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有一天会从别人口中得知,原来他们不仅相识,还是青梅竹马。
“你胡说!”皇上有些慌乱,却强装镇定地对着丽嫔说道,“宁儿说了不认识季开生就不会认识!季开生与宁儿兄长情同手足,宁儿就是与季开生认识也无妨,如何会是你说的这样!”
皇上没有去接丽嫔手中的那些纸张,他怕她说的是真的,他会嫉妒为什么没有在之前的之前遇见宁儿。
“皇上果真只相信宁贵妃呢,”丽嫔呵呵冷笑,“臣妾也不是故意挑拨皇上和宁贵妃的关系,只是不想皇上被宁贵妃蒙蔽罢了。”
“你别说了,”皇上摆了摆手,站了起来,他要离开这里,“那是宁儿进宫之前的事情,朕不会也不想去追究。”
皇上大步走了出去,想要躲开丽嫔说的话,可是丽嫔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真的不会计较吗?皇上可别忘了,宁贵妃失踪之前,可是和季开生一起走的,这事富察大人也知道,难道他们真的没有什么?真的只是进宫之前吗?”
听了丽嫔的话,皇上愣住了。是啊,丽嫔说得对,到底是进宫之前呢?还是进宫之后还有联系?
而一旁的小福子,却是从头到尾都窘住了!怎么会这样呢?皇上要该有多气愤呢?
“有些事情,皇上还是去查一查吧,”丽嫔见皇上愣住了,连忙追了上去,将手中准备的纸张塞到了皇上手里,“这是别人告诉臣妾的一些事情,希望给皇上一些提醒。”
皇上攥了攥手里的纸张,想要放开,又鬼使神差地攥得更紧。
“你娘舅的事情,看在玫姝和琼娥的面上,朕先不追究,但你也给朕收敛了!”
“多谢皇上宽恕,臣妾明白了,臣妾定会让族人本本分分的,不给皇上添乱。”丽嫔无声地笑了笑,侧对着皇上福身谢礼。
皇上将那些纸张扔给小福子之后便又抬步往外走去。
看到皇上离开之后,丽嫔这才笑得开怀。
董鄂静婉,本宫倒要看看,是你的动作快,还是皇上的动作快。本宫既然能在八九岁入宫,就肯定会比你更有势力!
乾清宫。
皇上从咸福宫回来之后,就呆呆地坐在那里,面前的案桌上是丽嫔给的那几张纸。
那些纸上,详细写了季开生与宁儿的相识时间和一些琐事。
顺治元年,宁儿的阿玛董鄂大人去泰兴任职,府宅离季府不远。
季开生与董鄂舒轩年龄相当,又是年少轻狂,所以两人很容易玩到一起去。
宁儿是阿玛额娘的掌上明珠,偏偏喜欢跟在董鄂舒轩身后去玩,所以便也认识了季开生。
四年里,比起董鄂舒轩,季开生更像一位兄长,对宁儿更是宠溺有加,可是却与宁儿生了情愫。
若不是……估计董鄂府与季府也是愿意结这门亲事的,可是有缘无分。
季开生的年龄大了,两家人便开始避讳起来,有些事情,不可强求的时候,又怎么会去破坏呢?
季开生于顺治五年结的婚,熟悉的人都知道董鄂府的宁儿小姐,不吃不喝三天,瘦了不少。
顺治八年,宁儿进宫。
顺治九年,季开生科举榜上有名,入京为官。
顺治十二年,宁儿失踪,与季开生……
……
皇上扶着额头,烦躁得厉害!
小福子急得不行,以往碰到皇上这个样子,他都是去请了宁贵妃娘娘来陪皇上,可是今日,他知道,不能!
因为皇上就是因为宁贵妃娘娘才变成了这个样子的!
宁贵妃娘娘,奴才希望你千万没有做那等子傻事啊,要不然皇上该有多失望啊!
谁曾想,这个时候,小喜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讨好地说道:“皇上,宁贵妃娘娘来了!”
若是以往,皇上一定高兴地让人迎了或者自己亲自去迎了静婉进来,可是今天……
皇上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没有听到小喜子的话。
小喜子不敢再说话,只能别过头来去看小福子,讨好地无声地求着小福子。
“皇上,宁贵妃娘娘来了。”小福子瞥了小喜子一眼,只得接了话,又提醒了皇上一遍。
“什么?”皇上这才反应过来,是小福子在说话,“怎么了?你说谁来了?”
