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册妃、册嫔仪式比较简约,一般皇上、皇后不去太庙观礼,也就由礼官绶礼就好。皇上皇后若是来,那么便是皇恩浩荡。
但,晋贵妃和晋皇贵妃不同,册封仪式隆重而繁缛,皇上和皇后也必须一同在太庙,接受跪拜,皇后还要将金宝绶予册封之人,才算礼全。
所以,今日静婉册封仪式,皇上和皇后是可以不去的,但偏偏皇上想给静婉更高的殊荣,便去了,还带了皇后。
太后知道皇上宠爱静婉,上次静婉晋嫔,皇上就要去太庙,被自己给拦住了,这次静婉晋妃,自己却是拦不住了,只得同意皇上去了太庙。
静婉今日还要到慈宁宫来给太后行礼,所以太后礼完佛之后,便在等着静婉。可是,已经过了时间许久,还不见有人来。
难道,静婉那丫头不打算来慈宁宫了?
太后还没多想一会儿,便有太监来报,说是皇上那边出了事,没有苏沫儿在,太后也颇多不便,只得快让那小太监进来回话。
“太后娘娘吉祥。”小太监结结巴巴地请安,慈宁宫本不是自己这个身份该来的地方,今天能来也是福分,可是他真的不想往这个枪口上撞呀。
“怎么了?快说!”
“回……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从太庙回来的路上,遇刺了!”小太监硬着头皮说完。
“什么?遇刺?”太后一听,身形一晃,今天伺候的宫女差点儿没扶住,“皇上呢?皇上现在在哪儿?皇上可有受伤?”
“刺客都被制住了,皇上……皇上的龙撵在回宫的路上,皇上因护着宁妃娘娘背部受了一刀。”小太监只是照实说了情况,却没有想过自己因为说实话丢了命。
不,比丢命更恐怖。
“什么?为宁妃挡了一刀?”太后脸色有些晦涩不明。
“是,宁妃娘娘差点儿小产,得陈太医搭救才保住了身子。”听太后的口气,小太监恍惚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连忙将静婉的遭遇也说了。
可是,迟了,太后还是将静婉记在了心里。
“快,传太医去乾清宫等着!”太后吩咐道,“所有的太医都去乾清宫,皇上若有什么闪失,拿你们是问!”
“奴才……奴才这就去。”小太监连忙磕磕碰碰退了出去。
小太监退了出去之后,太后深深吸了口气,对着身旁的宫女说道,“玲燕,扶哀家去乾清宫。”
“是!奴婢这就安排。”
玲燕不是苏沫儿会劝着太后,对于命令玲燕只会完成,最周全地完成。
玲燕先是出去让外院太监准备肩與,才进来为太后准备。
腊月的天气最是寒冷,玲燕为太后更了适合外出的衣服,又取了貂皮披风给太后系着。
一切准备妥当,才扶着太后出去。坐上肩與,一路往乾清宫走去。
到了乾清宫正殿,除了太后知道消息,一众的嫔妃本来在坤宁宫等着的,听了消息也都在蓝妃的领头下来了乾清宫。
不过,她们知道的消息比较少,只知道皇上为了宁妃挡了一刀,具体怎样并不清楚。
见太后娘娘也来了,蓝妃等人连忙迎上来行礼,“臣妾/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太后在玲燕的搀扶下,坐上主座,望着下面一众愁容满面、不知所措的嫔妃,太后叹了一口气。
小喜子连忙端了茶水凑到太后跟前,“太后娘娘。”
“你去迎迎看看,皇上的龙撵到哪儿了。”
“是,奴才这就去。”小喜子连忙放下茶水,便退了出去。
“太后娘娘,臣妾听下人来传,皇上为了宁妃挨了一刀!”蓝妃走到太后跟前,一边说,一边帕子拭着若有若无的眼泪,“宁妃果然是个祸害,自己一人去太庙受封就是,偏偏还让皇上、皇后去给她证礼。”
想当初,她受封为妃,还受了协理六宫之权,也没见皇上这般为她着想。
听见蓝妃这样说,太后脸色很是不好,拿起茶盏准备喝一口热茶,暖暖身子,可蓝妃还继续说着。
“宁妃一条破命罢了,怎么还让皇上为她挡刀?皇上可是金龙之身,宁妃她……”
“好了,闭嘴!”太后将茶盏重重地放在桌上,“富察氏,你有空在这里说宁妃的不是,不如想想怎么为你的好哥哥求情!”
“太后娘娘……”蓝妃被太后的气势震到,吓得后退了一步,脚步踉跄了一下,若不是依琴扶着几乎摔倒。
“皇上遇刺,侍卫首领罪不可恕!”太后冷冷地瞥了一眼,“你最好祈祷皇上平安无事!”
