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自己喜欢静婉,那个皇上的妃子宁妃娘娘,可是他可以对天发誓,他真的只是爱慕,绝无非分之想。
好吧,不对。他喜欢她这事,本身就是非分之想。
他不该喜欢的,不是吗?
可是,从见到静婉的第一天,他就喜欢上了,他也是无可奈何啊。
第一次见到静婉,是在花舞堂为她治病,可是在这之前,他却早就知道她了,也早就见过她了。
那时的静婉还是刚进慈宁宫的小宫女。
也正是眼前这个老嬷嬷,李氏跟自己说的。
自己的婚姻大事,一直是太医院众人打趣的地方。
李嬷嬷多次要为自己说亲,后来她提起太后娘娘宫里新进了不少漂亮的宫女,尤其是一个叫静婉的小宫女,心肠好,脾气好,模样好……
那是自己第一次听到静婉这个名字,但当时的自己也不过是一笑而过,置之不理。
没想到后来,竟然会在陪同父亲去慈宁宫的时候,多次遇见这个叫静婉的宫女。
她的确如李嬷嬷夸的那样,慢慢地,她也住进了他的心。
但自己胆小,竟然从未与她说过话,哪怕是即将迎面碰上,自己也会悄悄躲开。
自己在计算着,什么时候合适了,让父亲去太后娘娘面前求娶,但在这之前,还要问问她是否愿意。
直到她被册封为常在,入住咸福宫花舞堂,成为皇上的妃嫔,自己才后悔莫及。
再见她,却是太后娘娘指派自己去给她治病,那是他第一次与她正式见面,并说上了话。
“呵呵,没有?那怎么陈太医进来的第一眼要看向宁妃呢?”
蓝妃的一句话,将陈未轩的思绪拉了回来,也将陈未轩推入深渊。
“嬷嬷,你继续说。”如答应提醒李嬷嬷继续往下说,“皇上和众小主还听着呢。你可得一五一十地将陈太医如何爱慕宁妃娘娘说个清楚。”
“是,”李嬷嬷见皇上没有反对,于是继续说道,“那时宁妃娘娘还在慈宁宫服侍太后娘娘。
奴婢曾经开玩笑说过一回,让陈太医向太后娘娘求娶了当时还是静婉姑娘的宁妃娘娘,结果陈太医没应声,但也没拒绝,谁知道现在怎么……”
“李嬷嬷莫要胡说,”陈未轩连忙开口辩解,“那时候你何止说过那一次,无论哪个小宫女,只要多了两分姿色,都会被你拿来开玩笑,我不是一直都不与你多说吗?”
“还有,自从陈太医去了当时宁妃娘娘所在的咸福宫花舞堂之后,就多次瞧着咸福宫的方向,呆呆出神。
“后来,宁妃娘娘搬入翊坤宫,陈太医去得很是勤快,多次路过翊坤宫都看得依依不舍。”李嬷嬷不管陈未轩,自顾说着,“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翊坤宫门口的宫道上去随便问问。
“哪个小宫女小太监没见过陈太医深情望着翊坤宫宫里的样子。”
“不用问别人,本宫就瞧见过几回,”蓝妃说道,“何况,刚刚陈太医进殿的时候,大家都瞧见了。”
她就不信,众目睽睽之下,陈太医还能反驳不成。
“是啊,奴婢跟着娘娘,也瞧见过几回。”蓝妃身边的依琴也跟着附和。
“皇上,陈太医爱慕宁妃娘娘已是事实,”如答应见此,无比激动地说道,“宁妃娘娘不守妇道,惹得别人爱慕,也是……”
“哦?事实?朕怎么没发现?”皇上依旧是不信的,一边是自己的宠妃,一边是太医院院使的儿子,都是他可以信任的人,“朕怎么就没听见陈太医亲口承认呢?”
“陈太医就算没有承认,可是他进殿第一眼看向宁妃娘娘一事已成事实,陈太医无法狡辩!”如答应不服地说道。
一时间,陈未轩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静婉也不能开口相帮,不然岂不是更让人以为有什么?
“如答应怎么就确定,陈太医看的是娘娘呢?也可能是看奴婢的啊。”
别说是如答应吃惊,就是静婉和陈未轩也吃了一惊。
花旗姑姑走到殿中央跪下,向皇上请罪道,“回皇上的话,陈太医不管是一直看着花舞堂也好,还是看着翊坤宫也好,都是因为奴婢也在。就连刚刚陈太医进来的时候,也是因为要看奴婢的。”
“什么?看你?你是说陈太医爱慕你?”如答应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临门插一脚,“怎么可能?陈太医怎么会爱慕你?”
