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皇上最宠爱的宁贵妃娘娘,一个是太后娘娘喜欢的和硕格格,宫人自是不敢懈怠,端来了冰盆,也拿了不少瓜果来。
“那日还是多谢和硕格格了,”静婉看着宫人退下,开了口,“若不是和硕格格正巧在御花园,怕是二阿哥跌下假山也没人知晓。”
“宁贵妃娘娘客气了,四贞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孔四贞淡淡地笑了,并不放在心上。
“那也还是要多谢和硕格格,”静婉愣了一下,没想到传言中有些大小姐脾气的孔四贞,也这般淡然,“半雪,将本宫给和硕格格准备的礼物拿来。”
“是。”半雪应了,将手里的盒子呈了上来。
静婉接过,打了开来。
是一个翡翠镶金的手镯,翡翠很是通透,没有一丝杂质,金片上刻出精致繁琐的花纹,包裹着翡翠,显得更加璀璨。
“这是本宫在江南买的,一个本宫最喜欢的镯子,”静婉将镯子推到孔四贞面前,“翊坤宫其他东西都是皇上的赏赐,也就这个最值得送给和硕格格你了,希望你喜欢。”
“宁贵妃娘娘折煞四贞了,”孔四贞微微慌乱地摆了摆手,将镯子推了回来,“这镯子一看就很是金贵,四贞不能收。”
“你救了二阿哥,就是救了本宫,”静婉语气真诚,“别说是一个镯子,就是本宫的命,本宫也可以给你,所以,你若是推辞,那么本宫还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呢。”
“宁贵妃娘娘,”孔四贞抬起头看向静婉,没了刚刚的慌乱,一字一顿地说道,“宁贵妃娘娘真的拿二阿哥当自己的生命吗?”
“是,”静婉有些疑惑,但还是很肯定,“和硕格格是要本宫这条命?虽然对人世不舍,但还请允许本宫回去安排好二阿哥的生活,然后再把……”
“四贞不要宁贵妃娘娘的命,”孔四贞摇了摇头,“四贞只希望宁贵妃娘娘以后能好好地守护好二阿哥,别让他再受伤害了。”
“和硕格格你——”
“二阿哥是宁贵妃娘娘最重要的家人和生命,四贞的爹娘也是四贞最重要的家人和生命,可惜四贞没有守护好,所以,希望宁贵妃娘娘以后一定守护好二阿哥。”
孔四贞看着静婉,红了眼眶,她想起了爹娘,还想起了那个被李定国抓走的兄长。
“本宫会的,”静婉点了点头,有些难过地说道,“这次二阿哥从假山上摔下来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
“不是意外!”孔四贞很肯定地说道。
“什么?”静婉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不是意外,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四贞爹娘的死亡,是因为那些人对权利的贪欲;地震的发生,是因为没有提前预知到意外的到来,也没有坚固的住所……意外,都不是意外,是有特定的原因的!”
“你的意思是,二阿哥从假山上摔下来也不是意外?”
“对,”孔四贞分析道,“首先是因为照顾二阿哥的那些人没有看顾好二阿哥,才使得二阿哥出了事;其次就是奶娘没有教导好,危险的地方就不该让二阿哥去。”
“你说得对,”静婉似有些明白地思索着,“你知道的,因为元萱公主的意外,所以在二阿哥会走的时候,一直就有和他说不能去有水的地方,还有一些危险的地方也不能乱去……等等!二阿哥应该不会随便去爬那假山才对!”
静婉猛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看向孔四贞问道,“你那天有没有看到不该出现的人,会不会是有人……”
“应该不会,”孔四贞慢慢回忆道,“那天,四贞和苏沫儿姑姑走到那边的时候,正好看见二阿哥在假山上踉跄了一下,然后摔了下来,所以不会是别人推的,好像是……
“对了,四贞当时好像看到假山上有个风筝,二阿哥爬假山是不是为了拿到那个风筝?”
“风筝?”
“是的,没错,”孔四贞恍然大悟,“我事后又去了一趟,总觉得不对劲,一直没想起来,今日和娘娘一回忆起这事才想起来,我看到二阿哥从假山摔下来的时候,假山上面就有风筝,对了,我事后又去了那一趟,但没有看到风筝。”
“你确定是二阿哥摔下假山的时候,假山上面有风筝,事后又没有了吗?”静婉追问了一遍。
“四贞再想想。”孔四贞闭着眼睛又好好回忆着,“确定是二阿哥摔下假山的时候有风筝,而事后却没有风筝了。”
“是吗?那么……”静婉的眼神变得冷厉起来,“那么二阿哥出事果然不是意外了,而是有人故意拿风筝吸引二阿哥爬上假山的!”
原来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意外,意外都是有原因的!
会是谁?