太后虽然气愤皇上为静婉挡了一刀,但更气愤那个没有保护好皇上的侍卫首领!
皇上疼爱静婉,为她挡了一刀没什么,何况静婉还有着身孕,可侍卫首领没有拦住刺客,没有保护好皇上,才更加罪该万死!
“太后娘娘恕罪,哥哥他不是……”蓝妃连忙跪下便要请罪求情,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后打断了。
“再说话,哀家就让人封了你的嘴!”太后冷眼不再看她,“退下!别碍着哀家的眼。”
蓝妃不敢再造次,只得爬起来退开,不在太后跟前。
其他嫔妃一个个吓得也是不敢在太后跟前,生怕惹了太后。
太后拿了茶盏要喝茶,却发现茶水有些凉,便又放下,玲燕接过茶要拿去换掉,太后却摇了摇头。
乾清宫到底不是慈宁宫,苏沫儿又不在身边,若是玲燕再离开,太后觉得很不方便,让面前这些胆小的妃嫔给自己奉茶,更是烦燥不已。
雪蝶虽然为皇上和静婉担心不已,却不敢多说,也只能焦急地等着皇上回宫。
太后斥责蓝妃这件事上,能看出来太后不会太迁怒于静婉,当然这前提是皇上所受的伤不重。
静婉没事,雪蝶稍微放心下来,可是她更加担心太后。
太后是皇上的额娘,皇上受伤,最难过、最担心的是太后,可是她却只能主持大局,不能像嫔妃一样,干着急或者哭哭啼啼。
雪蝶一直担心着太后,所以也第一时间发现太后的不对劲,心思细腻的雪蝶便知道太后的茶凉了,遂连忙低声吩咐语若去端了热茶来。
雪蝶从语若手中接过热茶,一步一步淡定地走向太后。
“太后娘娘万福,容嫔妾给太后娘娘换杯热茶吧。”
雪蝶给太后送的那一架四扇绣着佛教四大吉花的屏风,颇得太后喜欢,所以雪蝶给太后留下的印象不差。
这不,雪蝶上赶着送上热茶,太后点了点头同意了,“嗯,你有心了。”
“太后娘娘缪赞了,这是嫔妾该做的。”说完,雪蝶乖乖地立在一边不再说话。
她没有趁机与太后多说什么,或者安慰太后什么的。
太后如今只着急着皇上的安危,哪有心情和你聊天,哪有空闲听你抱怨或者安慰?只要你安静地与她一起等皇上平安回来就好。
雪蝶的作为,也让太后刮目相看。
左盼右盼,终于见到小喜子跑来传信。
“太后娘娘!皇上已经进了宫,左右一炷香就到,太医院的众位太医也已经等在了偏殿。”
太后一听,便站了起来要出去迎接,雪蝶和玲燕一左一右地扶着。
果然,很快,便见皇上抱着一个人进了乾清宫,身后还跟着不少人。
“皇上……”蓝妃先冲了上前,这才瞧清楚皇上怀里抱着的人是静婉。脸色一变,脚步也是一停顿,正是这一停顿,皇上已经抱着静婉进了内室,将静婉放在床上,才走了出来。花旗向着太后娘娘福了福身,也进了内室。ωωω.χΙυΜЬ.Cǒm
“让皇额娘担心了,是儿臣的不是。”皇上先是走到太后面前请安赔罪。
“皇上,额娘听下人传信说你受了伤,伤的怎么样?可重?”太后连忙拉着皇上的胳膊,就要看皇上的伤口,“太医,太医呢?快让太医瞧瞧。”
“额娘放心,今日陈未轩随行的,他已经给儿臣敷了药,儿臣只是受了皮肉伤。”皇上稍微挡了一下,不想让太后看见自己背后的伤口。
“皇上……皇上怎么伤得这样重?”偏偏有看不清的人,大声喊了一句,还带着哭声,冲到皇上面前,“皇上,会不会痛呀?流了好多血吧?”
蓝妃跑到皇上身后,看着皇上后背的伤口,捂着嘴巴低声哭泣。
皇上的伤口因为敷了金疮药,已经止住了血,可是还是十分可怖。
“皇额娘……”皇后带着苏沫儿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给太后请安。苏沫儿回到了太后身边,雪蝶静静地让了位置。
雪蝶时不时地望向内室,虽然没瞧清皇上抱着那人的正脸,可是从服饰头饰上来看,是姐姐无疑,只是姐姐怎么了?不是皇上替姐姐拦了一刀,姐姐怎么也昏了过去?
“皇上,快让太医诊治吧?”蓝妃带头,别人也不甘示弱,丽贵人也上前说道。
“皇上快坐下!”玉嫔直接上前扶着皇上便要让皇上坐下,“皇上受伤了,怎么还能站着呢?”
