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贵人说的对,太医院的东西有人取用的话,必定是要登记的,臣回太医院翻了记录,的确没有人领取这两样东西,更何况这两样药材极贵又难得,轻易不许领用。”
“那也可能是她从宫外买的。”丽贵人继续不死心地说,“宫里不方便的东西,不都是从宫外买了进来。”
“这个简单,珍答应人脉简单,她身边常跟着的不过一个贴身宫女,找她来问不就行了。珍答应也不会亲自去办这事,她身边的人定知晓实情。”轻易不开口的戴佳若云道,“若是小宫女不说实话,拷打询问不就是了。”
内殿位置毕竟不大,除了位份高点儿的领了贴身宫女一起进来,地位低的都是独身进来,服侍的宫女自是等在了门外。当然了,服侍皇后的人特殊,还有一个花旗也是破例进来的。
“连云答应也这般认为珍答应不是真凶吗?”皇后塔拉见有两人为珍答应说话,顿时也谨慎起来。
“皇后娘娘,嫔妾可没那么说,嫔妾只是认可婉贵人的部分说法,不认可丽贵人的部分说法罢了。”戴佳若云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并没有觉得安佳飞珍不是凶手,“这都没见到哪里有证据,就凭所谓的嫉妒心就判定珍答应有罪,嫔妾也不认同呢。”
“皇上、皇后娘娘、蓝妃娘娘,嫔妾也觉得这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就能定珍答应的罪。”杨常在雪蝶起身给福临、塔拉和富察又蓝行了礼。
雪蝶这话一出口,同样也引得人思绪纷纷。
自从婉贵人失宠,杨常在进位得宠,这两人可是再无往来,除了太后那的四佛花证明两人交好过,竟然看不出两人有丝毫的联系。
所以众人自是惊讶,这杨常在好像是在帮助婉贵人说话,而不是帮助安答应吧?
“雪蝶,你也觉得事情非比寻常吗?”福临盯着雪蝶开了口。
“嫔妾……”雪蝶还没说话,就被富察又蓝打断了。
“皇上,臣妾倒是觉得就是珍答应嫉妒臣妾而害了臣妾的,至于仟画也是死于她手。”富察又蓝扯了扯福临的衣袖,“臣妾累了,不想再过多追究了。”
“难道蓝妃娘娘就愿意让真正害了你孩子的凶手继续逍遥地看着你痛苦?”婉贵人眼色一冷问道。虽然自己还无法找到害了自己孩子的凶手,但不代表她愿意放弃,终有一日她会找出那个害了自己孩子的真凶,为孩子报仇,给大阿哥一个交代。
“你!”富察又蓝没想到自己会被反将一军,待看到她眼里隐深的痛苦,富察又蓝突然又明白了董鄂静婉帮助自己的用意。
本来她还怕是静婉故意报仇才为安佳飞珍脱罪的,所以自己才不想让皇上同意她们继续审查,但看到静婉眼中的那份痛,忽的想起静婉曾经丢失的孩子,她那时是不是也如今天的自己这般难过?
也许,她说的是有据可循,珍答应是无辜的,她想给自己找出真相,那么,就相信她一回吧。
“皇上,臣妾细想,婉贵人说的也颇有道理,这仟画好歹也跟了臣妾许久,臣妾不仅为了自己的孩子,也想给仟画一个交代呢,不如就听听婉贵人怎么处理吧。”富察又蓝既明白了静婉的用意,自是不怕她再报复自己。
“好,朕也听了半天,前朝还有政事要朕去处理,就不陪你了。你放心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臣妾的事劳皇上费心了,皇上要注意身体呀。”富察又蓝知道,这后宫事本来就不归皇上处理,皇上陪了自己这许久也算是给了自己最大的宠爱。
“朕知道了。”福临轻轻起了身,交代塔拉道,“这边就交给皇后娘娘吧,就按照婉贵人提供的路线去查。”
“是,臣妾遵旨,臣妾恭送皇上。”
“嫔妾恭送皇上。”
福临走到门边,快要跨出去的时候,香如奋力挣脱了小宫女的束缚,冲到了福临脚边。她知道,自己快没有机会了。
“皇上,皇上,奴婢是香如啊。”香如抱着福临的大腿哭诉。
福临皱着眉停下脚步,转身看了自己脚边这个哭的有点惨淡又滑稽的女子,认了半天才想起这是昨夜自己兴起之时宠幸的一个小宫女时,满脸黑线。
可不是滑稽嘛,本来香如长的挺漂亮的,加上自认为一定是主子的命,所以一直都刻意打扮,福临见了自是感兴趣。可此刻,双颊肿胀又几乎血肉模糊,再自以为哭得楚楚可怜,恶心的福临差点反胃。
一边的太监宫女见香如污了皇上的腿顿时吓得上前去拉开香如,谁想到她抱得那么紧呢,纷纷跪下求饶。
“你怎么会在这里?”福临终究忍住恶心开了口,“你的脸怎么了?”
