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刚麻麻亮,寨子里就已经起了不少的人,正院里,大当家的也已经起来练功了。
过了不久,天就全亮了。
这时,有人从外面跑了进来,三分惊吓,三分惶恐,连脸色都惨白得过分。
“大当家不好了,大当家不好了!”那人边跑边喊,“出事了!”
“妈个蛋的,出啥事了?喊丧呢喊?”大当家一听这些丧气话,生气地丢了手中的的大刀,“詹十三,大清早的你不让人爽快?”
“不是,”詹十三有些害怕地将手背在身后蹭了蹭,身上还有一些被蹭到的血污,“是兄弟们出事了。”
“这可是黑风寨,能出什么事?”大当家不以为意地说道,正好也看到了那人身上的血污,“咋滴,大早上的杀猪给猪踢了?怎么一身血就往这里跑,晦气不晦气?”
“二当家没回来,小的带了几个兄弟下山寨去找,结果……结果……”詹十三想一想自己看到的那个场景,就有些头皮发麻。
“怎么了?二当家出事了?”
“二当家不见了,带下山寨的兄弟们全死了,一个不留,也没有少。”
“除了二当家都死了,而二当家不见了?”这是什么个情况?
“昨天轮到二当家下山寨干活儿,一直没回来,天黑也没敢下山寨,所以这天麻麻亮的时候,小的下山寨去看,才发现山寨脚下死尸一片。”
“妈的,谁在老子的地盘上杀老子的人,别让老子知道!老子剁了他!”
“大当家。”詹十三又喊了一句。
“什么事?你知道是谁做的?”
“大当家,”詹十三犹豫了一下问出口,“你说会不是是二当家做的?二当家的杀了一些兄弟,就是为了离开?”
“怎么可能!”大当家当然不相他的措辞,“二当家是跟老子一起打下这黑风寨的,怎么会杀了自家兄弟,而背叛老子呢!不可能!”
“大当家,可是……”
“二当家待你们不薄,你怎么能怀疑他呢?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要不然怎么会兄弟们都死了,就他一人不见了?这事实在可疑,再说了,官府也不会这时候来剿匪啊!以前就是剿匪了,也不会真刀真枪地杀咱们兄弟啊!都是做戏给朝廷看的呀。”
“这事的确可疑!”大当家心思有些松动,但还是不愿意猜疑二当家,“这事先不论,你带几个兄弟下山寨去把兄弟们埋了,别让他们被野狗吃了。”
“是,小的这就去。”詹十三应了,便要出去。
“等一下,”大当家的喊住了他,“你悄悄跑去府衙一趟,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若朝廷没有剿匪的动作,那么去给唐知府传个话,就说咱们二当家不见了,让他小一心一些,若是二当家当真跑了,对咱们都不是一件好事。”
“是,大当家放心,我小心地去,定不会让人发现。”詹十三点了点头,也知道自己的任务不简单。
德州。
一行车队进了城之后,便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
皇上并不打算亲自出面,便让季开生和富察瑾琪伪装一番,并在不暴露客栈情况的前提下,去了知府衙门。
而这边知府衙门内,师爷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进了后院。
“大人,大人,不好了,城外黑风寨昨日被杀了不少人,就连二当家的也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唐知府惊得站了起来,“不是说最近还不错吗?好好的怎么死了那么多人,二当家还不见了?”
“詹十三的消息传来说,是二当家昨日带了一些兄弟下寨去做活儿,谁知道一夜未归,天亮去寻,才发现好几十个兄弟死得一个不剩,只没有二当家的尸首。”师爷将詹十三的话告诉了唐知府。
“没有二当家的尸首?”唐知府一听,急躁地踱起了步子,“咱们也没有剿匪,这些时日朝廷也没有动静说完剿匪,你说,在这德州城内,还有谁敢去惹黑风寨?”
“大人,”师爷想了一些,有些犹豫地问道,“你说这事会不会是二当家自己做的?”
“二当家的?”唐知府摆了摆手,“本官瞧着不像,这二当家的可是更大当家一起打下了这黑风寨,怎么会不要了呢?”
