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
“宁贵妃,你来得正好。”皇后仿佛看到了救星,“有些事情,还得你来,本宫懂得并不多。”
“皇后娘娘,别急。”静婉应了,走到皇后身边帮忙,“让臣妾看看。”
“有皇后娘娘和宁贵妃娘娘在,臣妾和其他妃嫔就是轻松。”淑妃看着笑了笑说道。
“你呀,倒是就知道嘴甜了。”皇后无奈得笑了笑。
吩咐了嬷嬷们注意的事项,静婉便也回头走了过来,“也是皇后娘娘偷懒,要不这些皇后娘娘哪里不懂。”
“你听听,不懂,本宫问她,她还拿乔了。”皇后被静婉这么一说,哭笑不得,看向淑妃,瞥着静婉,“还说本宫懒,本宫要不使唤你们,你们倒是一身的懒劲呢。”
“哈哈,皇后还埋怨上臣妾了,”静婉被皇后的样子逗弄笑了,“臣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就是,皇后娘娘要是不赏赐宁贵妃娘娘,那臣妾不依,”淑妃也跟着起哄笑道,“以后皇后娘娘也别想臣妾做事。”
“好啊,你们两个一起编排起本宫了。”皇后娘娘无奈地摇了摇头,“好,本宫赏赐,待这些事情都做完,本宫好好地赏赐你们。”
“有皇后娘娘这话,臣妾就放心了。”静婉拉着淑妃一起退后,“那臣妾和淑妃一起先去做事了。”
“宁贵妃娘娘还拉臣妾下水了。”淑妃一边笑着埋怨,一边跟着静婉一起安排了事情。
将蓝妃入殓,设灵堂,安排各种事情,这一弄,就到了快要天亮的时候了。
蓝妃血崩没生下孩子,双双殒命的消息,在天刚亮就传遍了合宫。
而在侍完寝天亮之前回到钟粹宫的青贵人,却更早地知道了这个消息,也更加害怕。
她以为蓝妃只是生个孩子,她不想自己第一次侍寝,皇上就丢下自己离开,所以她在皇上熟睡的时候,赶走了福公公。
可谁曾想,竟然是永别。
蓝妃没有见到皇上,在皇上不知情的情况下,没有生下孩子,跟这个人世间永别了。
“小主,怎么会这样?皇后娘娘是不是又要为难小主了!”初夏心急如焚,因为外面的消息对青贵人不利。
“不知道,皇后娘娘手腕十足,别说是我,就是康嫔也不是能惹得起的,要不然康嫔也不会消停了这些日子。”青贵人心里实在没底。
皇后自打荣登尊位以后,先后斥责了丽嫔、康嫔和敏常在,却亲近了宁贵妃和敬嫔。
丽嫔的玫姝格格被抱走,以至于生下琼娥格格的时候没有进位,只归还了玫姝格格。
依常在生下了玲婧格格,却被进位为贵人。
这就是丽嫔和依贵人的差别之处。
“三阿哥如今还在慈宁宫,康嫔哪里有时间作怪呢,”映秋说道,“奴婢昨儿个在御膳房的时候,还瞧见康嫔去了慈宁宫呢。”
“没有康嫔,我倒是成为众矢之的了,今夜倒也是我鲁莽了。”青贵人也是坐立不安,“天亮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责罚。”
“小主,要不咱们趁早去一趟永和宫吧?”初夏歪着脑袋问道,“小主去和皇后和宁贵妃好好说说,也就过去了。”
“是啊。”映秋也觉得可行,“刚刚奴婢打听了,皇后和宁贵妃都在永和宫呢,估计今夜是通宵不睡了吧。”
“不行!”青贵人本能地拒绝了,“皇上不在,我只有被责罚的份,皇上,皇上应该能护着我。”
一夜缠绵,皇上的温柔以对,青贵人相信自己能得皇上的护佑。
“小主确信能得皇上啊庇佑吗?”初夏有些担心。
“左右都逃不过这一劫,为什么我不等着皇上呢。”
或许,或许皇上会的。
坤宁宫。
忙了一夜没睡,天刚亮的时候,静婉才和淑妃扶着皇后往坤宁宫走去。
“皇后娘娘歇一会吧,”静婉扶着皇后坐下,“臣妾回翊坤宫梳洗一下,待会再来给娘娘请安。”
“你也坐着歇一会,”皇后拉着静婉的袖子,不让静婉走,“让你的人回去拿衣物首饰,就在本宫这里梳洗,也别跑来跑去地累着自己。”
“这……”静婉还有些不习惯这样。
“这有什么,嫔妾也留在这里,遣了人去拿东西,也好眯一会。”淑妃揉了揉额头。
静婉看了看淑妃没有要走的意思,想了想自己确实太累,也不能太过推辞,“那就麻烦皇后娘娘了。”
“不必这么说,”皇后笑了笑,吩咐道,“其木格,带宁贵妃去偏殿休息。”
“是。”其木格应了,对着静婉说道,“宁贵妃娘娘请随奴婢来。”
静婉对着皇后福了福身,然后退了出去,随着其木格去了偏殿。
半雪留下陪静婉,香雨麻溜地回了翊坤宫,替静婉取衣物首饰。
迷迷糊糊中,静婉只觉得自己才刚睡着,就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
静婉皱了皱眉,爬了起来,“怎么了?”