“是皇后娘娘让人打的,皇上,不是你说要封……”香如还没说完就被塔拉打断了话。
“皇上,这丫头大清早跑到臣妾的坤宁宫里没有规矩地大吵大闹,说自己被皇上宠幸封了如答应,又说自己是主子,犯了这后宫规矩,臣妾便让人长了她的嘴。”
塔拉走了过来,脸上并没有什么神情,其他嫔妃也看了过来,想看看帝后如何较量,毕竟皇后打了皇上才宠幸的新人。ωωω.χΙυΜЬ.Cǒm
“可是朕的确有封她为如答应。”
福临的话,让香如一喜。皇上果然说到做到。
“是吗?可是臣妾并没有接到皇上的任何旨意。”塔拉淡淡地回了嘴,“臣妾只是按照规矩惩罚了她。”
福临被堵了个无言以对,皇后也没有给他留面子,脸黑得吓坏了其他妃嫔,皇后胆子真大。
“既然诸位爱妃都在,那朕就在这一起告诉大家好了。”半晌福临扯了嘴角冷笑道,“这是朕昨夜宠幸的香如,今日起就是如答应了。”
“谢皇上。”香如高兴地放开拉住福临的手,得意地冲着塔拉扬了扬头。
“皇上果真要越过官女子一级直接封她为答应吗?”塔拉又追问一句。
“这是朕的决定,皇后可是有疑议?”福临的脸色愣了下来,仿佛皇后说个不,就能变天一般。
“臣妾没有疑议,臣妾恭喜皇上又得美人。”塔拉没有闹也没有理睬香如,向福临福了福身道恭喜。
“嫔妾恭喜皇上又得美人。”其他妃嫔也起身贺道。
“不必多礼,香如是个温柔的女子,定会和你们相处得很好。”福临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了,就让香如去启祥宫,剩下的皇后你安排吧。”
说完,福临大步离开,根本不管自己丢了怎样的摊子。
塞克图氏香如达到目的自是不阻止福临离去,见福临已经离开,强撑着站起了身。
“皇后娘娘,刚刚嫔妾就说了,你不能打我,嫔妾可是皇上封的如答应,可你偏偏不信还要打嫔妾。”香如姿态嚣张,显然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过,嫔妾就不和你计较了。”
富察又蓝和静婉先前没有听过香如的口无遮拦,如今再听俨然觉得可笑。
“不知死活!”富察又蓝望着香如,这个女人是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候,爬上了皇上的床,如何看她顺眼?
一旁的红叶、卫嬷嬷等人要上前教训香如却被塔拉拦住了,这种人她不想再脏了自己的手。
“怎么?蓝妃娘娘也想教训嫔妾吗?”香如扯起嘴角似是嘲笑,“有皇上护着我,嫔妾可不怕你。”
富察又蓝本想再呵斥骂道,突想起不对劲扫视一圈,见皇后并不理这个疯女人,已经走回正座,而丽贵人也是品着茶显然事不关己的态度,再瞧静婉扯起的嘴角满是不屑之意。
“你不过就是一个爬上龙床的贱婢而已,本宫还不屑于教训一个贱婢!”富察又蓝知道自己也不该和这女人多说,却还是忍不住,“皇上封你个小小的答应,你就敢如此出口不逊,皇上又能宠你多久呢?”
“皇上会宠嫔妾多久,这谁知道,但皇上现在宠的是嫔妾。”
“滚!”皇后塔拉冷了脸。
“哼,我还不屑在这呢,我得回去搬东西去启祥宫呢。”说着,香如帕子一甩,也不告退就离开了。
“皇后娘娘,你看这贱人……”富察又蓝几乎气得要从榻上爬起来。
“蓝妃不必如此动气,定会有法子治她的。”塔拉淡淡安慰,后又望着玉贵人道,“她以后与你住在同一宫,你躲着她便是。”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嫔妾感激不尽。”玉贵人起身道谢,心中却焦虑不堪,得了这么一个祸害到启祥宫,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皇后娘娘,蓝妃娘娘和安答应还等着你给她们找真凶呢。”见静婉一直不吱声,戴佳若云可不想再在刚刚那个女人面前浪费时间。
云答应这话一出,众人才回过思绪,见安答应还一直跪在地上。
“是吗?让各位妹妹久等了,本宫这就来审问。”塔拉淡淡地笑着接了话,“来人,将安答应的贴身宫女带进来。”
红桐得令,出了内殿去殿外带人。
红桐将小宫女带上来的时候,小宫女心中还是忐忑不安,走进来后见安答应跪在中间,也忍不住飞扑上去。
“小主,你怎么了,小主?”一边查看安佳飞珍是否哪里有受伤。
“没事儿,皇后娘娘有话问你,快给皇后娘娘行礼。”珍答应反过来安慰道,“皇后娘娘仁慈,不必怕。”
“奴婢之桃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小宫女之桃对着安答应点了点头后,跪挪到塔拉面前给塔拉请安。
“那本宫问你,你最近可有出宫给你家主子采买过什么东西?”