“太医呢?太医快进来……”
一群女人吵得皇上头疼,于是皇上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朕没事,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
“皇上,让臣妾留下服侍皇上吧。”蓝妃立刻开口,毛遂自荐。
“皇上,还是让臣妾留下服侍皇上吧,蓝妃娘娘手中的事务繁多,怕是脱不开身。”玉嫔也凑到跟前,先是自己想要留下,还要挤兑蓝妃。
“皇上,还是让嫔妾留下吧,如今元萱格格还在玉嫔娘娘那里,也就嫔妾能一心服侍皇上了。”丽贵人一句话将蓝妃和玉嫔都踢出了局。
“皇上,让嫔妾留下,让嫔妾留下……”其他人也纷纷想要留下。
也就雪蝶和云答应没有开口说话,一个担心着内室的静婉,一个望向门外的那个身影。
季开生和富察瑾琪自是跪在殿外不敢离开,皇上受伤,不论伤重伤轻,都是一件可能动之国本的大事。
“好了!”皇上冷了脸,“朕只是受了皮外伤,不用你们服侍,你们都回宫去。”
“皇上……”
“皇上……”
还有人开口叫皇上,还想要再挣扎一下,希望皇上能看在她担心的份儿上,让她留下,可显然皇上依旧冷着脸,不为所动。
“是,皇上保重龙体,臣妾告退。”
“是,嫔妾告退。”
于是看皇上依旧冷着脸,各嫔妃只得离开。雪蝶和云答应虽然没有跟着一起吵闹,却也明白皇上下的逐客令里有自己,也跟着退了出去。
“皇上还是让太医瞧瞧吧,不然皇额娘不放心。”嫔妃都走了,太后才觉得松了口气,却还是担心地问向皇上,“你是皇上,受伤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是,儿臣让皇额娘担心了。”皇上也顺从地点了点头,应了。
于是福公公连忙走向门口,宣了门外的太医们进来。
太医院的前院使因为犯了错,被革职入了狱,而后再未立过院使,所以如今只左院判品级最高。于是,以陈老太医为首的一众太医进了殿内,也只能陈老太医上前为皇上检查伤口。
陈老太医检查后,便知道皇上伤得不轻,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伤口过深,也是一件极其棘手的事,接到皇上的示意,陈老太医没敢说重。
“回皇上、太后娘娘的话,老臣已经为皇上检查完伤口,皇上伤的只是轻微的刀伤,休养一段时间便无大碍。”
“那陈老太医要好好给皇上诊治,”陈老太医的话,太后算是相信的,于是又对皇上说道,“皇上也要好好休养,至于早朝……”
“皇额娘放心,早朝……朕没有问题。”皇上急切地说道,早朝不能不上。
“好吧,你也别太过劳累,早朝就快快议事,切不可劳累多度。”太后叹了口气,也就不再坚持。
“是,儿臣知道了。”皇上应了,随后又向着陈太医说道,“劳烦陈太医进内室为宁妃诊断一下。”
“是,臣遵旨。”陈老太医应了,然后随着福公公进了内室。
“静婉她可还好?”太后望了一眼内室,也是有些担心,“她肚里的孩子,可有碍?”
“皇额娘不必担心,她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陈小太医已经诊治过了,儿臣让陈老太医再次诊治,只是图个心安。”陈未轩也受伤了,静婉又经过一路颠簸还未醒来,皇上也是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这才放下心来,“对了,刺客怎么回事?”
“具体的还没拷问出来,但从刺客的服侍和武功路子看来,应该是天地会的,只是还要等严加审问之后才能确认。”
天地会是反清复明的组织,一直在清剿,却没有摧毁老窝,才使得他们抓了机会便来行刺。
“哼!富察家的越发的没了规矩,连皇上出行都能遇了刺,富察瑾琪没有能护卫皇上的安全,实在是失职。”
富察瑾琪没有护卫住皇上,的确失职。可皇上想要给富察家的机会,太后也阻拦不住。
“皇额娘,这事交给儿臣处理,皇额娘不必操劳。”
“也罢,”太后叹了口气,“这事就交给皇上处理,哀家累了。”太后也没再多问,皇上已经不愿意她接触前朝政事了。
“天寒地冻的,皇额娘回慈宁宫吧,儿臣让姜福送皇额娘回去。”若是平日,皇上也就送太后回去了,只是今日静婉还昏迷在内室,怎么着也不能离开呀。
“嗯,照顾好静婉。”太后叮嘱了一句。
“等静婉身子好了,儿臣让她去慈宁宫给皇额娘请安。”
“好。”
太后应了之后,便喊上皇后一起离开,苏沫儿和玲燕也跟着离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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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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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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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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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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