以责怪宁嫔了。她也知道你与宁嫔不对盘,也想着帮你陷害宁嫔,所以傻傻地把孩子送去了。”
“你个贱人!”丽妃忍不住伸手去厮打云常在,“你竟然敢害本宫的大阿哥!你该死!该死!”
“我就害了怎么着,”云常在也毫不客气地打了回去,“你这就是报应!你若不是想害静婉,哪来的报应!我害静婉,但从来不想害死静婉。而你呢,不仅想要害静婉小产,还想害静婉的命,我就让你也尝尝报应的滋味!”
“贱人!你就是贱人!”丽妃的力气大一些,狠狠地抓花了云常在的脸。
云常在今日来,因为是请罪,并没有戴头饰,只是绾了发髻。
所以,云常在的脸就好被丽妃抓挠,而她还手回去,只能将丽妃的把子头给扯了下来。
“住手!”皇上等人还被云常在说的话给惊愕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殿中跪着的二人,已经撕扯了起来,气得皇上拍了桌子,“来人,将她们拉开!”
丽妃身边的如意和海棠,本来就犹豫着拉还是不拉,皇上这令一下,连忙上前将二人拉开。
海棠会武,手劲儿大,拉着云常在的手,暗暗使了劲,让云常在只能吃痛放开。
“皇上!”丽妃被拉开后,又哭了起来,“皇上,云常在害了臣妾的大阿哥。大阿哥他那么小,死得好可怜啊!皇上!”
“可是她说,你也害了宁嫔小产,还有端毓贵妃和玉答应……”皇上看向丽妃的眼色也是越来越冷,“大阿哥之死,也是你的报应。”
“皇上!”丽妃看向皇上,没想到当初那个告诉她绝对不会轻饶害了大阿哥凶手的皇上,会在这一刻说,大阿哥的死是她的报应!
“你太让朕失望了,”皇上生气地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才又睁开也下定了决心,“你害了这么多的孩子,你就心安吗?”
“没有!”丽妃依旧不承认,“臣妾没有,证据呢!云常在你把证据拿出来!”
“皇上!”云常在揉了揉被海棠掐痛的手,随即指了指海棠对皇上说道,“就是这个宫女。丽妃身边,会些武功的宫女就是这个海棠!丽妃做的坏事,不好亲自出面的话都是海棠去做的。”
海棠不敢说话,连忙依着丽妃一起跪了下去。
“云常在!”丽妃狠狠地向云常在看了过去,今天就算鱼死网破,也不让她一人得逞,“本宫身边有海棠,你身边不是也有安然吗?”
安然呢?
听到云常在说的这话,众人一阵奇怪。原来平日里,跟在丽妃身边的海棠,和跟在云常在身边的安然,都是会武之人!
可是,海棠今儿跟着丽妃一起来了,那安然呢?好像刚刚云常在来的时候,就是一人进来的!
“呵呵,丽妃这是承认了?”云常在不屑地笑了回去。
“你!”丽妃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承认了海棠的不简单,不也是承认了云常在说的话!
“你想知道安然为什么不在吗?”云常在扯起嘴角,脸上的笑容让丽妃看了浑身颤抖。
“安然,本宫怎么知道安然去哪儿了,”丽妃被云常在看得有些慌乱,“说不定又被你派出去做了什么坏事,又是谁倒霉……”
丽妃说着说着愣住了,云常在在这里,安然没有在,肯定是被派出去做什么坏事了!那么是谁……
丽妃这个时候,突然想起,自己被传召要来坤宁宫的时候,玫姝和琼娥说要去御花园赏菊……
“戴佳若云,”丽妃大声叫了出来,挣开了如意等人的牵制,又扑到了云常在身上,“你派了安然去做什么?若是玫姝和琼娥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要你的命!”
“什么!”皇上一听,也不淡定了,站了起来,大声吩咐道,“小福子,快去储秀宫!”