“如答应什么意思,是说奴婢配不上陈太医吗?也是,奴婢只是一个宫女……”花旗边说着,边有些自怨自艾,“就因为奴婢与陈太医的身份差距,所以奴婢一直不敢将这事告诉别人。”
“是,皇上。臣爱慕的是花旗,所以才会那样做。可能因为花旗一直跟着宁妃娘娘,才会使得别人怀疑宁妃娘娘和臣有什么吧?”
陈未轩也向皇上证实了花旗的回答,如今之计,只能这样,才能保全静婉。
花旗都不怕,他又怎么会怕?何况,花旗是个女子,这样说了,连清白都没有了,自己不能不义。ωωω.χΙυΜЬ.Cǒm
“唉,陈未轩你也真是的,让你父亲来和朕说一声,朕定会同意的,”皇上更加相信花旗和陈未轩说的是事实,“花旗你也是,你进宫这么多年了,先前在乾清宫也服侍已久,朕也会同意的,你们又何必……”
私相授受,后宫可是一直不允的!
“花旗……”静婉看向花旗,差点落下泪来,她没有想到花旗会将这些事顶了下来,她实在不愿花旗这样牺牲自己。
因为这不单单只是单纯的爱慕一事。
“娘娘,奴婢牵连娘娘了,还请娘娘恕罪。”花旗摇了摇头,示意静婉不要说,然后跪向静婉请罪。
“可不是受牵连嘛?”一旁的蓝妃也气得快要岔气,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皇上,这花旗姑姑与陈太医私相授受,秽乱宫闱,可是死罪!”
蓝妃气得不停地瞪着如答应,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就是她说的证据?也怪自己,不该相信这么个小小答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从董鄂静婉与陈太医私通,到陈太医爱慕董鄂静婉,到陈太医与花旗私相授受……今天这事竟然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而董鄂静婉竟然渐渐置身事外!
不,怎么着也要让董鄂静婉亏损一些的!
“皇上,不要,”听到蓝妃说的话,静婉知道蓝妃说的一点也不是危言耸听,她让香雨扶着自己,强撑着跪了下去,“皇上,花旗姑姑一直对臣妾多有照顾,求皇上饶了花旗姑姑一命。”
“皇上,此事因臣而起,都是臣的错,花旗是被动的,还请皇上赐臣一死,饶过花旗。”陈未轩也向皇上请罪,将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是啊,皇上,花旗姑姑是宫中的老人了,陈太医也是太医院的能者,还请皇上饶恕两人。”雪蝶也走到静婉旁边跪了下来,“何况两个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皇上,就饶过他们吧。”皇后塔拉也说了一句,却不敢再多说。
“这,朕……”
“皇上,若是轻易饶了他们,以后其他宫人是不是也会以样学样呢?”蓝妃生怕皇上会饶过他们,连忙说道,“那以后这后宫得成什么样子?”
“皇上,秽乱宫闱可不是小事,怎么能轻易饶恕?”玉嫔自是更加嫉妒静婉身边有一个花旗姑姑的存在。反正得不到花旗姑姑的相助,也可以毁掉花旗姑姑,让她董鄂静婉也没有!
“皇上,奴婢自知有错,求皇上惩罚。”花旗看出了皇上的为难,主动请罪,“破坏了后宫的规矩,本就罪重,奴婢知规矩而坏规矩,罪孽更重。”
“好吧。”皇上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花旗姑姑自进皇宫就陪着朕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陈太医是太医院的有能之人,也医治了不少疑难杂症,功劳着实不低,所以这死罪就赦免了吧。”
“皇上……”蓝妃自是不服这样的结果。
如答应不服,不过也不敢反抗。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上又接着说道,“来人,将花旗和陈未轩送去尚方司严加惩罚!”
皇上话音一落,便听“砰”的一声,静婉倒在了地上。
尚方司,那样的地方,怕是有的进,没命出的,何况蓝妃有协理六宫之权?她的手可伸向尚方司的。
“娘娘,娘娘,你醒一醒。”香雨连忙与雪蝶一起扶起静婉。
“姐姐?皇上,快宣太医吧。”雪蝶一边扶起静婉一边向皇上请求。
蓝妃等人却是冷眼旁观,这样的结果已是不错了,何况那尚方司可是一个好地方,保证他们有命进,无命出!
