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只有别人为皇上挡刀,何时会有皇上为人挡刀呢?岂不是找死?
静婉被刺客一吓,跌下马车的那一刻,只以为又要失去孩子,谁曾想皇上接住了自己,还因此被刺客砍了一刀,静婉更加被吓住了,皇上让自己闭着眼,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只能乖乖闭上双眼。
静婉承认,看到开生哥哥的那一刻,心还是激动的,甚至离开太庙,心一点都没有安静下来。可是,亲眼看到开生哥哥实现愿望,入京为官的那一刻,静婉就明白自己是时候忘掉开生哥哥,全心为着皇上了。
静婉知道,对于皇上,自己是很喜欢的,虽然没有到爱的那一步。
可是今日皇上为她挡刀的那一刻,静婉知道自己的心中有一种东西在发酵,超过爱情,已到亲情。
那一刻的皇上不仅仅是皇上,是她的夫君,更是她肚子里孩子的阿玛。所以,皇上不仅救了她,还救了他们的孩子。
皇上,不要怪罪宁儿爱你爱的那么迟,可是宁儿会做到,以后的以后,一直爱你。无论有一天会怎样,你会选进宫多少个妃子,你会有几个阿哥,几个格格,宁儿都会爱着你,和咱们的孩子一起爱你。
花旗扶着静婉坐在床边,怕静婉太累,就让静婉倚在床框上。静婉就这样盯着皇上看,眼泪也是不停流下,然后擦干。
终于,皇上醒了过来,因为艰难的无法转身,所以没有看见静婉在自己的腿边。静婉还没来的急开口,就听皇上问了一句。
“小福子,宁儿醒了没有?若是没有再让陈太医去看看。”
皇上的话,成功让静婉再一次泪崩。
“皇上,一天没用膳了,奴才去拿些膳食来,好不好?”福公公微微看了一眼静婉,没有告诉皇上。
“朕不饿,朕让你去看看宁儿,宁妃怎么样了!”皇上有些气急,说完,身上还有些青筋绷起,“快去。”
“皇上,”静婉柔声开口,“臣妾在这里。”
“宁,宁儿?”皇上僵硬的转过头,显然没有想到静婉会在这里,“怎么哭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哪里痛?”
宁儿虚弱的摇了摇头,看着皇上后背的伤口问道,“宁儿没事,皇上会很痛吧?”
“朕是男人,这点小伤算什么,过个两日就好了。”皇上无所谓地道,并挣扎着坐了起来,坐在静婉旁边,“只要宁儿没事就好。”
静婉靠在皇上怀里,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心中决定的事,以后要做到就是了。皇上也就这样搂着静婉,以为能永远下去。
可偏偏有不适宜的声音打扰,皇上却责怪不起来。
“皇上,娘娘一天没有用膳了,奴婢为皇上和娘娘传些膳食吧?”花旗见两人只静默不说话,心中有些担心,何况娘娘身子本身就弱,再没有用膳,可怎么好?
“恩,小福子,让御膳房做些清淡的菜色来,宁儿现在用些清淡的比较好。”皇上点了点头,吩咐道。
福公公应了退下,即使皇上不吩咐,也只能吃清淡的呀,陈太医可是交代了皇上和娘娘都只能用清淡的膳食。
膳食取来后,皇上力气还算有一些,静婉是没有力气了,于是皇上决定亲自为静婉喂食。
“把碗给朕,朕喂宁儿用膳。”皇上指了指本打算为静婉喂食的花旗手中的碗。
“皇上,让奴婢来吧?”花旗哪敢让皇上做这些事,迟疑着不敢将碗递过去。
连静婉也是摇了摇头,皇上也受了伤,怎么能让皇上为自己做这些呢?
“没事,朕来。”
皇上的态度不容拒绝,花旗只能将手中的粥碗递给皇上。皇上接过碗,拿起汤勺先舀了一勺,轻轻吹凉才送到静婉嘴边。
静婉还没张嘴,泪已经流下,粥递到嘴边,静婉张口呡下。
“可是烫嘴了?”皇上紧张地将下一勺粥多吹了两下。
“没有,很好吃。”静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是宁儿吃过最好吃的粥了。”一旁的花旗替静婉擦干眼泪。
“那就多吃一点,饿了一天了。”皇上也温柔地笑了笑。
等皇上也吃过,已经天色很晚了。便没让静婉回正殿,或者回翊坤宫,就着皇上身边一起睡下。
花旗服侍着皇上和静婉洗涑,便退出去和福公公一起为静婉守夜。
乾清宫一片温暖贴心,其他宫里却不这样。
慈宁宫。
“苏沫儿,你说,皇上是不是真的脱离哀家的掌控了呢?”太后叹了口气,“他是哀家的儿子,他说的谎,哀家如何不知呢?”
