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太后怎么样了?”看着榻上昏睡和太后,皇上很是焦急地问向陈太医,“太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皇上莫急,”陈太医瞥了一眼太后,心中有些无奈,“太后娘娘只是气急攻心,一时没有喘过气来才昏了过去,臣已经给太后扎了针,估计很快就会醒来。”
“那就好,”皇上这才松了一口气,“那陈太医就给太后开一些降火的方子吧。”
“是,”陈太医应了,“那臣下去给太后开方子。”
陈太医对现在的皇上也无话多说,太后年事本就已高,皇上还如此气太后,当真不孝。
陈太医离开后,苏沫儿上前替太后掖好被角,对皇上说道,“皇上,要不咱们出去吧,也好让娘娘休息片刻。”
“也好,”皇上应了,又看了一眼太后,随着苏沫儿出了内室,“苏沫儿姑姑,到底怎么回事,太后好好的怎么会气急攻心,昏了过去呢?”
听闻太后昏倒,皇后和淑妃也赶了过来,听到皇上问苏沫儿这话,差点忍不住冷笑出声!
好好的怎么会气急攻心?皇上,难道你就要如此装糊涂吗?
太后除了因为你下的那道圣旨,还能因为什么!
别说是太后,就是她也想气得晕过去呢!只是她明白,皇上的心思不属于她,她倒也看得开,才不至于把所有的心放在皇上身上。
可是太后不一样,太后是皇上的额娘,是大清的太后!她不仅要为皇上着想,也要为大清着想,这样一个董鄂氏,到底是福是祸,太后心里也会狠狠地掂量掂量的!
“回皇上的话,娘娘是……”苏沫儿犹豫了一下,心里对皇上也是又气又无奈的,“娘娘是因为皇上下的那道旨意……”
“怎么?”皇上变了脸色,冷冷地看向苏沫儿,“是有人在太后跟前嚼舌根了?”
“奴婢不敢,”苏沫儿倒是镇静,给皇上回话很平静,“娘娘的心思,奴婢也不能去猜,所以奴婢只知道太后是因为看到了那旨意,才气急攻心的,至于娘娘心里的想法,奴婢真的不知道。”
“哼,”皇上冷哼一声,他是不可能因为太后的心思而收回那道旨意的,“太后年事已高,不得受刺激,难道你跟太后这么久了,也不明白吗?”
“奴婢知罪。”苏沫儿没有反驳地跪了下来,她已经很久没有给皇上下跪过了。
“朕就不在这里等太后醒来了,待她醒来着人去告诉朕就行,”皇上站了起来,抬头正好看到了门口准备进来的皇后,“正好皇后来了,就在这里服侍太后吧。”
“是。”皇后福身应了。
“皇上……”内室传来微弱的声音,“皇上如今是连哀家这里也不愿意多留了吗?”
“娘娘醒了。”苏沫儿也不等皇上、皇后叫起,听到太后娘娘的声音,连忙爬了起来冲进内室,“娘娘你醒了。”
太后都开口这样说皇上了,皇上准备离开的步子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皇后,然后抬步又进了内室。
皇后被皇上看得有些莫名其妙,眨了眨眼睛,也跟着皇上一起进了内室。
“皇额娘,儿臣只是乾清宫那里还有奏折要等着儿臣去批阅,儿臣不知道皇额娘什么时候醒来,故而先回乾清宫,待皇额娘醒来,儿臣会再过来的,”皇上进了内室,坐在了床榻边,因为太后才醒来,对太后说话的声音也不敢大。
“皇上,”太后幽幽地瞥了皇上一眼,“哀家这里到底不及永和宫热闹,所以皇上不愿意多留,那好,哀家也不多说,你回去收回册封董鄂素衣为皇贵妃的旨意,以后慈宁宫,你不来,哀家也不在乎的。”
“皇额娘,”皇上有些不乐意了,“儿臣的旨意已经发出去了,又如何能收回呢!”
“怎么发出去的,你就怎么收回来!”太后也变了脸色,“总不能告诉天下人,这大清的皇帝是如此地迷恋女色,甚至为女色而不顾规矩吗!”
“皇额娘!”皇上急得站了起来,“儿臣没有!”
“没有?”太后冷笑一声,“没有的话,这董鄂素衣才进宫多久,就位及这皇贵妃之位了!何况她一进宫就是一宫主位的贤嫔,本就不合规矩,难道你要为了她一次又一次地坏了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吗?”