“不必了,陈未轩你先给宁妃诊治,”皇上指了指下面跪着的陈未轩说道,“朕允许你戴罪立功。”
“臣遵旨。”陈未轩也是心急,皇上这样说,自然没有犹豫地应了。
之前他就是在去翊坤宫的路上,准备按照往常时间给静婉请平安脉的,才被人拦住请到了坤宁宫。
幸好带了药箱,陈未轩便上前为静婉诊治。
“皇上放心,宁妃娘娘只是一时昏厥,一会就好。”陈未轩指挥了香雨和前来搭手的语若,将静婉扶到了位子上坐下。
雪蝶在一旁握着静婉的手,焦急不已。
陈未轩拿了小瓶的嗅香放在静婉鼻下,只几下,便见静婉悠悠醒来。
“皇上……花旗她可是个弱女子。”
静婉即使担心陈未轩,此时也不敢出声维护,她所能维护的只有花旗。
“放心,只是惩罚,要不了命的。”皇上见静婉已经醒来,便让人将花旗和陈未轩拖走。
“拖下去。”
两个侍卫进来,花旗和陈未轩并未反抗,只道一声,“谢皇上恩典。”便任其拉着离开。
花旗离开的时候,一直看着静婉的方向万分不舍。
娘娘,对不起,奴婢以后不能再服侍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未来的小主子。
静婉想要站起来喊回花旗,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如何为花旗开脱。
她知道,花旗是为了她,可也知道自己若是为花旗开脱,即使证明了花旗的清白,花旗还是要受自己牵连……
这一刻的静婉特别恨自己没用,没有本事救下花旗。
富察又蓝!塞克图氏!本宫和你们势不两立!
花旗被拉走了不见人影,静婉回过头来,狠狠地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如答应,眼睛冷冷的,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富察又蓝现在她动不了,可塞克图氏,她一个小答应,她还就不信动不了了!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是哪里做的事情得罪了如答应,”静婉又要站起身来给皇上跪下,“才使得如答应如此污蔑臣妾。”
幸好皇上这次反应快,连忙走了下来接住静婉,不让静婉跪下,“宁儿,仔细自己的身子。”
被皇上拦住,静婉自然不愿再傻傻地跪下,半靠在皇上怀里诉苦。
“皇上,”静婉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是不是臣妾得了皇上太多的恩宠,才导致如答应嫉妒,因而污蔑臣妾。”
“皇上,嫔妾没有。”如答应在一旁连忙否认。
“皇上,若是这样,就求皇上不要再宠幸臣妾了。”静婉说着便哭着离开了皇上的怀抱,“臣妾不愿以后再受别人污蔑,臣妾只想好好地陪着孩子一起,就够了。”
“董鄂静婉你胡说。我根本没污蔑你,是你自己……”
如答应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又被皇上踢了一脚,“来人,去除珠钗,废了如答应的位分,将塞克图氏送去辛者库。”
“皇上,不要啊。嫔妾错了,求皇上不要赶走嫔妾,嫔妾不愿意去辛者库啊。”如答应不停地跪地求饶,磕破了头皮,磕散了头发,眼泪也花了妆容。
辛者库并不比尚方司好哪去!
尚方司是惩罚的地方,熬不住了也就一死,或者被赦免。
但辛者库不一样,进了辛者库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那里没有惩罚,但有做不完的力气活,做不好还要被打骂。
何况她是被皇上责罚进去的呢?那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皇上,嫔妾有话要说。”雪蝶在侍卫将如答应拉出去之前,走到皇上跟前说道。
静婉有些不解,怎么雪蝶这个时候出来说话?
皇上不想耽误了送走如答应这回事,便开口说道,“蝶儿有话待会说,朕先惩罚了这个贱人。”
“皇上等一下,嫔妾要说的正是这如答应之事,”雪蝶不紧不慢地跪下说道,“待嫔妾说完,再来惩罚如答应吧。”
“哦?什么事?你先起来回话。”皇上也是不解,雪蝶性子一直温和,是什么事非要这个时候说。
“皇上,先容嫔妾说完,”雪蝶没有起来,“如答应信口雌黄,污蔑宁妃娘娘私通,嫔妾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皇上,真正与外人私通的不是宁妃娘娘,而是如答应自己。”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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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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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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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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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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