“娘娘宽心,皇上只是不想娘娘担心。”苏沫儿也知道皇上伤的不轻,却只能这样安慰太后。
“董鄂氏怕是要坏事呀。”太后眼神变得有些冷酷。
自己再喜欢静婉也不能拿自己的儿子来置换,所以喜欢疼爱的前提都是皇上要好好的,不因谁来破坏后宫的平衡。
当初的宸妃,当初的关雎宫,当初的先帝,她决不允许皇上走上先帝的老路。
“娘娘,其实宁妃她挺有自知之明的。”苏沫儿知道太后动了杀心,低声说了一句,“皇上恩宠再多,宁妃在后宫中一直比较沉默,不喜出头,不喜压人。”
宁妃娘娘比起其他的妃嫔要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从来不拿自己的身份压人,对待他们这些下人也是没有盛气凌人,除非有不长眼的非要惹上宁妃,宁妃才出声斥责。
“哀家也挺喜欢那个丫头的,先看看吧。”说实话,皇上也没事,太后一时也舍不得弃了静婉,“她肚子里的孩子有碍吗?”
“陈太医说,已经保住了,没事,只是身子虚弱罢了。”
“那就好,希望她这个孩子能平安生出,这后宫里的孩子太少了。”
“娘娘放心,宁妃是个聪慧的,会好好护着自己孩子的。”苏沫儿安慰着,又问道,“奴婢让御膳房传膳吧?”
“恩。”
坤宁宫。
从乾清宫出来,太后什么话都没有对皇后说,便离开了。所以,回到坤宁宫,皇后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人怎么喊都没有答应。
“娘娘,奴婢让御膳房传膳吧?”
“娘娘,你不能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呀,奴婢很担心呀。”
“娘娘,让奴婢服侍你休息好不好。”
……
躲在内室的皇后,却在暗暗思考着自己以后的路。
永和宫正殿。
“娘娘,娘娘,富察大人会有事吗?”一回到永和宫,依琴就追着问。
“不会!本宫也不允许哥哥会有事!快,本宫要给阿玛写信。”蓝妃急着往桌边走去。
“是的,奴婢这就磨墨。”依琴快速磨了墨,伺候着蓝妃写了信,又招来小太监去送信。
蓝妃这才松了口气,又想起来问道,“本宫瞧着董鄂静婉是被皇上抱着回来的,浑身不少血呢,可是有什么事?是不是小产了?”蓝妃有些幸灾乐祸。
“奴婢回来的时候让人打听了,没有小产,据说是陈太医救了下来。”
“怎么还能救回?哪个陈太医?”
“是陈小太医,皇上今天让陈小太医随行的。”
“可恶!”
永和宫星辉小筑。
云答应回来之后也是一直发呆,但没有躲起来,只坐在窗边不管冷风,看院中那唯一的一棵红梅。
那是季开生最爱的红梅,艳若桃李,灿如云霞。
“小主,晚膳时间到了,让奴婢传膳吧?”安然走了过来,低声问道。
“没胃口,不吃。”
“可是小主午膳就没有用,身子……”安然很是担心,午膳就没吃的小主,身子怎么受得了?
“我说的话听不见吗?不吃。”云答应还是没有回头,话却冷了不少。,
“是,奴婢让御膳房温着,等小主想用了,再送来。”安然连忙应了,然后退下。
窗外的红梅,依旧那么艳。
咸福宫扶云轩。
皇上和太后不让众妃嫔留下,雪蝶也留不下来,只能回去。一回到扶云轩,雪蝶便让语若和语莫出去打听消息。
“小主放心,宁妃娘娘没事,奴婢刚刚去翊坤宫,正好碰见了花旗派去取东西的人,告诉奴婢说宁妃差点小产被陈太医保住了。”语莫打听了消息便回来告诉雪蝶。xǐυmь.℃òm
“那就好,那就好。”雪蝶松了口气,“姐姐还在乾清宫吗?”