“可是,那为什么单单二当家的不见了,其他人都一个不少地死了?”师爷叹了口气,“小的着实想不通啊。”
“本官怎么想都觉得不是二当家的作风,”唐知府依旧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你想啊,平日里跟着二当家做活儿的,一定是二当家信任也追随二当家的人。若二当家真的跑路了,也会带上他们呀,毕竟二当家一时为土匪,以后还只能做土匪啊。”
“会不会二当家的想要金盆洗手呀?”
“哼,”唐知府冷哼了一声,“金盆洗手,回头是岸,这都是说给傻子听的,他以为金盆洗手了,别人就觉得他是好人了?别做梦了。”
“那大人,依你来看,这事……”
“哼,这事本官也不清楚,但是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唐知府吧唧了一下嘴巴,“无妨,咱们宫里好歹有人,不会出什么事的。”
“大人,你说,黑风寨那边,”师爷比划着脖子,手刀一下,“要不要?”
“暂时不要,”唐知府摇了摇头,“等……”
“大人,大人……”厅外跑来一个捕快,对着唐知府道,“衙门外来了两个人,说是求见大人。”
“不见,”唐知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被打断了话,很是不满,“没看见我这正和师爷说话呢吗?”
“可是,那人……”捕快还要再说,被打断了。
“不见,不见!”唐知府很不耐烦,“谁都来求见本官都见的话,那本官还不得累死?告诉他们,不见。”
“好吧,那……那小的出去说。”捕快皱起了眉头,待会儿到底要怎么说?
“等一下,”师爷叫住了捕快,随后去劝唐知府,“大人,要不问问是谁吧?”
“好吧,”唐知府看向捕快脸色有些不好地说道,“没听见师爷问话吗?那两人是谁?怎么来求见本官的?”
“那两人说是礼部的,姓季,回乡的路上经过德州,说想要见见大人。”捕快一一禀告了。
“礼部的,姓季?”唐知府一听,眉头有些松了,但还是很疑惑,“礼部侍郎季开生?”
“大人,”师爷摇了摇头,“如今那季开生可比侍郎大一级,可是礼部给事中呢!颇得皇上信任,正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既然送上门来,大人若是与之结交一二,对仕途也有好处呢。”
“是吗?”唐知府一听,眉开眼笑,“那若如此,本官就见一见,你去将二人请到衙门内,本官这就去。”
“是。”捕快应了,也松了口气。
“师爷,你到底是本官的福气啊,”唐知府笑着拍了拍师爷的肩膀,“自从你当了本官的师爷后,本官的仕途可是顺风顺水呀!”
“这些都是大人的福气。”师爷没有将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
“那师爷咱们一起出去见一见他们吧?”唐知府问道,“还请师爷替本官长长眼,看看这季大人能不能交好。”
“大人放心,小的和大人一同去,”师爷让了路,“大人,请。”
唐知府带着师爷来到衙门的会客厅时,季开生正坐在客座上喝茶,富察瑾琪就立在了一边。
“季大人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啊。”
“唐大人客气了,”季开生站起来,虚迎了一下,“是本官不请自来,给唐大人带来了麻烦,还请唐大人不要见怪。”
“季大人能来下官的府上,令寒舍蓬荜生辉啊,下官怎么会见怪呢?敢问,季大人在德州能逗留多少天?下官好安排好好招待大人你们。”唐知府笑得比较谄媚。
“不必那么麻烦的,”季开生笑了笑,真的不那么在意,“本官在德州玩个几日就要回家探亲了。”
“咦,怎么就这么快离开呢?”唐知府示意季开生坐了下来,“无妨,季大人在几日,那下官招待几日就好。”
“既然唐大人这么坚持,那本官就不客气了,”季开生笑了笑,给唐知府打了一个回马枪,“本官今天来这里,的确有一件事情请大人帮忙,希望大人给本官解决了。”
“别说是一件事情,就是十件,只要季大人说出来,下官都一一办到,”唐知府想都没想的就应了,“就是不知道季大人说的什么事?”
“昨天,本官来的时候,被打劫了。”季开生一边端起茶盏,一边不留痕迹地去看唐知府。
“什么?”唐知府心中有些紧张,但还是忍住不露出马脚,“怎么会呢?咱们德州的土匪几乎没有啊,怎么会有人去打劫季大人你呢?”