“来不及了。”云常在任凭丽妃撕扯,不再还手,呵呵地笑了出来。
果然……
小福子还没跑出大殿,迎面与一太监撞上。
“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三公主和五公主被人拉进了水池,活活……活活给淹死了!”小太监也是被吓住了,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是谁?”皇后心一惊,问道。
“是永和宫的宫女安然,安然与三公主五公主一起,同归于尽了!”
皇上一听,失神地跌坐了下来,看向云常在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杀意。
“你!你怎么那么心狠!那是两个活生生的孩子啊!”
“不可能!你骗人!”丽妃一听,脑子顿时就炸裂开来,怎么会这样,“戴佳若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本宫的孩子!本宫的三个孩子竟然都死在了你的手里。你赔,你赔本宫的孩子!”
“大阿哥是死在了你自己的手里,三公主和五公主也是因为你而死!”云常在狠狠地将丽妃推了出去,“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季开生就不会枉死!”
“季开生?”被推倒的丽妃愣住了,怎么会因为季开生呢?丽妃看了看静婉,又看了看云常在。
“你绝对没有想到吧?”云常在冷笑出眼泪,“我与季开生是表兄妹!”
表兄妹!
云常在的话一说出来,皇上和皇后等人都愣住了,也包括雪蝶。
皇上最是吃惊,虽然当初他不解,为何他流放季开生那一日,静婉在,云常在也在。在景仁宫门口,静婉跪在雨里,云常在也跪在雨里……
因为他不在乎,所以也没有多想,也没有心思去处置云常在,也就遗忘了。
如今,听云常在这么一说,才明白,当初她也是为了季开生去求情的!
“你胡说什么!”丽妃显然不信,“你是满人,他是汉人,可是满汉不通婚的!”
“对,”云常在想到她可怜的额娘,泪流得更多,“我额娘是季家小姐,为了嫁给阿玛,被赶出家门,只能以奴婢的身份陪在阿玛身边。生了我也只能抱养到嫡母跟前,一直到外祖父临死的时候,才同意了让额娘回家,虽然是偷偷摸摸的,可是我们与季家的血缘关系是无法隐藏的!”ωωω.χΙυΜЬ.Cǒm
“本宫……”丽妃也没有想到,戴佳若云与季开生还有这样的关系在,“可是,季开生也不是本宫害死的!”
“不是你,也因为你!”云常在狠狠地说道,“你诬陷季开生和宁嫔有私情,不仅害了宁嫔,也害了季开生!”
云常在的话,又一次令众人吃惊,静婉抬起头来,瞥了皇上一眼后,也看向了丽妃和云常在。
“若云,你说什么?”静婉惊讶地问道。
原来,她和季开生的事情,是丽妃捅到了皇上面前吗?
“端毓贵妃小产后,我虽然不再与丽妃合谋,可是也时常注意她的举动。”云常在说道,“我一个人注意丽妃,难免有疏漏。所以季开生的事情,我一直都不知道是丽妃做的,让人在宫外查了很久。我是一年前才知道的,还没想好要如何揭露她的阴谋,季开生就死了。”
“真的是她做的?”
“是,”云常在狠狠地说道,牙齿咬得唇都破了,“香芸跟着端敬皇后进宫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劲了。让人顺着这线索一查,不仅和端敬皇后有关,和丽妃的关系最大!包括端敬皇后也是丽妃想法子引进宫来的!”
“端敬皇后不是选秀进宫的吗?”皇后看了看皇上的脸色,对云常在问道,“怎么又是丽妃的事?”
“呵呵,”云常在听了抬袖子擦了擦泪,冷笑道,“在二阿哥周岁宴席的时候,丽妃引了进宫来参加宴席的端敬皇后去了男席那边。使得端敬皇后对皇上有了心思,所以端敬皇后才抛弃了襄亲王,一门心思要进宫!”