“应该是,奴婢瞧着是给宁妃拿去了换洗衣物等用品,怕是今夜要在乾清宫过夜了。”语莫歪着头问道,“小主要去乾清宫看宁妃吗?”
“不用,姐姐明日就会回翊坤宫了。”雪蝶摇了摇头,“何况,乾清宫要是那么好进,又何止我一人呢?我又何必去丢那个脸?”
雪蝶这话说得不错,果然就有人去了乾清宫,不仅没进去,还丢了脸,回宫就发了好大一通火。
启祥宫正殿。
玉嫔和蓝妃等人一起退出乾清宫后,回到启祥宫便让司禾去准备了汤品,她要以给皇上送汤品的名义,留在皇上身边服侍皇上。
可谁曾想,乾清宫不让进,还说皇上已经休息了,不让打扰?玉嫔是威逼加利诱都没能进了乾清宫。
这不,只能回来,一回来就发了好大一番火气。
“贱人!就许你留在乾清宫吗?”被拒绝进乾清宫,玉嫔将怒气发在那个留在乾清宫的宁妃身上。
司禾司木在一旁哪敢说话,只能听玉嫔一人骂骂咧咧。
“好好的册封仪式都能招来刺客,果然是贱人胚子。”
“总有一天,皇上和太后会发现你的真面目的。”
“贱人,本宫希望你很快就会失宠!”
“娘娘,娘娘,格格又生病了。”这时外面跑来一个小宫女,一边跑着一边喊。
“生病找太医呀,找本宫干吗?”来个撞上当口的,玉嫔火气更爆了,“或者找她亲娘去,本宫又不是她亲娘。”
小宫女被一吓,颤颤抖抖地退下,“奴婢去找太医。”
“大贱人,小贱人,都是贱人。”玉嫔显然气得不轻。
“皇上,本宫算什么?本宫算什么?没了孩子,你把别人的孩子养到本宫名下就够了吗?不够,都不够,本宫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当初怕孩子如静婉的孩子一般被害,死死瞒住自己有孕的事情,偏偏有和如答应来和自己争启祥宫正殿,自己只能将有孕的事情说出来。
可是,还是没能护住孩子。
气急的玉嫔,骂着骂着就想起了那个丢失的孩子,泪流满面。
……
第二日静婉醒来的时候,皇上已经上朝去了。
在花旗的服侍下,洗漱之后,静婉吩咐了准备早膳,便等着皇上一起回来用膳。
所幸皇上不适,早朝结束得快,一回来便被陈太医劝到了床上上药。
看着皇上与静婉乖乖地喝了药,陈太医才放心地退了出去。
皇上和静婉甜甜蜜蜜地用完早膳后,静婉便提出了要回翊坤宫的事情。
“皇上,臣妾还是回翊坤宫吧,住在乾清宫于礼不合。”还从没有嫔妃留宿过乾清宫呢,昨夜也是因为在偏殿,静婉没有多说,但不能再有下次了。
“也好,乾清宫人多事情繁琐,宁儿在这里也不适宜养胎。”皇上点头同意了。
原以为皇上会不同意,却没有想到皇上会以另一种角度为她考虑。
“皇上好好养伤,臣妾身子好了再来看你。”静婉拉了拉皇上的手,“皇上,陈太医也是为你好,切记不可过多熬夜。”
“嗯,宁儿回去也多休息,有什么缺的尽管让花旗去内务府领用。”因为睡了一下午,夜间皇上睡得比较浅,便发现静婉睡得不安慰,只要有一点点动静,就易烦燥,所以也觉得翊坤宫更适合静婉安慰养着。
“好,臣妾定不会亏待了自己。”静婉笑着应了。
回到翊坤宫的静婉,也的确舒适了许多。因为保胎,也就不用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因为皇上受伤,静婉卧床保胎所以除夕只是小小的热闹了。
年后,静婉很快恢复了身体,也恢复了请安。皇上也在一个多月的修养中恢复了身体,只是后背留了疤。
正月三十的万圣节,二月初二的千秋节,也是小玩小闹地过去。
千秋节过后,就该是如答应三个月的禁令解除了。只是,谁都没想到,如答应出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想着法子侍寝,而是去了翊坤宫。
而且,跪在翊坤宫跪了足足几个时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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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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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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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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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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