“宁贵妃娘娘……”孔四贞也没想到自己差点忽略的这个小事,会是导致二阿哥出事的源头,而宁贵妃娘娘这么温柔的女人也会露出这么凌厉的眼神。
不过,孔四贞却明白,也懂她。
任何欺负自己家人的人,都不该得到原谅和饶恕,不是吗?
所以,那个欺负二阿哥的人,你也该乖乖地承受宁贵妃娘娘的怒气!
“吓到你了吗?”静婉听到孔四贞的叫唤,收回了心思,将面前的翡翠镶金手镯又往孔四贞面前推了一下,“这个,务必请和硕格格收下,本宫是真的感谢你,不仅救了二阿哥,还给了本宫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
“多谢宁贵妃娘娘。”孔四贞看着面前的镯子,却不敢再次推回,规矩还是不能废的,她可以一次不接受宁贵妃的赏赐,却不敢二次拒绝。
“本宫要回去了,”静婉站了起来,对孔四贞诚意地说道,“以后,和硕格格若是无事,可以去翊坤宫与本宫说说话。”
“是,”孔四贞也连忙站了起来,“以后四贞去翊坤宫找娘娘说话,还希望娘娘不要嫌烦。”
“不会的。”静婉笑了笑,转身走出亭子,往太后娘娘的殿内走去。
殿门口苏沫儿姑姑在守着,看到静婉迎了上来,“宁贵妃娘娘吉祥。”
“太后娘娘礼佛还没有结束吗?”
“是,太后娘娘说礼佛时间长,若是宁贵妃娘娘挂心着二阿哥,就还是先回去吧,以后得空了再来慈宁宫。”
“二阿哥的情况,苏沫儿姑姑也是知晓的,本宫现在去哪儿都不敢离得太远太久,所以,请苏沫儿姑姑转告太后娘娘一声,本宫就先回翊坤宫了。”
“宁贵妃娘娘慢走,奴婢恭送宁贵妃娘娘。”
静婉向着太后礼佛的方向福了福身,然后离开了慈宁宫。
翊坤宫。
当夜静婉侍寝,但因为只一个风筝并不是什么有力证据,所以静婉便没有将自己的怀疑告诉皇上。
从半雪的口中,静婉也知道了季开生的消息,静婉松了一口气,因为季开生的病重,皇上缺了一个能人,更忙了起来也是难免的。
皇上已经够忙的了,江南的官场,重新调整,朝廷内外,当真是有些乱的,所以静婉决定等找到其他证据,找到是谁的时候再告诉皇上。
静婉打发了小连子去刺探,一连多日,也没有找到关于风筝的一点点线索。
转眼,到了八月,而贞贵人和孔四贞也于八月初二,行了册封礼。
值得一说的是,下旨册封贞贵人进位为嫔后,皇后娘娘提醒了皇上,若加上贞嫔,宫内便是六位嫔了,分别是恭嫔、端嫔、丽嫔、康嫔、敬嫔和贞嫔了。
于是没有听完皇后娘娘的建议,皇上果断地将康嫔进位为康妃,并允许三阿哥偶尔回景仁宫。
而康嫔的册妃仪式也是八月初二,与贞贵人册嫔、孔四贞册封和硕格格一同举行。
如今皇后娘娘之下,有宁贵妃、淑妃、康妃、恭嫔、端嫔、丽嫔、敬嫔、贞嫔、陈贵人、依贵人、石贵人、荷贵人、云常在、敏常在、曼答应、语答应。
这一日,静婉陪着福全用膳,静婉心中一动,想起来一事。
既然可能是用风筝来吸引全儿去爬那个假山,那么全儿是不是也能记得一点点呢?
“全儿?额娘有话问你。”静婉想了想,轻声问道。
“额娘,”福全仰起小脸看向静婉,“额娘要问全儿什么?”
“全儿那日为什么要偷偷跑出去呢?”
“全儿跑出去,”福全小手在头上抓了抓,努力地回想,“全儿想要去摘花。”
“摘花做什么?”
“半雪姑姑说,额娘生辰,全儿送花给额娘。”
“全儿送花给额娘。”
静婉听到全儿的话,惊讶又感动,眼眶的泪差点闪出来,原来全儿是为了给她摘花,才偷偷跑出了翊坤宫吗?
“那全儿为什么去爬那假山呢?”
“假山?”福全又挠了挠头,有些记不起来。
“喏,”静婉指了指福全还打着板子的左腿,“你不是从上面摔了下来吗?全儿能告诉额娘,为什么要爬那么高吗?”
“这个,”福全看着自己的左腿,拼命地想,“爬上去拿……拿……拿风筝!”
风筝!
“风筝?”静婉听到了关键的地方,耐心地追问道,“全儿是看到了风筝,所以想爬上去拿风筝的吗?”