“皇上,宁贵妃娘娘……”
“让她回去!”皇上一慌,连忙收了案桌子上的纸张,想要收起来。
“这……是,奴才这就去。”小喜子虽然不解,但连忙应了。
“慢着……”皇上叫住了就要踏出殿门的小喜子,终究决定,“让她进来吧,你们都出去,不得让别人进来。”
“是。”小福子应了,也随着小喜子一起出去。
“奴才给宁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小福子出来就给静婉行了一礼,“娘娘,皇上在里面呢,你进去吧。”
“好。”静婉点了点,应了。
小福子示意半雪留在外面。
静婉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一天会这样到来。
得了小福子的准,静婉踏进了这个自己经常来的殿中时,静婉还如往常一样以为皇上会迎了过来。
可看到皇上坐在案前,略有生疏地看着自己的那一刻,静婉心里咯噔一下,有种想要逃离的预感。
“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
“你来了……”皇上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朕……”
“皇上,你怎么了?可是累了?”静婉虽然心里有些不明,但还是上前走到皇上跟前,“要不臣妾替皇上捏捏肩吧。”
“不要碰朕!”皇上慌乱地挥掉了静婉凑上自己肩膀的手。
静婉愣愣地看着自己被皇上略显嫌弃而挥掉的手,突然心痛起来。
静婉手不觉地抚上了胸口,“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
“宁儿,”皇上扶了扶额头,压抑着快要爆发的怒气,“你还记得那天在江南夜市与朕说过的话吗?”
……
“老爷,这也没多少人,宁儿不会走丢的。”
“我倒是不怕你走丢,是怕你摔倒了,你可记得你入宫前一夜,那天晚上,也是在夜市上,但是比今天热闹,人也很多,宁儿可还记得?”
“记得,宁儿记得,若不是老爷救了宁儿,宁儿估计就真的摔倒,被人踩踏了。”
“我却很是感谢有那样的机会,才给了我和宁儿遇见的机会。”
“老爷,若没有后来的事情,宁儿和老爷也不一定能在一起呀。”
“也许吧。”
“老爷,怎么了?”
“宁儿,若是没有跟着我,你会喜欢上谁?”
“什么?”
“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会喜欢别人,是不是会嫁给别人。”
“我……”
“宁儿?”
“我不知道,我一想到自己不能陪在你的身边,心里就十分害怕,至于没有遇见你,会不会有别人,我不愿意去想,我不敢去想,没有你,到底会怎么样。”
“宁儿,别怕。有我在,我一直在。”
……
静婉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到皇上还是盯着自己看,想要得到自己的回答。
“皇上莫不是说笑了,不过是两三个月前的事情,臣妾怎么会忘记呢?”静婉压抑住心里的不安,微笑着对皇上说道,“皇上怎么想起问这些了?”
“如果……”皇上犹豫不决,如果自己只当从来没有听到吉祥说过这些,自己和宁儿还能一如从前,可是……可是一想到那夜与季开生、瑾琪一起先回宫,他们二人一起失踪,就无法让自己真的不去在意。
“皇上?皇上可是有什么要问臣妾的?”
“如果,如果朕再问你一次,如果你没有进宫,没有遇见朕,你会不会有喜欢的人,会不会去嫁给那个人?”
皇上终究问出了口,他迫切地想听到静婉说,和季开生没有关系,她不会喜欢季开生,不会嫁给季开生。
“皇上……皇上怎么又问起这事了?”
“宁儿……你告诉朕,哪怕是骗一骗朕,也好。”
“皇上,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臣妾很害怕。”静婉不觉地退后了一步,这样的皇上她从未见过。
“你回答朕,如果没有朕,你会不会嫁给别人?”
“皇上是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看到皇上穷追不舍地想要她回答,静婉冷静了下来,看向皇上。
“宁儿……朕……”
“那宁儿就告诉皇上吧,如果没有进宫,没有遇见皇上,臣妾会嫁给别人,虽然臣妾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妾做不了主。”
“那个人……不会是季开生,对不对?”皇上盯着静婉,想要从静婉眼中看到,她对季开生这三个字,真的没有影响。
“皇上说什么?”静婉从皇上口中听到季开生三个字的时候,还是慌乱了。
静婉的慌乱没有逃出皇上的眼睛,皇上有些失望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去看静婉。
“宁儿没有进宫,会嫁给季开生是吗?”皇上苦笑地说道,“哦,不对,宁儿进宫的时候,季开生已经成亲三年多了,宁儿应该不会去做妾才是。”
“皇上!”静婉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心很痛,她无法接受这些话是从皇上嘴里说出来的。
“怎么,朕说得不对吗?”皇上再睁开眼睛,眼神更加冷了,
“皇上,臣妾没有!”静婉不知道怎么说,除了没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这些都是事实,不是吗?www.xiumb.com
“没有,是的,没有机会。”皇上冷笑一声,“还是你又要和朕说,你和季开生不认识?没有什么?没有和季开生认识还是没有故意要欺骗朕!”