“那些规矩也是先皇在位时定的,朕也是皇上,不可以定一些规矩吗?”皇上的语气也变了不少,不再自称儿臣,“难道朕这个皇帝就要当得很窝囊吗?”m.χIùmЬ.CǒM
“如今才进宫多久,就是皇贵妃,”太后瞥了一眼跟着皇上一起进来、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后道,“那是不是若董鄂素衣哪日诞下龙嗣,你也要把这中宫之位让给董鄂素衣呢?”
“也许吧,”皇上也瞥了一眼皇后,淡淡地说道,“若董鄂氏有了朕的儿子,那么中宫之位又有什么不能,就是太子之位,也留给董鄂氏的儿子!”
“你!”太后被气得喘着粗气,“那可是你兄弟留下的女人,你不知羞耻地放进宫里也就罢了,还要给她如此殊荣,你到底是给她脸,还是给哀家没脸!”
“太后!”皇上的脸色也没了那些温柔,有了很多肃气。
“娘娘息怒啊。”怕太后再次晕倒,苏沫儿连忙上前去给太后顺气,“皇上他一定有自己的主意,娘娘你就放宽心吧。”
“你是不是非要册封董鄂素衣为皇贵妃?”太后缓过劲来,看着皇上,心里很是难过,“那旨意是不是就不能收回!”
“是,”皇上点了点头,“朕不仅不会收回旨意,朕也真的确定册封董鄂氏为皇贵妃!”
宁儿,如果你不要这个皇贵妃的位分,那么朕就给别人,只是刚巧,得了这皇贵妃之位的人和你同一个姓氏。
“好!”太后冷冷地说道,“你以后不用来慈宁宫了,你把哀家的封号地位什么的都拿回去吧,哀家不稀罕!”
“太后!”皇上镇静地说道,也不敢真的罢免太后的位分,“难道太后想要朕在下了旨意后收回旨意,而被人嘲笑出尔反尔吗?”
“你……”太后被皇上的话堵了,有些难过,太后闭上了眼睛,有些无奈地下定了决心,“好,董鄂素衣册封为皇贵妃就皇贵妃吧,哀家已经拦不住皇上的决定了。”
“多谢太后娘娘的成全。”皇上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但是……”太后睁开眼睛,看了皇上一眼后,看向了皇后,“只一样哀家要和你说一声,这皇后之位只会是博尔济吉特氏的,不是董鄂氏也不是佟氏的!”
“太后……”皇上欲言又止,其实心里很是纠结,“这是……”
“哀家希望皇上记得今天,纵使哀家同意册封董鄂素衣为皇贵妃,但绝对不允许她来肖想中宫之位!”太后冷冷地说道,“若真的有那么一天,皇上下了一道比今天还要让哀家承受不了的圣旨,那么皇上也不用给哀家请太医了,哀家就直接提前去见先皇了。”
“太后不必这么担心,”皇上瞥了皇后一眼,对太后说道,“朕今日就给太后和皇后做个保证,这中宫之位只会是博尔济吉特氏的,朕没心思再去大婚一次。”
得了皇上的保证,太后终是松了一口气。
皇上看了看还躺在床上的太后,又看了看立在一旁的皇后,无奈得摇了摇头,“太后就在宫里好好修养身子吧,朕要去乾清宫批改奏折了。”
“好。”太后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不去看这个让她很是无奈的皇上。
皇上离开过,皇后才慢慢走到太后的床榻边,坐在了一旁,“皇额娘。”
“乌尤,”太后睁开眼睛,抓住皇后的手,叹了口气,“皇上如今也不是哀家能劝住的了。”
“皇额娘不是一直都知道皇上是这样的性子吗?”皇后连忙劝道,“皇额娘又何必和皇上置气呢?”
“哀家只是不愿意皇上毁在一个女人手里啊,”太后有些无奈,也很是后悔,“董鄂素衣,当初哀家怎么就,怎么就同意让她进宫来呢!”
“皇额娘仁慈,不愿意寒了鄂硕大人的心,谁知道这董鄂素衣一进宫就迷了皇上呢!”