“嗯,风筝,”福全点了点头,“玫姝妹妹的风筝。”
“你怎么知道那是玫姝妹妹的风筝?”静婉有些奇怪地问道。
玫姝妹妹的风筝?
平日里,全儿并没有和玫姝格格有交集,他怎么会认得那是玫姝妹妹的风筝呢?
“额娘走后,苏沫儿姑姑送的风筝,全儿的是大雁,璟妍妹妹的是彩鸟,玫姝妹妹的是蝴蝶,全儿看到蝴蝶风筝在假山上面,想到玫姝妹妹会哭,全儿就想去拿下来。”
“全儿,”静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后,心痛地将福全搂紧在怀里,“全儿以后一定不要随便乱跑,要让邢嬷嬷跟着你好不好?”
除了奶娘,还有邢嬷嬷跟着,但静婉更加相信邢嬷嬷。
“额娘放心,全儿下次一定不让额娘担心了。”
哄了全儿睡下,静婉便让半雪跑了一趟慈宁宫。
全儿,你放心,额娘一定不会轻易地饶了那些欺负你的人,额娘会让她们得到她们应该有的惩罚!
果然从孔四贞那里得知,她看到的在假山上面的风筝好像就是蝴蝶风筝。
而从苏沫儿姑姑那里也得知了当时给玫姝格格的风筝,的确是蝴蝶的。
咸福宫。
静婉踏进咸福宫的时候,已经在心里做了各种打算,也想过会如何来为全儿讨回公道,可是心里明白,无论怎么做,全儿的伤害都已经承受了。
可一想,静婉心里就忍不住疼痛,忍不住为全儿委屈。
但没有想到,自己却那么没用。
静婉气势汹汹地来到咸福宫的消息,很快就被人告诉给了正殿的丽嫔。
“什么?”丽嫔本来正在午睡的,被如意这么一叫醒,本来是满脸怒意,听到董鄂静婉来了,又是满脸诧异,“她怎么会来咸福宫?会来本宫这里?”
“奴婢也不知道,”如意的小脸有些受到惊吓,“宁贵妃的样子很是来者不善。”
“那她到哪了,进来没?”丽嫔连忙起身穿衣服,哪里还有困意,“拦不住她吗?”
“哪里能拦住,宁贵妃直接说是来找娘娘你的,奴婢也不敢拦啊!”如意很是委屈,那是宁贵妃娘娘,她如何拦得住,“如今坐在花厅里等着娘娘呢,娘娘还是快些起来吧。”
“真是的,”丽嫔穿好鞋子,让如意为自己戴了首饰,“她都不午睡的吗?来打扰本宫的休息。”
“娘娘,这不是重点吧,”如意有些急了,“重点是宁贵妃为什么来咱们的咸福宫。”
“本宫怎么知道,”丽嫔瞥了一眼如意,“出去见见不就知道了?”
丽嫔去到花厅的时候,便看见静婉坐在右边的位置上喝着茶水,听到动静,头都没有抬一下。
“是什么风把宁贵妃娘娘吹到嫔妾的咸福宫了?”丽嫔走到左边坐下,连礼都没有行,“嫔妾有失远迎,还请宁贵妃娘娘见谅。”
“巴氏吉祥,本宫再和你说最后一次,大阿哥真的不是本宫害的!”静婉放下了茶盏,冷冷地看向丽嫔。
“怎么?”丽嫔冷笑一声,“宁贵妃娘娘巴巴地跑来咸福宫,就是为了告诉嫔妾这个事情吗?这事你狡辩了快四年了,嫔妾真的不差你今天这一句话。”
“所以,你就因为怀疑本宫害了大阿哥,所以才要去害二阿哥的吗!”静婉不敢相信,就因为这个理由,二阿哥就要承受这些痛苦。
“什么?”丽嫔一听,不屑地笑得更加分明,“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害大阿哥,而嫔妾却害了二阿哥吗?”
“难道不是吗?二阿哥从假山上面摔下来,难道不是你设计的!”静婉大声地问道,“你怎么那么心狠!”
“胡说!”丽嫔很快也反驳道,“二阿哥从假山上面摔下来是意外,太医也都说了是意外,你怎么可以认定是嫔妾害了二阿哥呢!”
“玫姝格格呢?你可以将玫姝格格带出来,自然见分晓。”
“可笑!”丽嫔被静婉折腾得有些头晕,“宁贵妃娘娘是疯了吗?让玫姝格格来对质?玫姝格格不过是个还没有两岁的小孩,她能说什么?”
“玫姝格格的风筝,”静婉强迫着自己慢慢来,别急,“玫姝格格的风筝呢?”