“皇上……”
“你和你的家人,包括季开生他,都故意向朕隐瞒了你们根本就认识的事实!为什么要隐瞒,是隐瞒你们真的有什么,还是隐瞒你根本还念着他想着他的事情!”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臣妾的心里只有皇上呀!”静婉心慌地解释道,“臣妾心里没他,已经没有他了,臣妾心里真的只有皇上。”
“朕不想听到你嘴里的那些虚情假意,”皇上攥紧了双手,他怕自己忍不住会继续伤害静婉,“出去,朕不想看到你。”
“皇上,臣妾……”
“若不想和福全分开就给朕出去!别彻底惹怒朕!”皇上站了起来,背过身子,不再去看静婉。
静婉被皇上的怒气吓到了,即使皇上知道自己和季开生的过往也不可怕,可怕的是皇上对待自己的态度。
静婉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去哀求……他的不信任已经说明了一切。
“臣妾告退。”静婉慢慢地退了出去。
出去后,小福子等人的眼神里充满关切,想必刚刚殿内的声音,他们都听到了。
“娘娘……”小福子欲言又止地叫了一声。
“没事,”静婉故作轻松地说道,“皇上近日有些上火,饮食上还请福公公多注意一些,天快要冷了,早晚你也注意一下皇上的衣着。”
“娘娘说的,奴才记着。”
“那就好,本宫近日不会来乾清宫了,皇上那边还希望福公公多多照顾一些。”
“娘娘放心。”
“嗯,那本宫就先回去了。”静婉见小福子应下,便又回头朝着殿里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带着半雪离开。
静婉从未想到,这竟然是自己最后一次来乾清宫。
而余生的三十多年里,都不曾再踏进过乾清宫。
从乾清宫到翊坤宫,静婉丢了肩舆,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这条路,本来应该是最熟悉的路,没想到今天却陌生极了。
“娘娘,怎么了?”半雪心急地问道,“娘娘是和皇上吵架了吗?”
“半雪,”静婉没有回答,带着半雪一步一步地走着,“若是本宫失宠了,本宫把你送到惜云堂可好?”
“娘娘,娘娘胡说什么呢?皇上那么宠爱娘娘,娘娘怎么会失宠呢?娘娘可不要胡说。”
“你也说了,是宠爱,但那不是爱……”静婉摇了摇头,“半雪,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娘娘说的奴婢不懂,这爱和宠爱不是一个意思吗?因为爱一个人才会宠爱那个人啊。”
“对,因为爱一个人才会宠爱那个人,可是宠爱一个人不等同于爱那个人。”静婉苦笑道。
她心里也不明白,自己之于皇上到底是什么位置,是不是自己太贪心,光有宠爱,根本不满足?
“可是,娘娘,皇上对于娘娘的宠爱很多呀,娘娘怎么还会胡思乱想呢?刚刚在殿里,娘娘到底是因为什么和皇上争辩,惹皇上不高兴了?”
“呵呵,”静婉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天子喜怒无常不是常事吗?无妨,你不必为我担心,有二阿哥在,我不会跌落到谷底的。”
“娘娘,”半雪不安地扯了扯静婉的衣袖,“过些时日,皇上的怒气就会消了的。”
“也许吧。”静婉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这次会不会还像上次那样幸运了,那样轻易地得到了皇上的谅解。
走到翊坤宫,静婉抬头去看宫门口。
这还是上次皇上谅解自己之后宠爱自己而给的赏赐,有着贵妃之称的翊坤宫,而自己也真的一步步走到了贵妃之位。
可是,难道就这样了吗?
进了翊坤宫,静婉看见了院子里那些有些败落的海棠花,心中难过不已。
海棠花落了,有一些开始结果子,所以没有了盛开时的妖艳美了。
皇上,难道你就真的不相信宁儿没有对不起你吗?
“娘娘,娘娘,你回来了,二阿哥找你呢。”以涵从偏殿出来,正好看到了海棠树下的静婉。
“好。”静婉收敛了心里的苍凉,脸上露出微笑,走进了偏殿。
全儿,是她的唯一和全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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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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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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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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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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