“这!”皇后等人听了,脸色变了,这丽妃也真是的,怎么惹了那样的一个祸害进了宫呢!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丽妃冷笑起来。
“巴氏!”皇上听着她们讨论端敬皇后一事,脸色也变得不好看,看向丽妃,语气重了很多,“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皇上!”丽妃无力地跌趴在地上,张了张嘴还想再否认,却已经说不出口了。
“皇上,”云常在又开了口,“罪妾该死,但还有事情告诉皇上,皇后娘娘,罪妾不希望你们被蒙在鼓里。”
“说!”皇上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个字。
“罪妾害过宁嫔、害过端毓贵妃、害过玉答应,还有刚刚的三公主和五公主也是罪妾派人去的。可是罪妾没有害过的人,罪妾是不能承认的。”
“继续说!”
“丽妃害人,罪妾一直盯着,倒是发现一些,”云常在微微回忆道,“和硕元萱公主是丽妃害死的,端毓贵妃难产也是丽妃害的。对了,还有丽妃曾经打算对三阿哥下毒手,三阿哥落水那次也是丽妃做的,至于二阿哥从假山上摔下来和丽妃有没有关系,罪妾就不确定了。”
“是我,都是我,”丽妃看向静婉,眼神里闪过一丝恨意,“二阿哥变成个跛子就是本宫害得!”
“为什么!”静婉站了起来,走向丽妃,她早就猜到,可是听见她承认却又是另外一番痛!
刚刚她没有看错,就算大阿哥不是她害的,她还是恨她的,“我一直就和你说,大阿哥不是我害的,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为什么要去害我的孩子,害我的福全!”
“哈哈,因为你的出现就是我恨你的理由!你就不该出现!所以,云常在说的那些我都做过。还有,不仅是我害了你小产,也害了你难产!
“你生二阿哥那会儿,可真是九死一生啊。没想到吧,是塔拉那个白痴背了黑锅!是我,是我让人在翊坤宫宫门口泼了油水!就算瓜尔佳氏不在皇后的肩舆上动手脚,那肩舆到了翊坤宫宫门口的时候,也是要出事的!”
“巴氏!”皇上也没有想到一直都狡辩的丽妃,会突然承认,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恨宁儿,“为什么!这些竟然都是你做的,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巴氏?”丽妃看向皇上的眼神里,充满了寂寞,“皇上还记得见到臣妾时候的场景吗?你叫臣妾吉祥,你说臣妾的名字好,臣妾也觉得遇见皇上是幸运又吉祥的事情。可是……为什么遇见皇上之后臣妾的命就一点都不吉祥了呢!”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她已经一无所有了。没有了大阿哥,没有了玫姝,没有琼娥,没有了皇上的疼爱,也没有了她给别人营造的那些假象!
她不是皇上身边温柔美丽的丽妃,她是恶魔,是刽子手,杀了一个又一个人!
“你!这不能是你害人的理由!”
“怎么不是?”丽妃冷笑起来,“皇上可记得第一次宠幸臣妾时候的场景?”
“这……”皇上愣住了,当然也想不起来。
“是了,都忘了,”丽妃慢慢站了起来,变得更加疯狂地笑着,“皇上的女人那么多,比臣妾美的也很多,又怎么会记得宠幸臣妾的事情呢?”
“做皇上的女人真悲哀,就算臣妾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又如何,还不是在皇上心里没有一点点的位置!
“皇上,你当初宠幸臣妾的时候,嘴里叫的是别人的名字!声音很小,臣妾听得不真切。一直到那年除夕,你在梅花林里和董鄂静婉说,要用‘宁’字作为封号册封她为嫔的时候,臣妾才明白,原来你叫的宁儿是董鄂静婉!
“所以,所以臣妾才想害了董鄂静婉!
“董鄂静婉啊董鄂静婉,你就不该出现!我巴氏吉祥的一生,在有你之后,就没有吉祥过!”
说完,吉祥晃悠着走了两步,猛然撞上了大殿的柱子。
董鄂静婉,有你没我。
编者注:感谢大家对《清宫》的支持,11月29日中午12点将加更一章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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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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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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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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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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