“唐大人的意思是,本官这话是骗人的了?”季开生挑了挑眉头,语气有些不善。
“没有,没有,”唐知府连忙摆手,“可能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季开生摇了摇头笑出了声,“本官都被劫了,还有误会?那土匪劫了本官的银两,怎么会是误会呢?”
“季大人丢了多少银子?”唐知府仿佛有些明白了,问道,“下官虽然俸禄不多,但给季大人行个方便,还是可以的。”
“本官不要什么方便,”季开生站了起来,“本官也没有给那土匪银两,本官倒是杀了他们不少的人,可惜身上也沾了不少的血腥味。”
“什么?季大人……你……你……”唐知府一听傻了眼了。
难怪二当家不见了,难怪死了那么多的人,敢情都是季大人杀的!
“怎么?唐大人是要谢谢本官给唐大人除了一个祸害吗?”季开生看着唐知府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有些想笑。
“是,”唐知府咬着呀说道,“多些季大人替下官除了后害,要不然这土匪还会来骚扰咱们。”
“嗯,唐大人能一直这么想就好了,”季开生踱步走了几步,望着唐知府说道,“只是本官捉了一个活口,他说……”
“他说什么了?”唐知府一听,又紧张了起来。
一个活口?是二当家的吗?此刻的唐知府有些后悔了,这二当家不是应该一起死了才对吗?
“他说,他是黑风寨的二当家,他们黑风寨和府衙可是合作关系。”
“胡说!”唐知府慌忙反驳道,“咱们是官,他们是匪,咱们衙门怎么会同匪一起为娼呢?”
“是吗?那这黑风寨的二当家的,可就是一个大骗子了,”季开生变了脸色,“还是唐大人将本官当成一个易骗的人了?”
“没有,绝对没有,”唐知府否认得很是速度,“下官怎么会这么想呢?季大人可是皇上身前的红人,下官佩服得很啊。”
“哼,”季开生不想再和他周旋,“那二当家说的,本官还是会有些疑惑,不如这样,唐大人为了立证清白,待会派人去将那黑风寨给剿了吧,正好也算了了本官的心思。”
“这……”唐知府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被赶鸭子上架,逼到了这么一步。
“怎么?”季开生反问道,“唐大人舍不得?”
季开生早就知道那二当家说的不是空穴来风,这官府与匪绝对不会那么对立的!www.xiumb.com
“没有,没有,”唐知府摆了摆手,“下官只是在想,这朝廷剿匪,下官一直都放在心上,只是如今衙门里没有能耐太大的人敢领兵去剿匪呀,所以才让黑风寨嚣张至今。要不改日下官申告给总督,让总督派了人来剿匪?”
“不就没人吗?”季开生笑了笑,“无妨,本官这侍卫还会一些拳脚,昨日那几十个土匪,有一半死在了本官这贴身侍卫手里。”
季开生这话,一说完,唐知府和师爷都看向了富察瑾琪,也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这富察瑾琪的不一般。
“这,这……”唐知府有些为难了,“这领头侍卫有了,也没兵啊,下官也没权利调人呀。”
“你且调了人先,有什么事,本官给你扛着,”季开生回头看向唐知府道,“这事给本官办漂亮了,本官就替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唐知府低下头,不去看季开生,他在想,下一步到底怎么做,才能对自己最有利。季开生见唐知府在沉思,也不在意地移开了视线。
这是,唐知府朝着师爷看了一眼,得了暗示之后开了口。
“季大人,”唐知府变了语气,不再谄媚,“下官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就去剿匪,毕竟这黑风寨最近安静了不少,也没有扰民,下官不能在这个关头剿匪。”
“你是说本官假公济私了?”季开生也没了笑容,“唐大人就不怕本官在皇上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吗?”
“季大人若是说些不利于下官的话,下官无法反驳,”唐知府满不在乎,“再说了,下官在宫里可也是有人的,不需要季大人替下官美言的。”
“你宫里也有人?”季开生一听,有些乐了,这唐知府之所以升官那么快,不会都看着他说的那个人吧?
“是呀,下官的侄女正是宫里的主子。”唐知府有些得意起来,“只要下官的侄女在皇上身边吹吹枕边风,下官就不怕了。”
“吹吹枕边风?那敢问唐大人,令侄女是哪宫主子娘娘?”季开生更加好奇了,这皇上可不是那种人啊。
“咸福宫的语主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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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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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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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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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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