“玫姝格格的风筝在她房里,跟风筝有什么关系,宁贵妃娘娘莫不是打算信口胡说吧!”丽嫔看向静婉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防备。
“把玫姝格格的风筝拿过来!”静婉语气硬了一些,冷冷地看向如意,“快去!”
“宁贵妃娘娘,这里是嫔妾的咸福宫,没有嫔妾的同意,她们为什么要听你的!”丽嫔有些不满地问道。
“那就半雪去拿吧,”静婉毫不退让,“本来还想说给你留几分面子的呢。”
“好了,”丽嫔无奈地应下,吩咐了如意,“快去把格格的风筝拿来!”
如意跑得很快,拿了玫姝格格的风筝就跑了回来。
风筝上的花朵,红得鲜艳,却不是静婉想要的蝴蝶图案。
“不是这一个,”静婉一看急了,“是那个蝴蝶的。”
“没有蝴蝶的,玫姝格格喜欢花朵的。”丽嫔摇了摇头。
“丽嫔!”静婉拍了桌子,站了起来,“你真当本宫没有查过,就直接来了咸福宫吗?”
“宁贵妃娘娘查到了什么?要不说给嫔妾听听?”丽嫔笑得有些嘲讽,“嫔妾愿意听宁贵妃娘娘是如何臆想的呢。”
“你……”静婉被气得手指向丽嫔,“苏沫儿姑姑分明给玫姝格格送了蝴蝶风筝,你拿了那风筝放在假山顶上,引诱二阿哥爬上了假山,结果二阿哥摔了下来!”
“苏沫儿姑姑的确有送给玫姝格格一个蝴蝶风筝,可是玫姝格格一点都不喜欢,早就扔了。所以,也有可能是别人捡了,故意放在假山上面,好陷害嫔妾呢!”
“巴氏吉祥!”静婉气得冲到了丽嫔面前,手一伸抓住了丽嫔的衣领,“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蝴蝶风筝被扔了?那信不信本宫现在就去慈宁宫告诉太后娘娘,你扔了太后娘娘赏赐的风筝!”
“那是苏沫儿姑姑给的风筝,是……”
“你以为没有太后娘娘的应允,苏沫儿姑姑会送来风筝吗?”
“那又怎么样?”丽嫔挣脱开静婉的钳制,慢慢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往后退了一步,“就是没有扔掉又怎么样?你怎么证明是嫔妾把风筝放到假山上的呢?董鄂静婉,你别逗了!”
“不是你,就是你身边的人,”静婉收回手,揉了揉因为抓丽嫔衣领而有些酸痛的手,“跟你绝对有关系。”
“呵呵,董鄂静婉,出宫一趟后回来,你果然变了,变得更加可笑!你以为你那点子证据,就可以让皇上来定嫔妾的罪了?”
“除了你,不会是别人,”静婉笑了笑,在半雪的搀扶下又坐回了凳子上,“本宫生二阿哥的时候,四个接生嬷嬷,有两个是你的人吧?”
“证据呢?”丽嫔现在也不再辩解,“有了证据,宁贵妃娘娘直接去皇上那告诉皇上,然后让皇上来定嫔妾的罪好了,嫔妾在这等着。若是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里胡说。”
“有人看到那两个嬷嬷从巴府出来,所以逃不掉的。”
“那?现在还在吗?证据呢?”丽嫔继续说道,“这些嫔妾都要说给皇上听呢!”
“巴氏吉祥!”静婉咬了咬牙,“你做过的事情,都是要否认了是吗?”
“否认?”丽嫔一听乐了,“宁贵妃娘娘,嫔妾可没说自己是你口中的那些凶手,那么,也别来诬陷嫔妾!”
“哼,”静婉甩了袖子,说道,“巴氏吉祥,终有一日,本宫会让你承认你做了什么,那时就是你的祭日!”Χiυmъ.cοΜ
“是吗?董鄂静婉,嫔妾等着!”
静婉冷冷地看了丽嫔一眼,带着半雪离开了咸福宫。
“娘娘?”如意看着静婉离开的方向,有些不安,“宁贵妃娘娘她……”
“不用怕她,”丽嫔笑了笑,“到底是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娘娘下定决心了吗?”海棠从一边走了过来,问道。
“从你动了玫姝格格的风筝开始,不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吗?”丽嫔苦笑一声,“现在再来问是否下定决心,就可以回到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吗?”
“娘娘!”
“所以,就这么往前走吧!不回头了,不论后面会怎么样,现在是自己不想要的,就要去改变!”丽嫔看了看外面有些压抑的黄昏天空,“天要变了!”
静婉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去了一趟咸福宫,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娘娘,娘娘!景仁宫的三阿哥染上了天花!”
“景仁宫的一个采办太监,从宫外带进来了脏东西,自己染了不要紧,还连带着将景仁宫的不少人给染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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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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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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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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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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