“估计是院子里的嫔妃等得急了。”香雨上前扶住了静婉,“皇后娘娘那边还没起来。”
“皇后娘娘估计是累了,那我出去看看吧,别让她们等急了回头大闹起来。”静婉说着就要下床起来。
“别,”半雪连忙拦住,“刚刚其其格来和奴婢说,皇后娘娘吩咐了,让娘娘你别理她们,有些人就该晾着。”
“是啊,娘娘,”香雨接话说道,“娘娘昨夜和皇后娘娘忙了一夜没睡,这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她们就这么没眼力见,如此闹着,真是不知道该让人说什么好。”
“那也不能不起来。”静婉笑了笑,“我不出去,但也要起来梳洗吧,待我慢慢梳洗好,再出去看热闹。”
“娘娘说的是,咱们是要慢慢来,不怕她们等急了,梳洗好了再见她们。”见静婉起了捉弄人的心思,香雨当然很是赞成。
半雪笑着没有接话,但是却端来早就准备好的热水,服侍着静婉洗漱。
“半雪,你出去把敬嫔请进来。”静婉这才想起了雪蝶可能在外面。
“是,奴婢这就去。”半雪应了就走了出去。
“娘娘,咱们今日估计又该累了。”没有半雪,香雨话也更加随意了,一边给静婉梳发,一边问道,“就是不知道皇上知道蓝妃这样,会有什么反应。”
“皇上他应该也是心疼蓝妃的吧,”静婉叹了口气,“可惜蓝妃在最后一刻清醒了,竟然没有见到皇上。”
“要说这个,都怪青贵人,若不是她拦着,皇上也不会不知道蓝妃生产这事。”香雨忿忿不平,“青贵人怎么这么恶毒,那个时候还纠缠着皇上,也不怕……”
“香雨!”静婉呵斥住了香雨,”恶人自有恶人磨,咱们不去非议她,若不是看在她同是一族的份上,我定不饶她,何苦让她作恶这么久?“
“姐姐怎么了?”雪蝶带着语若走了进来,看见静婉十分愤怒地说着话,有些担心地问道,“谁惹姐姐生气了?”
“没有,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静婉摇了摇头,问向雪蝶,“倒是让你在外面站了那么久。”
“这哪有什么累的?”雪蝶摇了摇头,“我不过站了那么一会,倒是姐姐和皇后娘娘昨夜一夜没睡,那么辛苦,只是没想到蓝妃她……”
雪蝶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仅仅一夜的功夫,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蓝妃娘娘,终究没有逃过疯魔,逃过那个鬼门关。
“我又何尝会想到。”说起这事,静婉也是内疚得很,“接生嬷嬷也都安排妥当了,却不想提前发动,卢太医还没在宫里。”
而她最信任的陈太医却是太后的安排,就算蓝妃躲过“双命”之毒,也躲不过太后的安排。
太后的做法,让她心寒至极,却也无法责怪,太后只做了身为太后应该做的事情。
“姐姐莫要自责,”雪蝶上前握住了静婉的手,“这些都是命,咱们改变不了,也希望蓝妃能安心离开。”
“她无法安心,也安心不了。”静婉摇了摇头,并不想瞒着雪蝶,“她中毒了,小阿哥也生下来了,可惜是个死胎。”
“怎么会这样!”雪蝶被惊住了,“不是说蓝妃因为血崩才没有生下孩子的吗?”
才刚天亮,语莫就来禀告说出事了,后宫里都道夜里蓝妃发动,结果血崩没有生下孩子。
怎么会中毒?还生下了死胎!
“也是血崩,也是生下了小阿哥,也是死胎。”静婉情绪很是低落,“太后娘娘怕晦气,不希望宫里出现一个一出生就是死胎的阿哥,所以对外宣告,就当蓝妃并没有生下。因为是你,我才告诉你的。”
她可以瞒着别人,也不能瞒着雪蝶。
“死胎,中毒?蓝妃她怎么会这么惨?”雪蝶有些后怕,“到底是谁做的,是谁这么狠毒?”