这个时候的皇后心里有些怀疑,这皇上一直都在太后面前称董鄂氏为皇贵妃,难道皇上她……
不,皇上应该是想要册封静婉为皇贵妃的,至于怎么就到了董鄂素衣那了,就不是她能想明白的事了。
“唉。”太后很是无奈,那是自己的儿子,她又如何是好呢,“这董鄂素衣当真是留不得呀。”
“皇额娘。”皇后听了心里一惊。
“娘娘,”苏沫儿连忙劝道,“娘娘可别因为一个嫔妃,和皇上离了心呀。”
“放心,”太后的眼神里有了厉色,“哀家明白,现在这董鄂素衣就是皇上的心头肉,哀家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宁嫔的事情,哀家不会再做第二次。”
因为宁嫔,当初差点和皇上离了心,也是时间过得久了,才又好了一点,她犯不着再因为这个董鄂素衣而和皇上彻底离心。
“皇额娘的意思是?”皇后看着太后有些不明白。
“对于宁嫔,哀家虽然不满皇上对她的态度,可是她也算是个拎得清的,又生了二阿哥,如今又被皇上冷落,那么哀家放过她也是无所谓的,可这董鄂素衣——”太后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先容她蹦跶一些日子,无论如何,哀家绝不允许她坏了大清的基业。”
“是。”皇后低眉应了。
储秀宫。
花瓶器皿被摔碎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声声响亮。
丽妃随手拿起一个又一个的花瓶往地上摔去,不仅花瓶,桌子上的茶壶和茶盏,都一一成了碎片。
“娘娘,不要啊!”
丽妃拿起一个青花瓷花纹瓶就要摔下的时候,如意连忙跑了过来,拦住了丽妃,“娘娘摔了那么多了,怒气也发泄了不少,幸好这个储秀宫没有别人,若是别人听到了,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那还行吗?
“娘娘,可不能再这样摔下去了,这可是皇上特别赏赐给娘娘的,娘娘若是摔了,事后娘娘又得心疼哭了。”
“心疼它又有何用?”丽妃巴巴地看了眼手里的青花瓷瓶,这是皇上那里的摆件,自己夸了一句好看,皇上才赏给她的,丽妃伸手慢慢地抚摸着瓶身,“本宫只想皇上能心疼心疼本宫,不至于让本宫受如此打击啊。”
“娘娘,”如意劝道,“如今皇上心里是有娘娘的,那日皇上不是还来了储秀宫,陪娘娘和两位格格用膳了吗?”
“只是一次晚膳,哪里能比得上那董鄂素衣如今的受宠程度!日日伴君,一进宫就是贤嫔,才几日,刚封了贤妃,又要册封为皇贵妃!”丽妃苦笑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之前是董鄂静婉,现在又是董鄂素衣,哈哈,是要本宫和董鄂氏,一个一个地斗下去吗?”
“娘娘,那宁嫔曾经位及贵妃之位,如今不也只是宁嫔吗?那宁嫔已经不受宠了,这贤妃娘娘怕是也会有那么一天的,只有娘娘最稳定,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呢。”
“这董鄂素衣不是董鄂静婉,”丽妃摇了摇头,“董鄂静婉并不爱那些虚的,要不,别说是皇贵妃的位置,怕是中宫的位置,皇上都舍得给她。
“可这董鄂素衣不一样,她什么都想要,怕是有一天,若真的怀有皇嗣,现在的皇后也得乖乖地让了位置吧。本宫好后悔,当初怎么就引来了这董鄂素衣,让她对皇上有了想法呢!”
“娘娘,”海棠走上前来,“娘娘再说那些已是无用,这董鄂素衣已经进了宫,好在娘娘如今与她算是交好,还不至于引起她的不信任,那娘娘下手应该更加容易了。”
“是啊,”丽妃的眼神变了变,“都是一群先蹦跶着的人,惹了本宫,一个一个都跑不了。不过,不急,现在她正受宠,本宫不能轻举妄动,别忘了,那董鄂静婉可是知道本宫的手段,保不准她能查到一些什么。”
“娘娘放心,”海棠猛然想起那一天,在御花园,静婉瞥过去的冷冷的目光,“奴婢一定小心行事。”
“嗯,”丽妃点了点头,“别急,待本宫好好策划,一定让董鄂素衣没有可回旋的余地。”
“是。”
“好了,”丽妃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把这些都清理了,让玫姝和琼娥来本宫这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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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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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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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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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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