塔拉张口问了跪着的之桃,并没有叫她起身。
“回娘娘的话,奴婢有按照小主的要求出过宫,除了带回一张方子其他并未采买其他东西。”
“方子?什么方子?”塔拉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她以为之桃会说没有出过宫,或者承认帮了安答应买了那害人的东西。
“就是小主打算送给蓝妃娘娘香料的方子。”之桃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榻上的蓝妃,“小主打听到蓝妃娘娘平日里都用香料,小主想送给蓝妃娘娘安神的香料,所以出宫求了人配了方子,但小主知道最好的香料是在宫中,所以用了那方子在宫里配的香料。”
“既然这样就好办了,皇后娘娘只需要派人去神武门那里查查看之桃所言是否为实,再问了香料房那边就可以了。”塔拉还没说话,云答应便抢话道,顺便还对静婉抛了一个眼色。
“依我看呢,这事既然是出在了香料上,那神武门那边不用去问了,就算之桃想私带,神武门那边也是查不出什么的。”对于云答应的挑衅,静婉看在眼里。
“婉贵人说的在理,就按照婉贵人说的办。”塔拉听了觉得在理,吩咐红桐道,“红桐,去香料房将管事的带来,顺便查查那边领用的档案,有必要的话把档案也给本宫带过来。”
“是,奴婢遵旨。”红桐听令,便走。
“等一下,你一个人不行。”塔拉像是想起什么,吩咐胡嬷嬷,“胡嬷嬷和你一起去。”
红桐去不一定能管用,倒是胡嬷嬷曾经是太后身前的人,怎么着也会多了三分面子。速度倒是快,胡嬷嬷和红桐去了一会儿便带回了香料房管事江嬷嬷,江嬷嬷手中还捧着档案。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蓝妃娘娘请安,给各位小主请安。”
江嬷嬷倒是有礼,态度也算恭敬。
“本宫问你,安答应可有去香料房配过香料?怎么个经过?又是哪一日?”
“这月的十六日,珍小主自己来的香料房给了奴婢方子让配香料,奴婢瞧着没有问题,就让香料库房给配了。”江嬷嬷一字一眼地说道,“奴婢又怕有疏忽,也是有记了档案。”
说着,江嬷嬷将手中的档案捧上。
“本宫也看不懂。”塔拉摆了摆手,唤了卢正秦,“还是让卢太医瞧瞧是否能看出什么吧。”
“臣遵旨。”卢正秦上前领命,接过江嬷嬷手中的档案,翻到十六那一天,便见珍答应的记录赫然在上。
卢正秦细细看了,又细细思索,然后放回档案。
“回皇后娘娘的话,如果这记录没有出错的话,那么这方子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对于安神也是极有帮助的。”
“卢太医说话可别扯上我们香料房。”江嬷嬷听了卢正秦的话显然很不高兴,“皇后娘娘,奴婢可拿身家性命担保,这记录绝对是按照珍小主给的方子所配所记。”
“额,嬷嬷大量,是我说错话了。”卢正秦很是尴尬,其实自己也只是为了自己说话不惹祸而已。
“珍答应,这话你也听见了。”塔拉回头望了地上的安佳飞珍,“这卢太医也说了你的方子是好方子,孝敬蓝妃的心是好心,可是香料也没有给你弄出错,你让本宫也无法相信你是冤枉的呀。”
“皇后娘娘,可是真的不是嫔妾呀!”安佳飞珍欲言又止,“可是,可是……”
“珍答应,有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静婉提醒道。
“珍答应,你说吧,本宫护着你。”塔拉见安佳飞珍听了静婉的话,打了个颤,便知道静婉说到她心里去了。
“那日,嫔妾去香料房配药,正等着的时候,便见丽贵人身边的碧玉来寻我,说是丽贵人约我去御花园赏花。”珍答应一边说着一边忐忑不安,她知道,其实这不算什么证据,但她觉得这不是巧合。
难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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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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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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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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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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