“不知道,这事我还在查,我现在只知道是什么毒药。这毒药一旦服下,必定一尸两命,也就是说,蓝妃的血崩也是因为这毒药。”
“一尸两命?这也太狠毒了吧?”一旁的语若听了不禁咂舌。
“记住,今天的事,只有咱们五人知道,切不可泄露出去。”静婉看了看语若,又看了看香雨和半雪说道,“不然,太后责罚,本宫也保不住你们。”
“娘娘放心,咱们一定不会出去胡说的。”香雨和半雪应了。
“宁贵妃娘娘放心,奴婢嘴巴也紧。”语若也应了。
雪蝶也拍了拍静婉的手,表示自己也不会说出去的。
“姐姐,昨夜那个失了分寸,”雪蝶又想起什么地指了指院里,“如今在那正殿门口跪着呢,想要请求皇后娘娘宽恕。”
“难了。”静婉一听,冷笑一声。
“难了?姐姐什么意思?什么难了?”雪蝶听不懂静婉的话,问道。
“恐怕皇后娘娘也无法责罚她了。”静婉摇了摇头,心里明白,太后娘娘的那话……m.χIùmЬ.CǒM
“这事本来就是她做得不对,怎么皇后不能责罚她了?不就是刚侍寝吗?难道皇上也要十分宠爱她吗?”雪蝶有些不明白,也无法平静。
“不急,咱们先出去吧。”静婉笑了笑,但那笑没到眼底,“也好出去瞧瞧,她准备给自己找个什么理由。”
“姐姐。”雪蝶看向静婉颇为无奈,但还是十分信任静婉,“我知道了。”
出了偏殿,便看见跪在了院子中央的青贵人,而丽嫔康嫔等人站了一圈,都抱怨个不停。
“今天怎么回事,不是说皇后娘娘最重规矩的吗?平日里都是卯时三刻请安,这都到巳时了,怎么皇后娘娘还关着门?”站了一个时辰,康嫔却很是气愤。
“就是,皇后娘娘不让咱们请安,也早些说,何苦让咱们等候呢?”敏常在也跟着康嫔的话说道。
“敏常在这话说得却是让本宫听了可笑。”等了那么久,依旧镇定的恭嫔,听了敏常在的话,冷笑一声,“本宫记得去年皇后娘娘不让你和康嫔来请安,你们不是还跪在这里苦苦哀求皇后娘娘收回成命吗?怎么现在却这般态度?”
“恭嫔娘娘你……”康嫔也被恭嫔这话一起说进去了,自然有些不开心。
“康嫔娘娘和敏常在莫急,”石贵人开了口,“谁都知道皇后娘娘和宁贵妃娘娘是在永和宫忙了一夜才回来的,这一夜没睡,现在在梳洗,耽误了功夫也是难免的,你们又何苦说话这般难听?”
“本宫说话难听?”康嫔一听又气了,“本宫当初也是因为担心三阿哥才没有给皇后娘娘请安,怎么皇后娘娘就可以因为永和宫的事情耽误呢?”
“永和宫什么事情,康嫔是不清楚吗?”其木格开了正殿的门,皇后冷笑一声走了出来,“蓝妃血崩带着孩子一起难产致死,本宫打理蓝妃的身后事耽误了你们的请安,让你们稍微等候了一会,也要让你们来编排本宫吗?”
“臣妾不敢。”康嫔想到皇后的手段,连声应不敢。
“不敢?还有你佟瑾年不敢的事情?”皇后直接叫出了康嫔的名字,“信不信本宫在你宾天的时候,撒手不管,让宫人操办?”
“你!”康嫔一听皇后的话傻眼了,也气哭了,“皇后娘娘这是在诅咒臣妾早死吗?”
“哼,本宫可没这样说,”皇后反问道,“还是康嫔的意思是,你比本宫活得时间更长,让本宫先死?”
皇后一番辩解,气得康嫔没有形象地大哭,倒是让静婉听了想笑,皇后娘娘还有这么孩子气耍赖的一面呢。
“皇后娘娘处理蓝妃的身后事,事出突然,没有通知你们请安时间,也是情有可原,”静婉走近开口说话,“你们若是这样,只会让本宫和皇后娘娘心寒。”
“宁贵妃娘娘放心,嫔妾多久都等得,”石贵人笑着说道,“倒是累着皇后娘娘和宁贵妃娘娘了,不若咱们快些请安,也好让皇后娘娘和宁贵妃娘娘多休息。”
“是啊,是啊。”依贵人如今也算熬出了头,也敢多说话了,“咱们请安是心意,但不敢耽误皇后娘娘和宁贵妃娘娘的休息。”
“进来吧。”皇后转身朝主座走去,“今日事情颇多,本宫也要吩咐你们一二。”
“宁贵妃娘娘请。”皇后进去后,剩下的妃嫔包括康嫔,也纷纷让路让静婉先进去。
静婉也不说话,越过跪在地上无人理睬的青贵人,走进了正殿。
其他妃嫔在静婉进入殿里后,也依次进入。
不一会儿,刚刚还热热闹闹的院里,只剩下青贵人带着初夏跪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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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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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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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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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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